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章 正面破敌(1 / 1)

安珞看着闵景迟和圣上之间这一番互动,微不可察得挑了挑眉,敏锐地察觉到两人间似乎有什么不对。

虽然闵景迟看似恭敬,圣上的反应也很平静,可就是因为太恭敬、太平静了,倒让人觉得这两人好似不是父子,而是君臣。

……而且还是那种不受宠的臣子。

这么说来的话……似乎上一世,闵景迟就不得圣上的宠爱。

当时她对闵景迟尚有误解,开始时只以为圣上是不喜闵景迟的人品,等后来渐渐发现闵景耀的真面目后,又觉得圣上总归是在两个小人之间择选,那不喜其中哪一方也都说得通。

可如今她早已经知晓,闵景迟才是真正的端方君子,文韬武略在几个皇子中都是最出类拔萃的那名。

再加上圣上偏爱太子,而闵景迟对太子又是全力辅佐、从无异心,这一点连皇后娘娘都十分清楚,所以也算是爱屋及乌、疼爱着闵景迟。

而圣上甚至能宽容闵景耀这样的小人,连他意图刺杀太子之事都只是敲打了一番、没有直接定他的罪,那究竟又会是因为什么原因,才会这样对待闵景迟?

安珞心中疑惑,越想越觉得奇怪,只是还未等她想出一个可能的答案,就听那边的叱罗那又开了口。

“既然陛下还有意要比这第七局,那我便还再与六公主先定下此第七局的彩头吧。”

叱罗那又看向了闵思芸。

“本王这前前后后,也得了六公主六样随身之物了,想来我之心意、六公主应多少也猜到了一些才是,实在是六公主容貌甚美,本王对六公主一见倾心,等到这把北辰再胜……可否请公主赠我青丝一缕?”

叱罗那笑得一脸邪性,说是对闵思芸一见倾心,却只让闵思芸觉得自己仿佛是被恶狼盯上的猎物,只觉得一阵阴寒直渗到了骨子了,直叫她直接又怕又紧张地僵在了席上,竟是大脑一片空白,说不出任何反驳之语……

——砰!

就在此时,一声巨响忽然从六公主身边不远处传来。

闵思芸被此声一惊,终于从迫近的恐惧中挣脱出来,畏惧地后仰了几分,抚着胸口处短促地喘着气、看向了声音的来源。

安珞一脸平静地收回了放下酒盏的手,那酒盏又哪经得住她这般粗暴地放置?当即给她表演了一招碎成两半儿。

她又像是直到此时、才察觉到周围小姐们投来的目光一样,抬头向着周围轻笑道:“这好久不射箭了,冷不丁射一射后还有些收不住力气……手滑了,不好意思。”

安珞说着便淡淡环视了一圈,最终那一双带着笑意的狐眸、直视向了叱罗那的眼睛。

之前那几局比试,这叱罗那的话虽然也恶心,可到底还未像如今这般挑明,而她又明知那前几局会输,顾忌着天佑的脸面,也不好出言反驳叱罗那那些挑衅。

但这一局上场的可是闵景迟,她怎么可能还能容忍这厮、继续欺负她未来可能的三表嫂子?

对上安珞望过来的那似笑非笑的视线,叱罗那当即便控制不住地觉得被刺了一下,难受得紧。

真要说起来,这大殿之内的天佑之人、即便是那上位的天佑皇帝,无论是谁,他都敢明里暗里嘲讽挑衅上两句。

可只有安珞,只有这名女子他开不了口、张不了嘴,甚至只是被她这般看上一眼,就觉得心中怒郁之气难抑!

……谁叫他刚刚败在了她手里!

若是别人来替闵思芸出头,叱罗那说不定还会再反讽两句,可开口的是安珞……他当即沉了沉脸,没有了再多言的兴趣。

而这会功夫,闵景迟也已经挑好一把长剑,走入了场中。

叱罗那也就只又冷冷看了安珞一眼,便退出了圈外,等着再去看闵景迟要如何对阵土浑力。

依旧是一声锣响,安珞也下意识向着场边计时的滴漏望了一眼,此时正好还剩最后一刻钟的时间。

不过高手过招,尤其是这种点到为止、无需至死的切磋,其实往往只需抓住一处破绽、一招便能分出胜负。

刚刚对阵闵景耀时,那土浑力已经用出了全部实力,而闵景迟也已经对其观察分析了整整六局。

考虑上土浑力全部的实力、再结合上她对闵景迟的了解,若她估计的没错,闵景迟应该用不到半刻钟的时间、便能赢下此局!

