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绾瑶微微蹙着眉,再次看见面前这个男人的眼神已经多了一分冷意,即使是十岁的年纪,但是她身上的气场已经不输任何人了。眼神当中透露出的细微杀机也被面前的这个男人捉了个正着。墨岑深突然一改刚才那副冷若冰霜的样子,横在她面前的手微微一收。“殿下心智成熟,不同于其他人,想来应该是我多虑了。”
就在谢绾瑶听到这话,松了一口气放在身侧的手也卸了力道的时候,这男人又开口了。“可是不管如何今日,殿下都出不了这扇门!”
说时迟,那时快,这个男人话音落下的一瞬间,手中的那把折扇就已经直逼谢绾瑶的面门,一击之力让人惊愕。谢绾瑶看出了眼前这个男人想试探自己身子猛的后仰,竟跟着一掌拍在了地砖上,腾身而起,双脚在空中连踏数下,招招试试直逼男人要害,更是险些碰到男人的死穴。谢绾瑶一击不中,迅速抽身后撤。看着这男人一脸郑重其事的样子,谢绾瑶微微歪着自己的小脑袋瓜眨巴了两下,眼睛有些不甘心的开口道。“这君子动口不动手,墨将军若是不想让我走这条路,直说便可,何必来这一招呢?你还想欺负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不成?”
墨岑深听着这话,微微挑起了眉头,看着地面上那个被她一掌震碎了的地砖,嘴角不自觉的扬了起来。手无缚鸡之力?谁家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能一掌把这青石板给拍裂了?更何况,从刚才的短暂交手上来看,眼前的这个小丫头根本就没用上全力。不光如此,他更是一眼就看出谢绾瑶所用的技法,完完全全的都是杀人技!每招每式都无比干净利落,绝不拖泥带水,力求一击毙命。这一样的技法怎么能是当朝公主应该学的?纵使是皇帝对这位颖安公主多有宠爱,学先一招半式的防身即可,怎么可能教的全是杀人技法?除非,谢绾瑶在宫中另有师傅!看着男人挂着浅笑的一张脸,谢绾瑶也知道自己今天想要从这骁骑将军府的大门出去,恐怕是有些难了。就在她准备换个方向,重新找条路的时候就看见邀叶已经从自家的院子里,跳上了墙头,正四下寻找自己。“我在这里!”
谢绾瑶在衣服上抹了抹手上沾着的灰,对着墙上的邀叶招了招手。“我不是让你老老实实的在家呆着吗?你又来干嘛来了?”
听着自家公主略带责怪的语气,邀叶直接翻了个白眼,从墙头上一跃而下。“殿下,张家夫人来了,还带着张蓉儿说要当面拜谢公主,您今儿就老老实实的府里呆着,别四处乱跑了。”
一听到又有人上门给自己送银子,谢绾瑶瞧了一眼自己已经日渐瘪下去的钱包,当即就改了主意。“这你不早说?快回去伺候本公主沐浴更衣!”
墨岑深眼看着这个刚才不惜和自己动手也要出门的公主殿下,顺着墙头爬回了自家院子,脸皮一阵抽搐。只见这时从暗处走出来了一个人影,赫然是之前那个异瞳少年,这人穿着一身紫衣,发丝当中夹杂着的一抹紫色也在这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耀眼,此人正是前些日子介入在骁骑将军府的那位少年。看着墨岑深如此吃瘪,笑得格外开怀。“真是三生有幸啊,居然能瞧见这么精彩的一幕,也不枉我在你这府里住了这么久!墨将军,你可是少年英才呀,如今居然在这小丫头片子身上吃了这么大的亏!要不是这小丫头刚才手下留情,估计你这腰眼都要被人穿个窟窿了吧?”
来人笑着,丝毫没瞧见墨岑深已经沉了一张脸。而墨岑深打量着这个人幽黑的眸子当中闪出了一道冷意,“我舍不得动手拿她,难道还舍不得动手拿你?如今我要是把你这个人头送上去,恐怕我这官位还能连升三级。玄清河,你知不知道你自己的分量在绥阳都能换半个城池了?”
男子摇着手里的折扇,一步步从廊下走了下来。“墨将军,怎么能如此翻脸无情呢?我知道你舍不得,更何况我难得来这京城做客,这公主殿下如此精明,没准有朝一日,我也可以向我那位父皇求娶之呢?”
此话一出,墨岑深身上的气场悄然一变。玄清河也意识到了自己刚才的话犯了忌讳,说的有些过分了,连忙改口。“我刚才只是随口一说,你可千万别放在心上啊,这小丫头根本就不是我喜欢的那一款,我也不可能把主意打到她身上,更何况,本公子最讨厌这种皇族联姻了,不然的话也不至于躲到你这来不是?”
墨岑深身上的气场纹丝未变,他审视着面前这个人,突然一张轰出。就在骁骑将军府的人打得如火如荼的时候,谢绾瑶这边已经换上了一身素色长衫,正坐在廊下的吊杆上晃荡着,看上去尤为惬意,而在院子外头,青丝正带着张夫人和张蓉儿往里面赶。“夫人和姑娘小心脚下,刚才这边刚撒扫完,还有些水渍,可别污了裙子。”
张夫人听着青丝的话,连忙开口道:“这可真是麻烦青丝姑娘了,还特意为我们母女二人亲自跑一趟,我们母女二人在外头候着就是了,哪还能劳烦姑娘,你特意给我们二位引路呢?前些日子听人说你家公主的身子不大好,我这次来呀,特意让人准备了上好的野山参,都已经让人搬到了前厅了。”
这位张夫人像是生怕青丝没有把自己的话记在心上,又特地嘱咐了眼身后跟着的丫鬟。“你一会儿再过来伺候,先去看看那些人,别让他们手上干活的时候没个轻重的磕了碰了,到时候影响了公主殿下用药的效果可没他们的好果子吃!”
眼看着张夫人身边的贴身丫鬟忙不迭地点了个头,转身就朝着前院折返了回去,青丝脸上浮现出了一丝热络的笑容。“张夫人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