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皇:“我的十个太阳,被他们整黑了九个,说不定哪天,他们整出个火箭导弹,整到我灵霄殿来。”
王母:“凡人五百年要遭一次劫,天神五百年要临一次凡。我替你到凡间走一趟吧!”
王母告辞玉皇,公费旅游来到人间,怕太招摇不好,就变成一个叫化婆婆,试试凡人的善恶,看看玉皇是不是自寻烦恼瞎操心。
她讨到东家,东家骂,讨到西家,西家嫌。
上屋里老倌子拿拐棍赶她,下屋里细伢子使恶狗咬她。
她叹了一口气说道:“凡间世上果然没有一个好人,凡人真的要遭劫了!”
她走到河边,遇到两个没有父母没有家的兄妹,哥哥叫伏羲,妹妹叫女娲。
他们住在船上,靠互插……,靠叉鱼为生。
伏羲见叫化婆婆可怜,要留她做自己兄妹的姆妈。
女娲见叫化婆婆可怜,拿米饭和鲜鱼款待她。
她叹了一口气说道:“凡间还是有好人,人应该遭劫,但不应该绝种。”
她告诉兄妹两个说:“天要降灾了,你们快把柴米准备足,躲在船上莫下来。”
“天灾来了的时候,你们只能救畜牲,不能救人,记住,记住!”
嘱咐完,她就离开伏羲女娲兄妹,来到困龙山。
困龙山洞里睡了一条大黑龙,一觉要睡五百年,一醒就闯大祸。
王母叫醒了它,命令它去收尽世上的人,再回来睡觉。
黑龙被吵醒了,一肚子脾气不敢发,等王母走了,一下冲出洞,驾起乌云,来到天河边洗澡。
一尾巴把天河打了个口子,憋口气,又回山洞里睡觉去了。
伏羲和女娲刚装满一船柴米,大雨就接连下了七七四十九天也不是九九八十一天,总之,这两个数字挺神秘,大伙都用,我也使使,看好不好使。
洪水淹齐了天河缺口,小船在洪水中漂荡。
有一个人漂到船边,兄妹两个见他可怜,不顾王母的嘱咐,把他救上船。
后来还顺手救了一只乌龟和一条狗。
小船漂到了困龙山下,兄妹两个让救的那个人守船,自己带着乌龟和狗,上山去找个安身的地方。
那个守船的人是个没良心的家伙,等伏羲尧女娲上了山,就偷偷地把船划走了。
兄妹俩拿着鱼叉,穿着兽皮作的裤衩,东寻西找,找到了困龙洞,认为是个安身的好地方。
正打算下去把柴米搬进洞,狗闻到了洞里有股怪味,就对兄妹说:
“进去除妖怪吧,不杀了它,莫说我们住山洞,就连活也活不成。”
兄妹进了洞,见黑龙睡得个中傻缺似的,两把鱼叉一齐下,把黑龙给整够戗。
黑龙受了致命伤,冲出山洞,向东南方连滚带爬地逃命。
霎时间,山摇地动,黑龙滚过的地方,成了一条弯弯曲曲的泥水河,洪水随着这条河,流进了东洋大海。
黑龙滚下海里死了,王母说凡人五百年要遭一次劫的话,成了扯犊子。
这条河,就是黄泥河,简称黄河。
兄妹两个下山来搬柴米,洪水不见了,小船也不见了。
兄妹两个以为守船的被黑龙害死了,女娲还大哭了一场。
然后,他们带了乌龟和狗住进了山洞,靠上山打猎,下河互插……叉鱼过日子。
衣服破得不能穿了,热天就用树叶子遮丑,冷天就用野兽皮御寒。
一天,伏羲对女娲说“世上除了我们俩,没别的人了,人要绝种了,我们成亲造小人吧!”