土浑力双锤的难破之处就在于,它们能在攻击的同时、在其周围以双锤挥动的轨迹创造出一层范围巨大的防护,这般攻防兼顾之下,才是之前那六人都无法近身的真正原因。

然而这世间就根本没有无懈可击的攻势,也从不存在什么不可攻破的防御。

那双锤轨迹组成的防护,自然也是如此。

其实真要论起来,闵景耀的战术并无什么不妥之处,他之前一直在尝试的、便是绕到土浑力背后、绕过那双锤能防护到的范围。

然而土浑力的全力施展的情况下,其攻击和移动的速度上、却又并没有那么明显的劣势——至少还不足以被双锤的重量拖慢到、足够闵景耀完成设想的速度差距。

这便使得闵景耀一直无法成功绕到土浑力身后,也自然没能攻破土浑力的防御,却又不愿自行认输,最终更是想出了拖延时间那样自私自利的昏招、来应对僵持的局势。

而闵景迟,却是早就已经看出了土浑力双锤的破绽所在,选择了……正面对敌!

精铁的长剑在闵景迟手中铮鸣作响,他没有选择绕过、躲避土浑力手中的铁锤,反是迎着铁锤挥动的轨迹、以剑尖点了上去!

剑尖与铁锤一触即分,微弯的剑身带来些许反弹之力,闵景迟便也接住着这一点反弹的力道拉开两者之间的距离、暂时退出土浑力攻击的范围,再接着对方下一次攻击的节奏、判断着下一次挥舞的轨迹,再次持剑上去!

很快,几息之间,两人便已经对上了十数招,剑尖与铁锤的碰撞之声、也响得越来越是密集。

众人只听见那一声声间隔越来越短的金属之声响起,只看到闵景迟一次次上前、退下、再又一次冲上前去。

大多数人都只是隐约感觉,闵景迟的动作似乎变得比一开始繁杂、又似乎只是自己的错觉。

只有少数人才看得明白、真正改变的是闵景迟正逐渐提升的攻速。

最初时、他一息之间只出了一剑,后来变成两剑、三剑、五剑——

而如今,闵景迟却是每一息之间,都已经足足出到了七剑!

随着他的动作越来越快,剑尖也如雨点般落到锤头之上!且每一击、都落在了同一处!

随着闵景迟的一次次出剑,全身专注于剑招中的安珞、也被带入了一种玄妙的状态,仿若那剑就在自己手中,而出剑之人就是自己!

愈来愈快的出剑、与重叠为一的落点,也使得铁锤的轨迹于握剑之人脑海之中、一点点变得愈发清晰。

终于在土浑力又一次挥出双锤后、闵景迟手中的剑招猛然一变——

沉浸其中的安珞心神一震,只见场上闵景迟反身一扭,正擦着那铁锤适才经过的位置边缘、冲破了那一层无形的“防护”!

闵景迟的剑尖、也直接欺身逼近到了土浑力的胸前!

——漂亮!

安珞在心中暗赞了一声、忍不住激动地突然猛拍了一下桌案,直将身边的安珀都吓了一跳。

倒也无怪安珞会这般激动,属实是闵景迟的这般破招之法,实在是深得她心,尤其是刚有闵景耀那般窝囊的怯战之法、木椟在前。

其实闵景耀和闵景迟与土浑力对战的思路是一样的,因着双锤有体积巨大的特性、就使得其虽然能完成大范围的攻击和防护,但却很难护住身前到锤头以内的这段范围。

而且双锤因为本身沉重,是以招式一出、就很难再半路更改,能收力就已经是极限。

所以用双锤者,一旦被敌方近身、就很难再护住自己,这也是双锤这种武器无可弥补的最大破绽!

