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离国帝都迎来云国九皇子的日子。
今日,是欧阳紫訫离开帝都的日子。
九皇子的到来众所周知,从宫门口开始,就布置了迎接的队伍,英武挺拔的侍卫们穿上了崭新的礼仪服饰,腰间的宝剑擦拭得雪亮,一路排列到了帝都的入城口。国主虽然不至于出来迎接一个别国皇子,但是帝都的权贵基本上到齐了,领头的赫然就是三皇子南宫拓。
与整个帝都热闹的气氛不同,玄师府门口的车马队却被送别的伤感紧紧地包围了。以欧阳夫人为,一共站了三排送行的人,全部都是玄师府里的,没有什么亲朋好友的寒暄,倒是将伤感稍稍降低了一点。
下人们只知道小姐要出一趟门,并不知道归期遥遥无望,倒是没有多么不舍这个待人和善的小姐,反正也不是不回来了。
再看欧阳夫人,一大早就拉着欧阳紫訫不肯松手,却又不敢表现出自己的情绪,生怕有心人又凭生猜测,硬生生忍着,没有掉一滴眼泪,只红了眼眶。
“娘,您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欧阳紫訫的声音也有些哽咽,原来分别真的只有在那一刻,才知道有多么不舍,之前的是无论如何也无法想象的。
“夫人不要伤心了,訫儿过一段时间就回来了。”林妈也在一旁小心地劝慰着,她是知情人之一,小姐此去归期不明,真是难为夫人了。
欧阳昊看了一眼天色,知道不能再拖,否则跟云天墨的队伍碰上了,还不知道要耽误多久呢,只好上前提醒一句。
“娘,您也保重,女儿走了。”用力地抱了抱欧阳夫人,欧阳紫訫头也不回地爬上了马车。
“呜呜,我的訫儿……”欧阳夫人再也忍不住了,死死捏着林妈的手,几乎就要掐出血来了。
看着摇摇欲坠的妻子,欧阳昊恨不得马上将她拥入怀中好好安慰,可是他知道不行,也一咬牙翻身上马,吆喝一声,命令车队启程。
为了不与迎接队伍碰上,欧阳昊没有走大路,反而带着车队寻了些能够让马车经过的小巷子走。离国帝都的街道还是十分宽阔的,即便是小巷,容下一辆马车还是绰绰有余的。
“小姐,小姐,您等等我呀……”就在玄师府的车队即将抵达城门口的时候,车队后面传来了一阵马蹄声,还有柳绿的声音。
车队停了下来,柳绿转眼就到了跟前,欧阳紫訫这才想起来柳绿一早出门去书斋帮自己找书去了,一直没有回来,而自己居然将这件事忘得彻底,要不是她自己赶了过来,恐怕就只能呆在帝都了。因为车队的路线只有欧阳昊知道。
柳绿气喘吁吁地来到马车前,嘴里小声嘀咕着小姐怎么能把自己给忘了,真是太让人伤心了。
刚巧欧阳紫訫掀开了帘子,将柳绿抱怨的话听了个正着,知道这是自己的失误,也不计较,只笑骂了一句,便接过柳绿手中的书,不再理会她。
柳绿讨了个没趣,也不敢再让车队停留,重新上马,跟在了马车的一侧。顺便瞪了另一边的柳盈一眼,讨厌的丫头,也不提醒一下小姐。
柳盈但笑不语,柳绿这个傻丫头,怎么可能真的丢下她不管,若是到了出城的时候,她还没有来,自己自然会提醒小姐。只不过想着看看她憋屈的样子罢了,那一脸惶恐的样子,还真是有趣。
两个丫头间的小小恶作剧,欧阳昊跟欧阳紫訫自然是不知道的,接下来车队很快就来到了城门口,负责进出检查的侍卫看到为的欧阳昊,自然是爽快地放行,连例行检查都免了。
开玩笑,这个才是自己真正的顶头上司,得有多不长眼才会去要求检查马车。
玄师府的车队不长,只有欧阳紫訫乘坐的马车和两辆装满物品的马车,三辆马车,随行护卫二十人,柳盈柳绿是仅有的侍女,再加上欧阳昊,一行人很快就通过了城门口,出了帝都。
这边欧阳紫訫离开帝都,那边云天墨带领的队伍也抵达了帝都东城门口,与欧阳紫訫的轻车简装不同,云天墨的随行队伍浩浩荡荡,全部通过城门只怕要用了半时辰。
一进一出,一东一西,欧阳昊的选择还是很明智的,要是跟云天墨的队伍碰上了,只怕要出城得等到日上三竿了。
欧阳紫訫如果看到云天墨的随行队伍,只怕要惊讶上大半天,然后感慨投胎是件技术活,看看人家皇亲国戚,那威风劲儿。
别说欧阳紫訫会惊讶,就是代替国主负责安全与接待的南宫拓都差点儿惊掉了下巴,同来迎接的权贵们也是心中暗道不好,这云国皇子如此行事,是想进帝都还是不想进帝都呢?
各国近几年虽说很少往来,但是进入异国帝都的随行队伍是有人数限制的,云天墨这看不到尾的队伍到底是怎么回事?身为云国皇子,进入离国帝都可以随行的人数绝对不会过两百人。
“墨王,小王代表离国欢迎你的到来,可是你这队伍是不是……”南宫拓不死心地向云天墨身后看去,他目力不说极好,但也不差,怎么就看不到头呢?
“随行人数两百。”云天墨负手而立,一身紫色长袍无风而动,挺拔的身形只往那里一站,就有一种俾睨天下的气势。
“你确定你只带了两百人?”你这是把人都当傻子了?这么长的队伍,居然说只有两百人。
其实人数只是一个大概,并不需要多么具体,作为贵客,就算是多带了几个人也不是不可以,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放过去了。可是,这青天白日的,城门口迎接的队伍少说也有几十人,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呢,这样规模的队伍,就是戳瞎了双眼,也知道不止两百啊!
云!天!墨!你究竟是要闹哪样?南宫拓简直快要被眼前这个睁着眼睛说瞎话的男子给气得吐血了。
“马车长了一点而已。”
长了一点,而已?
这才叫一点,那什么才算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