女娲说“我是妹来你是兄,兄妹同胞一母生,哪怕世人会绝种,兄妹不可结成亲,结成亲呀结成亲……”
兄妹两个一个要插,一个不让插,争论不休,就叫狗来评理。
狗说:“两朵花开分雌雄,一条藤子一条根,要想开花能结果,兄妹应该结成亲,结成亲呀结成亲。”
女娲不服,又把乌龟喊来问。
乌龟说:“天上起云雨落地,草木开花有生机,父是天来母是地,兄妹应该成夫妻,成夫妻呀成夫妻。”
女娲还是不服,对伏羲说:“我们围着小山跑,你抓得到我,我就做你的妻子。”
女娲在前面跑,伏羲在后面追,从太阳升起追到日头偏西,还没追得上。
乌龟对伏羲说道:“她跑你也跑,从少追到老。她跑你不跑,一把抓住了,抓住了呀抓住了。”
伏羲信了乌龟的话,躲在山石后面不追。等女娲跑近身边,就钻出来一把抓住女娲。
兄妹两个成了亲,所以,现在很多地方的夫妻玩着互插的游戏,还要以兄妹相称。
好像整跑题了,现在重说。
《山海经》里扯的是,女娲和伏羲都生一个逼样,人首蛇身。
而且他们的蛇尾还缠绕在一起,分明是准备传宗接代的意思。
表面上看,没有错,因为蛇可以变成龙,蛙就不行。
如果女娲是蛙,“龙的传人”岂非成了“蛙的传人”?
女娲怎么会是蛙?又怎么可能是蛙?
因为她原本是蛙。
变成蛇,是有人暗地里做了手脚。
娲,今人读“蛙”,古人读“呱”,正是青蛙的声音。
可见,娲就是蛙,女娲就是女蛙,只不过是伟大的、神圣的、创造生命的蛙。
这样的神蛙或圣蛙,当然不能写成青蛙的“蛙”,必须特别创造一个字,专门用在她身上。
尽管我们还没有发现这个字的甲骨文或金文,但在南太平洋巴布亚新几内亚的蛙人图上,却可以依稀看见她当年的风采。
这,又哪有一丁点蛇的影子?
相反,女娲是蛙,却像古埃及的荷鲁斯是鹰一样无可怀疑。更何况,是蛙才可能造人。龙和蛇,都不会。
但,女娲造人,跟上帝不同。
上帝造人是一次性的。
在创造世界的最后一天,上帝先用泥土造了亚当,又用亚当的肋骨造了夏娃,然后把他们安顿在伊甸园,就完成了所有的工作。
之后,休息,哪怕他俩不听告诫,被蛇诱惑,偷吃禁果,犯下原罪,也不管。
显然,上帝造人很轻松,甚至有点漫不经心。
女娲就辛苦得多。
她先是用黄土和泥,把人不分男女地单个捏出来。
后来实在不堪重负,才扯下一根藤条沾上泥浆甩。
但即便如此批量生产,也不得休息。
她还要向神申请媒人的职位,以便帮人谈婚论嫁。
甚至光荣退休以后,还得重新出山拯救苦难。
某年,她的子孙中一个名叫共工的家伙闹情绪,一头撞断了擎天柱不周山。
结果天崩地裂,水深火热。
女娲只好挺身而出,烟熏火燎地炼石补天,奋不顾身地断鳌足为柱,这才让世界恢复正常,让人类重归安宁。
奇怪!女娲为什么要忙个不停,又一管到底呢?
很简单,女娲不是造物主,不是创世神。
创世神只需要揭开序幕,造出一男一女,就可以不闻不问,一切皆由被创造者好自为之,或咎由自取。
可惜女娲不是。
除了人,天地万物都不与她相干,就连做媒也要别的神批准。难怪《楚辞.天问》会质疑:女娲有身体,她是谁造的?
问得好!因为这其实是在问,
世界是谁创造的?
谁才是终极创造者?
抱歉,无可奉告,因为我们没有创世神。
盘古,只是分开了原本就有的天地混沌,则是被开窍的。
他们都不是创造者。
真正的创造者是“道”,或者“易”。
道,倒是跟上帝一样无象无形,但可惜没动手,也不是神。
《周易》的“易”,就更没有“神格”。
也就是说,终极创造者缺位。
没有终极创造者,或者终极者没有神格,是中华文明的一大特点。
它对三千七百年命运和选择的深刻影响,以及成败得失是一个必须慢慢道来的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