基于双锤的这种特性,二人便都计划以自身的速度、来攻破土浑力的防线,从而近身抓住他的破绽。

然而闵景耀畏惧双锤之势,比起胜利的欲望、他更畏惧落败,因此他才会选择避开攻势,将没有防护——亦是没有攻击的背后,作为预想中的突破点。

而反观闵景迟,却是以剑开路、险中去道……勇往无前。

这输与赢,想来早在最初那一念之间、便已成必然。

闵景迟这一番决胜的剑招出的太快,使得场边敲锣的礼官都未曾反应过来。

倒也不止是他,殿中绝大多数人、即便是看到了闵景迟的身影与土浑力的距离瞬间拉近,也未能立刻便毁过神来。

可也就是在这锣锤晚落的一息之中、异变突生!

“雅克那!”

——吃了它!

安珞在听到那开口的声音时、迅速转头向叱罗那望去,辨认出他吐出的是一句北辰的古语。

还不等她想明白叱罗那此话是何意,余光便见场上的土浑力丝毫不管胸前的长剑、扔掉了左手的铁锤,抬手便将手腕凑到嘴边、咬碎了腕上饰品,飞快将什么的东西吞咽。

几乎是那东西入口的瞬间、土浑力的皮肤便由黑黄变为黑红,浑身肌肉紧绷、青筋暴起,粗重的呼气声伴随着一阵细微却诡异的响动,挤出他的喉咙!

与此同时,他丝毫不顾剑锋之利、反手一把抓住胸前的铁剑!

伴随着一声清脆的断裂声响,闵景迟手中精铁剑、竟直接被土浑力硬生生掰断!又将那断裂的半截剑尖直直扔向了闵景迟的面门!

从闵景迟破招逼至土浑力身前,再到叱罗那出言、土浑力吞下不知何物、又及毁剑反击,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从头到尾不过是在两息之间!

面对直朝着自己飞来的剑尖,闵景迟神色一凛,仰身避过了那截残剑。

然而就在土浑力丢出那残剑的同时,他右手剩下的那只铁锤也紧随而出!想着闵景迟所在的位置便迅速挥来!且出手的速度竟足足比之前还又提升了两倍!

这一击来的太过迅速、谁也未能反应过来,而闵景迟有正是仰身力泄之际,面对从侧面袭来的铁锤根本无处可避!即便是叱罗那在场下看到土浑力这一击、都霎时间面色一变!

“土浑力!”

砰!!!

叱罗那高昂的吼声、伴随着巨大的响动一同传来,同时所有殿中之人都感受到一阵强烈的震感!

惊慌之中众人才回过神来、再向殿中望去。

之间殿中汉白玉铺就的地面上、一只铁锤直接砸碎了中心处一部分的地面,龟裂般的细密纹路、自那铁锤的落点处向四周蔓延了数圈。

在铁锤的前后,一边是喘着粗气、浑身鼓胀的土浑力、保持着砸落铁锤的姿势、死死盯着对面,撑满血丝的眼中满是压抑的暴虐和凶意。

而另一边,是才刚刚摆脱险境的闵景迟,以及堪堪赶了上来、救下了他的安珞。

虽然对面的土浑力没再有什么攻击之举,然而这番模样却依旧是显而易见的不对,因此安珞并非闵景迟的手臂,依然紧握再手中不敢放松、警惕地盯着对面。

她不知道刚刚土浑力到底是吃了个什么鬼东西,但从土浑力刚刚那一击看来,那东西让土浑力的力量至少又提升了两倍!

需要是个力士合力才能搬上来的两只铁锤,土浑力一人却能轻松拿起,这般力量本来就堪称恐怖,更别说如今又再次提升了两倍!

若非安珞早在叱罗那开口的瞬间便直觉出了不对、当机立断地冲入了场内、扯开了闵景迟,就凭此时闵景迟身上这连一件铠甲也无的状态,真被这锤实打实砸上一下,少说也得没了半条命去!

安珞不信叱罗那真敢当着天佑这么多文武百官、京城名门的面,去重伤天佑的皇子,若他真敢这么做,那就相当于北辰和天佑开战,他怕也别想再活着回去北辰。

而土浑力眼下的状态、又是显而易见的古怪。

安珞怀疑这问题……定然还是出在他吞掉的那东西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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