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六公主气势汹汹地来了,这边几人便是想不注意都难。
安珞早有察觉,面色平静。
安珀继续当她的背景板。
徐煜却是无人注意地皱了皱眉。
而安瑾和闵景迟也停下了交谈。
“六皇妹。”闵景迟上前一步,截住了六公主,“你这是要作甚?”
六公主被闵景迟一阻,不得不停下脚步。
她怒道:“我作甚?我还想问问安小姐对芷萱做了什么!容貌对女子何其重要?她怎能下得去手的!难道就因为她自己毁了容貌,就也要将别人的容貌毁去吗!”
“六皇妹!慎言!”闵景迟眉头微蹙。
他也是刚到这里,并不清楚事情的经过。
可就算他看到了萧芷萱那副样子,他也还是相信安珞,绝不是六皇妹口中,故意损毁她人容貌之人。
“六公主这指责可太严重了些,我可受不起。”
安珞向前一步,直视着六公主淡淡道。
“六公主才到这不久,并未亲眼看见事情经过,你开口便说我毁人容貌,可有证据?可是已知晓前因后果?不如……我再给你说说?”
安珞这话一出,萧芷萱也有些待不住了,她上前急道:“还要什么证据,我就在这,我身上的伤难道还不是证据吗?安珞你不要狡辩了!”
“你身上的伤?”安珞玩味地看向萧芷萱,“你是说你额头上用不了多久就能消掉的红痕,还是说你身上那点自己摔倒的擦伤?萧小姐还是说清楚一些为好。”
六公主听到这话一愣,疑惑地看向萧芷萱:“……自己摔倒?”
萧芷萱心中一突,连忙压低声音描补:“六公主你别听她乱说,我这身上的伤明明也是因为她才……”
“萧小姐明明是自己往我身上扑,打的是掀掉我帷帽,让众人看到我面上伤痕的主意,却不想被我躲了过去,自己摔到了地上。整个过程我碰都没碰你一下,这难道要算是我造成了你受伤?”
安珞干脆将话说得再明白一点,更是直接将萧芷萱那点小心思全掀到众人面前。
众人听安珞这么说也反应过来,回想刚刚萧芷萱冲过来的动作……
——她确实是冲着安大小姐的帷帽去的!
见六公主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安珞干脆又添了一把火。
“此事发生在这,周围这么多小姐公子们看着,我所说的是不是实话,大家都可以作证,倒是不知萧小姐是如何跟六公主说的,竟是将自己摔伤这事栽到了我头上。”
六公主是单纯,但也不是蠢,听安珞这么说,再看看周围众人神色,还有什么不懂的?
她此时只觉得心中更怒,却不再是气安珞,而是气萧芷萱拿她当傻子一样蒙骗。
她登时向侧面两步远离了萧芷萱,寒着脸不说话。
萧芷萱此刻也白了脸,她原想着面对公主这般尊贵的人物,安珞定然像她一样,需要小心奉承,是绝不敢得罪的。
她只要骗了六公主为她出头,安珞便是心中不忿,也不敢多说什么。
谁知安珞竟是面对六公主都敢辩驳,三两句话就把真相说了出来,这可让她怎么办啊!
“芷萱,你当真打的是这样的主意?”
就在萧芷萱心慌意乱时,闵景耀却突然开口。
她下意识向闵景耀看去,就见闵景耀状似不快地揉了揉眉心,目光沉沉。
……真是废物,一点用都没有,还得他来收场。
萧芷萱顿时打了个激灵,脑中倒是灵光一闪,明白了闵景耀的暗示。
她忙道:“安珞,你不要胡说!我何时有这样的心思!?我、我过来只是因为你打伤我额头,想找你理论罢了!若非你一开始用壶矢打我,我又怎会与你理论?若不是想与你理论,我又怎么会摔伤!?说到底……事情的起因还是在你身上!”
萧芷萱好不容易想出了这番说辞,刚要松口气。
不想安珞还没开口,周围的公子小姐们都看不下去了。
“要这么说的话……最开始明明是李四郎的壶矢,打到了萧小姐身上。”一名爱好投壶的公子小声道。
“就是,现在想想,李四郎投壶技艺明明很好,安大小姐的位置离投壶场那么远,到底是怎么扔到这边的?”另一名公子也怀疑道。
“之前好像听到萧小姐说,她想要投壶彩头的那支金簪……”一名早就在投壶场的小姐也隐晦地说了一句。
李四郎对萧芷萱的殷勤之意大家都是看在眼中的,此时还有什么不明白?
这整件事最初,分明就是萧芷萱指使着李四郎先去招惹的!
事情到了这步,安珞自己都不用再说什么了。
闵景耀却是听着周围这话风不对,不得不开口道。
“好了,芷萱!”闵景耀沉着脸看了萧芷萱一眼,又转头看向安珞,“安大小姐,今日这事本是小事,表妹娇蛮,可你也教训过她了,算起来双方都有错,不如就……”
“不如就以夺魁的方式分个对错吧!”
又一道声音于人群外响起,众人齐齐向后看去。
“参见三殿下!”
看清楚了来人,众人连忙行礼。
“三皇兄。”
几名皇子公主们也是各自拱手福身。
“免礼免礼!”闵景风摆摆手,穿过人群走了进来。
闵景风一身水墨长衣,手持折扇,眉眼中自有几分慵懒自在,颇有谪仙之韵味。
闵景耀放下手,微微皱眉:“三皇兄这是何意?”
“什么何意?争魁啊!”
闵景风一展手中折扇,挑了挑眉,笑弯了眼。
“这可是春日宴,两位小姐在春日宴闹这么一场,结果还分不出个对错,岂不是白扰了大家游玩之兴?倒不如就来一场争魁,以胜负论对错,搏些彩头,也当是对大家弥补几分。”
“好啊,就遵三殿下所言。”
闵景风话音刚落,安珞便突然开口,答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