北辰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仿佛已经过了一生那样的漫长,他又梦见自己杀了师尊,梦见自己跑到了炼狱山下,发现了魔族,跟着他修炼入了魔,取了他的信物,破了封印,控制了所有魔族,带着他们一路屠戮称帝。画面总是模糊,可是他总觉得那个杀人无数、欺师灭祖的人是自己,他就那样看着自己一步步杀光了修仙者,带着魔族统治了整个大地,还要打上神界。他感觉自己在看另一个人的人生,又好像自己在被人监视着,偷窥着自己的回忆,那样的感觉好像一切秘密都被人窥探了,包括心底那隐秘的心动。他不想过这样的人生,看着每一个人死都是对他的摧残,拼了命的从梦中醒过来,却发现天还没亮,一弯残月挂在天边。钟谨行看见他颇为意外,明明他伤的最重,却醒来的最早,满头的大汗,想到他的身份也算正常。“你醒了?”
“先生,我师尊呢?”
没看见师尊总是让人心慌。“你师尊灵力损耗,我守着你们,让你师尊回去了。”
钟谨行看着他说道。相顾无言,却是各有各的想法。北辰:师尊没事,太好了,梦都是假的,不过自己为什么总是做这样的梦,若是有机会,必要顺着梦境,去炼狱山山脚看一看。钟谨行:这个小孩,无论是灵力还是各方面都对得上,若是扶持他成为了皇帝,那自己就能夙愿得偿。“我知晓了一件事,想听听你的意见。”
钟谨行开口道;北辰有些虚弱,不太能说许多话,便点头示意,虽然疲惫至极、心力交瘁可还是耐心听着。“西燕国如今的皇帝乃是西燕国前太子北璜,他还丢了一个弟弟,名字好像是北辰。”
说完钟谨行就直直的看着眼前的孩子,他想看看这个孩子究竟是如何的反应。北辰有些错愕,逼宫的是乱臣贼子,母后战死,自己逃出,还一直被人追杀。如今登基的是太子哥哥,那岂不是意味着太子哥哥带兵肃清了贼子,自己可以回去了?“是,是吗?这我倒是不知。”
眼底的喜悦却是难以遮掩,满目的欣喜,却还是要装作不知情的模样。“坊间还有另一种说法,前太子北璜勾结大将军带兵杀入皇宫,弑父杀弟,登基为帝,然后推了个不痛不痒的人出来顶罪。”
“这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太子哥哥不是那样的人,他一向待我极好,对母后也好。逼宫杀死父皇和母后的人怎么可能会是他?“哦?怎么不可能,自古帝王之家,这样的事情岂不正常?”
钟谨行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若说此前是五分的猜测二,现在已然是十分。北辰不知如何回答他,毕竟按照自己的身份,一个乞丐如何知晓皇宫之中的事情,刚才的反驳已经是说错话了。“不如我告诉你真相吧!家父官职卑微,乃是前禁军统领,祖父不愿家中都是文官,便选了我这个不能修炼的人习文,宫变当日,我来到了柔木国游历躲过一劫。”
钟谨行陷入了回忆之中,顿了一顿继续说道。“过了数日,我再回西燕国之时,被告知家父起兵伙同南王谋逆,一夜之间被满门被杀,无一活口。我不敢暴露身份,只得深夜去乱葬岗中看看能不能找到家人尸体为他们收尸。乱葬岗满是死尸,我心中恐惧却又不得不去,无人收敛,那么多人的尸体就那样仍在那里,我一个个的找,终于找到了我父的尸体,一箭穿心,将他埋葬之时发现他的喉咙里卡着一把钥匙,一把极为眼熟的钥匙。”
北辰听得认真,不敢打断他。“那是祖宅的钥匙,祖宅之中有一棵巨树,父亲曾告诉我他在此处藏了宝贝,想必是不愿宝贝被人盗窃,所以藏着。我便去寻,这祖宅早已无人居住,也极少有人知道这祖宅是我家的,原是因为这祖宅是早年祖父贫困,祖父好友接济祖父赠与他居住的,我从树下找到了箱子,用钥匙打开了。”
钟谨行痛苦,但声音依旧压抑,他担心隔墙有耳,虽然此刻其余弟子都还在昏迷之中,虽然门开着,外面已经没有人,但是他仍然害怕有人会发现。“箱子里确实有财宝,但更多的是信件,是前太子北璜与大将军与我父亲往来的信件,前太子承诺若是事成,我父亲便能封王拜相,而我父亲唯一需要做的就是在起兵当夜,将所有的兵卒撤出皇宫,放他们的人进去,必要之时带兵支援。”
钟谨行将信递给了他。“我听到了民间流传的太子杀敌救王的版本,便也根据这信件构想了当夜的事实,民间流传禁卫统领与南王率军逼宫,太子与大将军救驾,杀了贼子。事实就应当是太子派人带兵入宫,然后传讯给我父亲让他支援,我父不知就带着禁卫军前去,与其会和,谁知太子突然杀到,将他前后包围,连着禁卫军一同杀死,我父临死之际吞下了钥匙,就算是死,也要告诉世人真正的逼宫者是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