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没能找到头发,但是却发现了些别的。
在一对木雕的金童玉女像中,安珞发现了暗格。
沙沙——
摇晃时传来的细微声响,让安珞很是确定这木雕中绝对藏有别的。
她将两只木雕在手中翻来覆去地查看了一遍,不得不承认这东西做得也算得上是有几分机巧。
整个木雕浑然天成,严丝合缝,若非她听到了其中的声响,也想不到这里面还藏了东西。
安珞又仔细翻找了一遍,还是没能找到打开的机关在何处,她也不纠结。
只靠着声音,再次大概确定了一番,其中没有什么危险的构造,便直接抽出腰间软剑,沿着中线的位置切出一圈刀痕,双手用力,一拧、一掰——
随着咔哒一声脆响,机关被暴力摧毁,手中的木雕被安珞掰成了两半,露出一只花纹奇特的瓷瓶来。
安珞观察了一下机关的走向,发现这机关是设置在木雕的双眼处。
知道了机关所在,再开木雕便简单了,第二只木雕被她完好地打开,又取出了一只同样的瓷瓶来。
……这般小心地藏在木雕中,这到底是什么药?
安珞分别晃了晃两只瓷瓶,玉女木雕中装的是粉末。金童木雕中装的则是丸药。
她打开第一只瓷瓶上的塞子,拔下自己头上的木簪,小心地沾取了一些出来。
白色微黄的药粉,气味有几分熟悉,安珞一眼便认出这是那老道之前淬在针上的那种药。
原来藏的是这东西。
她嫌恶地皱皱眉,将塞子塞了回去,准备一会将这东西交给府尹做证据。八壹中文網
那另一瓶是……这是!?
第二只瓷瓶方一打开,安珞便因为飘散而出的药味脸色微变。
她以袖垫手,直接倒出了两颗丸药于掌心,以簪尖刺入丸药将其中一颗分为两半,飘散而出的药味愈发明显。
——不会认错的,这分明是影符的味道!
安珞面沉如水。
确定了丸药上没有接触即中的毒,安珞便直接拈起半颗,再次仔细查看。
这次她才确定,这东西的味道确实很像影符,但又不完全一致,它上面既有初代之毒的气息,又有部分解药的成分。
两者都有,又都与两者不完全相同,看起来就像是某种生硬杂糅的混合物。
一时之间,她也不能迅速确定这东西的药效到底是什么。
但既然发现了这东西的存在,再结合那妖道与影卫相似的死状……便是傻子也猜得到,这其中势必存在着某种关联!
安珞脑中思绪翻涌,正思考间,忽而耳朵微动,听到有人来到了牢狱大门之外,正等着进来。
她迅速将手中的丸药,收入到自己随身锦囊之中,又将木塞塞回瓷瓶,放回到桌上。
做完这些,安珞转身望去,正看到尤文骥和闵景迟出现在她这小房间门外。
“……五殿下?”安珞行了一礼。
在这看到闵景迟,她多少还是有些意外。
但转念一想,似乎也不奇怪,据安珞猜测,闵景迟应是为太子遇刺一事而来。
“安小姐。”果然,闵景迟点了点头,开口道,“本王是受父皇所派,前来与京兆府一同调查皇兄遇刺一事的……不知安小姐也在。”
“……?”尤文骥。
不是你刚听说安小姐在这,才非要亲自过来审问的吗?怎么这会又成不知道了?
尤文骥古怪地看了眼闵景迟,接收到闵景迟回望过来那略带警告的目光,想了想还是默默地闭了嘴。
安珞并未察觉到什么不对,正好她也要与尤文骥说这瓷瓶之事,便直接开口。
“我这也是意外之祸,家中祖母被一妖道诓骗,我来找自己丢了的东西,结果却发现了些别的……尤大人。”
安珞说着转头看向尤文骥,指向了那两只瓷瓶,又将被打开的木雕指给尤文骥看。
“这两只瓷瓶,是从这两只木雕中发现的,其中一瓶,装了那桃木剑中银针上所淬的那种药,另一瓶……我怀疑是那老道身上中的那种毒。”
尤文骥也没想到,安珞来找个头发竟然也有发现,他本还有太在意,却在看清安珞手中瓷瓶时,骤然向前。
“这瓷瓶!是那妖道的?”尤文骥面色凝重,两步上前来到安珞身边,伸手便拿起她身边桌上的一只瓷瓶。
安珞没想到尤文骥反应这么大,也意识到了不对:“……尤大人见过这瓷瓶?”
这瓷瓶上花纹特殊,一眼就能看出与寻常花纹的不同来,若尤文骥真见过,想来也定不是巧合!
“这花纹看起来是有几分眼熟……”闵景迟此时也突然开口,加入到了认瓶大军中来。
他同样两步走了过来,到安珞与尤文骥之间,拿起另外一只瓷瓶仔细端详。
片刻后,他神色一凛,从怀中掏出了一张拓纸,展开后贴向了瓶上。
“一样的花纹!?”安珞一眼便认了出来,眉头微皱,“这纸上的图案是从何处拓来?”
虽是机密,但闵景迟并无隐瞒安珞的意思:“是前日畅春园的角落中搜出来的,瓶中残存着的,正是是毒害皇兄的毒药。”
两人对视一眼,交换了一个眼神,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同样的诧异和不解。
毒害太子?他们都知道,这毒害太子的明明是闵景耀!那这妖道又怎么会和毒害太子有关!?
……还是说,是闵景耀与妖道有什么关联。
想起上一世闵景耀对那些道士的态度,安珞心中生疑,难道闵景耀与那些道士就早就混到了一起?
“我之前也见过这瓷瓶!但与太子遇刺一案无关,是另外一案!”
尤文骥一开口,安珞和闵景迟又一同看向了他。
“是一起失踪案,一个月前,东城那边张员外家的小女儿,被人深夜于家中掳走,现场虽有一些挣扎的痕迹,但也找不到太多的线索,唯一特别的,是打碎了一只花纹特殊的瓷瓶,在瓷瓶四周还散落着迷药。据张家人辨认,那瓷瓶并非是张家之物。”
不用尤文骥再多说什么,安珞和闵景迟便都明白了其中关联。
任谁都想不出,这一只小小的瓷瓶,竟是牵扯出了整整三个并无关联的案子来!
安珞皱眉不语,闵景迟面色沉沉,尤文骥亦是觉得自己背后莫名地生起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