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头老者伸出双手,轻轻地按在了周癫和钱谬的头上,刹那间,两道金光自老者的身体之中直接没入周癫和钱谬的头顶百会穴中。
老者的身体渐渐变得暗淡下来,最后砰的一声,化作尘埃消散在天地之间,周癫和钱谬宝相尊严地向空中拜了下去。
半晌之后,他们这才站起身来,老者曾经坐过的桌椅也化作两道流光冲进了周癫和钱谬的体内。
周癫和钱谬全身似乎并没有发生什么变化,可在玄烨的眼中,他们却完全变了,至于是什么变化,连玄烨都说不清楚。
周癫和钱谬就这样光着头,披着袈裟,挂着佛珠回到了玄烨的身边,依然是宝相尊严的样子。
“他们两个好像哪里不对了?”澹台灵秀惊呼出声。
“是,匪气没有了。”太叔鱼儿说道。
周癫和钱谬身上少了些什么,可却多了些看不懂的东西。
而周癫和钱谬的修为所有人也看不清楚了。
“师父,请吧……”周癫恭敬地向玄烨做了一个手势。
玄烨便率领着四人向山口中走去。
东山的山坳里坐落着好大一片寺院。
当众人来到寺院前时,钱谬对着玄烨说道:
“师父,这就是天藏寺,也叫天藏禅院,是史前僧人修行的地方。”
“寺庙?禅院?和尚?”
除玄烨外,众人都是一脸疑惑,因为这些这些词并不存在于这方宇宙的天上地下神凡两界。
而或者说,这些词汇早已经消失于这个时代,泯灭于历史长河之中了。
“对,这是一座宇宙间仅存的老禅院。”周癫说道。
“你是怎么知道的?”玄烨问道。
“佛说,不可说……”周癫一脸高深莫测的样子说道。
“周癫,怎么连人话都不会说了?佛说?佛说是什么东西?”澹台灵秀在一旁叫道。
“佛是知者,佛是觉者,人人皆是佛,人人都不是佛……”周癫说道。
“行了行了,越来越不说人话了。”
澹台灵秀干脆把耳朵堵了,而玄烨却认真地听着这一切……
钱谬也说道:
“佛也是道,修炼者悟道,修佛者悟佛,悟佛既是悟道,只是形势不同。”
“佛家追求的不再是强大的修为与无尽的生命,而是善,而是度化众生,使世间无灾难,无罪恶……”
“不听了,不听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我们快点进去吧。”
澹台灵秀说着,直接冲到了老禅院的门前。
禅院的大门虚掩着,门楣之上挂着一块无字的匾额,不过用心体会,却知道上面写着天藏寺三个大字。
可用眼睛看不到,用魂力探查不着,十分的有奇妙。
澹台灵秀就推开了禅院的大门走了进去。
玄烨等人在后面紧紧跟随,进入禅院之后,澹台灵秀就凭空消失了。
禅院里落满了积年的落叶,可却并没有荒草,而院子里也没有指南针、小白和澹台灵秀留下的气息。
玄烨吃了一惊,可周癫、钱谬却面色如常,他们仿佛对这里很熟悉一般,就分别向东西两厢走去。
透过中间的院内中央的大殿,玄烨看到了大殿后面院子里的一棵菩提树。
菩提树已经枯萎了,仿佛已经死去了多年,也不见传说中树上的神女与妖怪。
玄烨、太叔鱼儿就迈步走进院子,绕过中间的大殿来到了后禅院,来到了菩提树下。
周癫和钱谬也走到了后禅院,周癫左手拖了个紫金钵盂,右手拿了一个扫帚。
钱谬左手托了一件僧袍,右手拿了一个扫帚,两人也不和玄烨说话,就开始打扫后禅院台阶上的落叶。
玄烨的心里充满了怪异的感觉,之后只觉得全身一颤。
太叔鱼儿震惊地捂住了嘴巴,目光看向了枯死的菩提树的左侧,说道:
“玄烨哥哥,灵秀在菩提树左侧安了家。”
于是玄烨想到了那个传说,乾坤城东的神庙里有一棵菩提树,树上的左侧住着一个神女,右侧住着一个妖怪。
看起来这只是一个预言,这个预言在等待着他们的到来,澹台灵秀就是菩提树上左侧住的那个神女。
而菩提树右侧的妖怪,应该是指南针。
想到这里,玄烨突然转头走向东厢房,太叔鱼儿依然站在菩提树下。
脚踏满院的落叶推开东禅房的房门,一股沧桑的气息扑面而来,房间里甚是安静,四处铺着一层淡淡的灰尘。
玄烨走进房间,阳光从禅房的窗子里射了进来,玄烨从禅房里感觉到了寂寞,他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走进来。
他只是觉得自己应该走进这个房间,于是他就走了进来,与史前的寂寞会面了。
抬头四顾,正前方的墙壁前放着一个桌案,旧案前有一把老滕椅,桌案上摆放着笔墨、纸张和一本书。
在桌子的上方墙上掉着一幅古画,玄烨走近,仔细观看着古画上的内容。
远处的山,近处的小桥流水,人家,桃花掩映,画得很有意境。
古卷中的一切,都是玄烨曾经想过隐退时要避世的地方,他心中所想的一般。
不过,他却从画卷中读懂了一丝寂寞,而后,寂寞无限的在玄烨的心中滋长,最后,竟化成了无尽的倦意向玄烨的大脑袭来。
玄烨走到桌前,坐在滕椅上,双眼自画卷中离开,再次打量着禅房里的一切。
淡淡的轻尘,仿佛这里的主人刚刚离去,而这里的一切都在等待着它们主人的回归。
玄烨便伏在桌子上沉沉地睡去。
他这一觉睡得极不安稳,梦中他仿佛只是一个冷眼旁观的过客,无法融入梦境之中。
可在梦里,他偏偏听到了风声、水声、万马奔腾之声,还有惊雷阵阵,之后诵经之声渐渐清晰。
那是一尊古佛盘坐于青灯之下,面前摆放着一卷古经,古佛手中有节奏地敲打着木鱼,口中经声不绝,一遍一遍。
初时,玄烨还觉得很有意境,可渐渐,他觉得枯燥,可他却无法醒来或离开。
于是,一天天,一月月,一年年地过去,玄烨听着经声,由枯燥变得寂寞。
玄烨有些后悔,为什么睡去进入这样一个寂寞的梦呢?可他无法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