笼子不大，显得里面空间有些狭隘，无端给人一种沉重的压迫感。
小女孩看上去不过十二三岁，比白灵还要小一些，蹲坐在角落，双手抱着膝盖，散乱的长发挡住了面容，但仍然可以看出其略显尖俏的耳朵，和脖颈间青红相见的……羽毛。
这是……
李致眼眸微缩。
“诸位，最后这件卖品和之前的不一样，想必大家也看出来了，这小姑娘并非人类，而是……半妖。”周泰指着笼中的小姑娘，说道，“她应该有某种鸟妖的血脉，在成长过程中自己完成了初步觉醒，显露了妖身，遭到了家里人的遗弃。”
“我泰丰商行不方便豢养半妖，所以准备拿出来售于在座某位，毕竟是半妖之身，便要价一千两，如何？”
场中的气氛莫名的变得热络起来，原本不甚在意的一些人，也慢慢睁大了眼睛。
“竟然可以拍卖半妖？这泰丰商行如此神通广大吗？”李致诧异道。
魏君子翻了翻白眼，“这有什么，早些年遗留在中原的妖族血脉并不在少数，有些半妖一辈子无法觉醒，倒是无法察觉，有些妖族血脉特殊的一旦觉醒，便会显得有异于常人。”
“人族和妖族世代敌视，自然不会接纳这些有着妖族血脉的半妖了。”
魏君子摸着下巴说道，“再加上某些达官显贵喜欢豢养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半妖也就成了他们的目标……呵呵，就我所知，肃州府这些年拍卖出去的半妖不下十位，不过下场都比较惨就是了。”
李致皱了皱眉头，“什么意思？”
魏君子奇怪道，“你难道以为这些富家少爷买去半妖之后，真的会让他作一个丫鬟或者家仆？呵呵，你真是太天真了。”
魏君子眼神有些惋惜，“不过是这些养尊处优喜好攀比的富家弟子手上的玩物而已，真要落到他们手上，这小姑娘能活过今晚也算是命硬了。”
李致脑补了一下小姑娘晚上要遭受的摧残，不由的浑身打了个哆嗦。
“怎么？于心不忍啊？”魏君子呵呵笑道，“你不是要买丫鬟吗？这小姑娘虽说年纪小了点，但当丫鬟应该绰绰有余，要不要买下她？”
李致犹豫了一瞬，扭头看向魏君子，“钱不够！”
底价一千两，等会叫起价来怕是至少也得两三千两，而自己身上拢共不到一百两，怕是连人家零头都不够。
“……当我没说。”魏君子转身就走。
李致一把拉住魏君子，正色道，“半妖也是命，要不你救救她？就当积德行善了。”
“你可拉倒吧，拿老子的银子行你的善，你当我是傻子吗？”魏君子指着自己的鼻子，“要买自己买，不买赶紧滚蛋……”
“我带你去怡红山庄怎么样？”李致抓住魏君子的袖子。
“你当我不认路？”
“……我带你白嫖怡红山庄怎么样？”
“……不管用，买下这小丫头的钱，特么够我逛几十次了……”
“那，带你上三楼？让萧明月陪你一次，行不？”
“……”
魏君子豁然扭头看向李致，瞪大了眼睛，“真的？”
“比真金还要真！”
魏君子眼神纠结，心里作着强烈的思想斗争，很快咬咬牙，扭头朝着台上喊道，“妈的，不就一小娘们嘛，一千两，老子出一千两！”
大厅蓦然一静，不少人回头看向门口的两人，眼神微眯，“呵呵，原来是你这个无赖，啧啧，蹭吃蹭喝的伪君子，竟然还挺有钱？”
“一千二。”
“一千五！”
“两千！”
“两千二……”
李致一阵龇牙咧嘴……妈的失算了，这根搅屎棍在肃州府声名狼藉，让他喊价不得惹来众怒吗？
两千多两……娘嘞，自己得耗费多少唾沫才能挣来这么多钱……不过是一时心软而已，不会让自己变成债奴吧？
魏君子已经红了眼，一脚踩在凳子上，撩起衣袍一阵子牙咧嘴，“妈的，跟老子对着干是吧，今天还就不信了，老子会输给你们这帮渣渣……三千两！”
三千两已经足以支撑普通人家十年的生计，纵然对于普通富户也是一笔不小的财富，但很显然今天来到这里的不仅有普通富户，还有不少堪称贵族的豪门子弟。
“三千两？呵呵，魏君子，你真的掏的出如此大笔的巨款吗？”一个青年冷笑着站起来，“周掌柜，若是魏君子喊出高价，又如法支付，该当如何？”
周泰眯了眯眼睛，沉默了一会说道，“我泰丰商行会将其拉入黑名单，自此不提供任何生意与服务……当然，不过一只半妖而已，诸位公子莫不要为此伤了和气。”
“呵呵，哪能呀。”那人笑道，伸手竖起四根手指，“四千两。”
“五千两！”
李致心惊肉跳，都已经后悔掺和这事了，这可不仅仅是背上债务，还可能得罪这帮肃州府的土绅少爷……这货就不怕死吗？还有……他一个蹭吃蹭喝的废物，哪来这么多钱？
“五千二百……”
“六千两！”魏君子整个人跳到凳子上，扯着脖子吼道，“为了明月花魁，今天就算是卖掉底裤，老子也要拿下这只半妖！六千两，谁特么还加价？站出来，站出来啊！”
“……”
不少人龇着牙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魏君子，花费六千两银子去买一个玩物，纵然是大家族也不会允许，而且这家伙明显发疯了，要是再跟下去，说不好会被这疯子摆上一手。
“魏君子，老子记住你了！”那人冷笑一声，转身出了小楼。
李致扫了一眼周围，感觉脸上有些骚红，因为他发现周围那些人看自己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傻逼。
“赶紧掏钱走人……”李致悄悄捅了一下魏君子，感觉无地自容。但很快他发现魏君子似乎不对劲，刚才还涨红的脸色变得煞白，站在桌上的双腿打着颤。
“怎么了？”
魏君子嘴唇青紫，颤抖着看向李致，几乎要哭出来，“钱……钱不够。”
李致一颗心顿时提到嗓子眼，沙哑道，“差多少？”
“五……五千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