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波一怔。
呆呆地望着自己拿着扳手的手,然后看向许洛的背影。
证据?他有什么证据,假如有证据的话,事情怎么还可能拖到现在?
许洛并没有转身,反手指向了那辆停在后院中的改装牧马人。
“去把车上的行车记录仪拿来。”
罗波茫然的神情瞬时变成狂喜。
该死!竟然一直没有想到。随即骇然望向许洛,原来老大早就想到了,刚才只不过一直是在装傻。
但是,老大为什么要这样做?进入公审会的目的是什么?
“还不快去!”
许洛无奈地摇了摇头,再次对罗波说道。
“哎,好。”
清醒过来的罗波向那辆改装牧马人飞奔而去。
因为在检修的关系,车辆虽然熄火,不过电门锁却一直开着。这辆车子应该有的都很齐全,行车记录仪更是设定成只要通电就会运行,刚才这里所生的一切都完全被记录下来。
钱冠敬心头一片冰凉。
听到行车记录仪这五个字他就知道完了,现在硬支撑着不走,只是在等待一个很渺茫的希望。
心中始终没有悲伤、失落,只是空荡荡的难受。
张全海仍然面无表情,不过眼中却是有着一丝欣然,他当然希望有确凿的证据去证明许洛这边人的无辜。
老康人畜无害的笑容没有任何变化。
对他来说,最重要的目的已经达到,任何结果都无所谓。
钱冠敬今后怎样他也无所谓,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许洛却比他重要的多。
张添亮失魂落魄地望着自己的脚尖,他知道他的希望又落空了。
徐婶却是不明所以,偷偷地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她根本不知道行车记录仪是什么东西。
只是她能感觉到钱冠敬、张添亮等人的绝望情绪,心中更是忐忑。
秦乐雄全身放松下来。
他知道无论什么结果,许洛定然会替他抗下一切,但是却不是他最想要的结果,而能够证明他的冤屈才是最好的结果。
脸上的表情虽然还是像一块沉默的石头,心中却欣慰无比。
“我就说了,老大一定有办法。”
车中的王友兴轻松的将双腿搁在了前面的座椅靠背上,随即想起会造成庄雁对他的印象不好,赶紧放下了双腿。
偷偷往庄雁看去。
她却没有回头,只是直愣愣地看着后院中沉稳、冷酷的许洛。
王友兴从车玻璃窗上看到庄雁那双有些出神的美眸,心中好没来由一阵慌乱,默默地念叨:老大有了雨佳了,你就不用多想了,看我这边才对。
庄雁在这个时候忽然转头,淡淡地看了一眼他。
王友兴只觉得心脏都停止了跳动,正等着庄雁的问话,却看到她又转过了头去。
心中一阵唉声叹气。
雷欢欢怔然看着罗波拿着行车记录仪往许洛的方向小跑而去,心中忽然想起了许洛的话。
不由暗暗问起了自己。
她真是一个没有脑子的女警察吗?
这么简单的事情都没有想到,平时的细心都跑到哪里去了?就连一辆仍然开着电门锁的车辆都没有想到。
至少也应该问一下。
看完行车记录仪中的一切,翡翠山庄中人再也无话可说。
钱冠敬第一个转身离去,脸面都已经掉光,留在这里只能自讨没趣。
张全海面沉入水,目光变得凌厉起来,从张添亮和徐婶的脸上扫过,一言不。
老康也沉下了脸,回头吩咐围观的人群。
“把他们两个送到公审会去,等会我们再处理他们的问题。”
人群中立即有人将徐婶和张添亮押走。
“还有这个。”
老康指了一下已经疼得满头大汗,却不敢出声音的逮元学说道。
又有人上前将逮元学带走,人群很快就散开了。
只剩下老康和张全海。
“许少,关于公审会的事情……”
老康又恢复了人畜无害的笑脸,只是刚开了个头,就被许洛打断。
“今天心情不好,就不谈论这个事情了,等到明天再说。”
“行。”老康连连点头,脸上没有任何不快的神色说道,“那我明天再来找你,到时候也把对徐婶的处理意见给您。”
许洛轻轻点头,没有言语。
老康不再多言,满脸笑容地转身离开。
张全海只是向许洛点了下头,没有说话,转身即走。
“等会我来找你。”
许洛忽然说道。
没有停下脚步,张全海淡淡地说道:“我还是主人?”
“都找。”许洛说道
等到所有人都已经离开,许洛的视线停在了被推倒的简陋木门上。
“都别愣在这里了,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
众人一声答应,立即行动起来。
秦乐雄并没有上前道谢,他已经决定将他整个人都交给许洛,道谢已经不足以表达他此刻的心情。
庄雁终于推开车门,下车。
只是当她的双足落在翡翠山庄修缮得相当平整的道路上时,才终于觉得自己真的已经离开了星罗广场。
那段噩梦一般的日子似乎已经离她很远,这时她反而不相信脚下感触到的一切。
天空中的太阳终于完全从厚厚的云层中冒出头来,阳光洒在她的身上,她贪婪地呼吸着这里清新的空气,慢慢地闭上眼睛。
一滴眼泪忽然间从她的眼眶中滑下,从她柔美的脸颊滑过,很快变成了泪痕,她没有睁眼,用手抹去了泪痕,也抹去了星罗广场的痕迹。
王友兴站在她身后,不忍心去打破这一刻的宁静。
庄雁忽然睁眼,眼神坚定,脚步同样坚定地向这幢别墅走去。
这是她新的开始。
却是末世中异常艰难的开始,而生只是因为两天前看到许洛带领他的同伴在星罗广场中猎杀丧尸。
在许洛的催促声中,众人都往别墅中走去。
不一会,这里重新恢复了安静,只剩下被推倒的简陋木门,和草坪上秦乐雄留下的刀痕。
楚离终于从远处的假山后慢慢走出。
秀气、白皙的脸庞已经变得铁青、狰狞,右手紧紧地抓着一把石子,一股青烟从他的指缝间冒出。
他的愤怒已经让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异力。
心中无比懊丧。
早知道是这个结果他就不应该等待,早点出现不就能掌控一切,现在却变成了竹篮打水一场空。
他慢慢地抬头,看向了那幢有些刺眼的别墅。
忽然想到,每天他们都去哪里?那些过去没有见过的人都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