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当今武林泰山北斗——武圣九十大寿的吉日,同时也是武圣闭关的第七七四十九天。武林中传说武圣他老人已经在九十岁的寿辰前四十八天告别众弟子,闭关修练一种神秘的武功。盛传只要练成这种绝世武功,不仅可以长生不老,甚至能达到返老还童的境界,众多武林人士全都趋之若骛,为求这绝世宝典,全都会集一地。
从武圣府高大的瞭望望台上,远远望去,天下的武林豪杰全都聚集一堂,自是给足了武圣面子,所来的宾客目的各异,绝不仅仅是单纯为武圣贺寿,有的想一睹武圣练成此种神功的威力,更甚者想找到时机得到这部宝典,以图其不可告人的秘密。
众所皆知,武圣门自创门至今已有一甲子的时间,在武林中有很高的声誉,门下弟子没有上万也有几千,且都是些精挑细选出来的好手。在武圣的带领下,从未做过有违武林规矩的事,虽然其声势浩大,可与天下第一帮的丐帮比高,但他们素来低调行事,不与人争高低。
自从武圣当年大败剑仙之后,立即名噪武林,武圣门也随后建立起来。从建立初期只有几个门徒到现在弟子遍布全天下,武圣门经历许多的风风雨雨,全在武圣英明的领导下一一克服困境,成为当今武林的最大门派。
武圣门弟子众多,个个出类拔萃,最出众的数大弟子陈君豪,双手各持一把大刀,臂力惊人,人称神刀王,是武圣最得意的弟子,也是武圣十五年前收的关门弟子。别看他入门最晚,但其一身功夫尽得武圣真传。
武圣大寿,武林豪杰全都到场,少林方丈空空大师,峨眉掌门玄镜师太,武当掌门宋还山,均一一列座,因武圣尚未出宫,都坐在前厅相互寒暄,谈论最近武林发生的大事。
此时,一身青袍,满脸英气的陈君豪正在大厅中招呼宾客,看到各门各派的掌门全都到府中为师父祝寿,不禁打心底里笑了出来,他一直都以身为武圣门的大弟子而感到自豪,胸膛也挺了起来,喜气洋洋。
“陈兄,令师什么时候可以出关?”武当派掌门宋还山站起身来向陈君豪抱抱拳,关心道。
武林中最讲究按字排辈,别看宋还山已经五十出头,道骨仙风的样子,论辈份他比武圣晚一辈,得与三十出头的陈君豪以兄弟相称。
“宋掌门,你太客气了,师父将在午时三刻准时出关。”陈君豪抱拳还礼,伸出一只手,示意宋掌门回座,不要太着急。
他还是头一次遇见这种大场面,幸好师父平时教导的礼数多了,倒也没什么,只是有些人已经等的不耐烦,他只好笑着脸一一赔礼。
“那贫道就放心了。”宋掌门口中念了几句坐回了原位,可脸上的焦急的表情泄漏了他心中真实的想法。
他今所来,虽然名为祝寿,实则是想看看那神秘的武林宝典,相信以他武当掌门的身份,出言相借,他武圣也不会这给武当这个面子,只是迟迟未见人来,不免心急了些。
“来人,给客人们上茶。”陈君豪怕怠慢了各位宾客,忙吩咐下去。
不一会儿,数十位小师弟纷纷端着托盘鱼贯而入,给客人们重新换上新茶,一阵骚动后,大厅中才安静下来。
茶送上来之后,宋还山第一个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脸色立刻变了,挥臂把茶杯摔在地上,大叫一声:“有毒!”
随着他的叫声,大厅中所有喝过茶的人都应声倒下,脸色变的漆黑,一看即是中毒。
什么?竟然有人下毒?
陈君豪有些不敢相信这是事实,立刻奔过去举起茶杯往地上一摔,被茶水泼到的地面立刻冒起青烟。
“这是怎么回事?”陈君豪脸色铁青,转身怒责带头送茶的小师弟。
今天是什么日子?竟然会出这种漏子!
究竟是谁如此大胆,敢在武圣府中下毒,这件事已经闹到不可收拾的局面,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应付下来。
“大师兄…我…我也不知道。”小师弟被突如此来的状况吓呆了,结结巴巴的回答了陈君豪的话。
这些茶水都是师兄弟们亲自泡的,根本就没有生人靠近过,怎么会有毒?他们也觉得非常意外,甚至是惊愕。
“啊哈哈,哈哈…”
在众人皆不知所措时,一个金色人影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狂笑一阵,声震全场,看到大堂中四下毒倒的众人满意的点了点头,大袖一挥,阴风四起,在场的所有武林同道包括武圣门的众多弟子全数被点倒。
也不知金衣人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他放过了厅中唯一的武圣门弟子——陈君豪。
“呸,道出名来,何方妖人竟敢在武圣门作乱?”逃过一劫的陈君豪气红了眼,见众多同门师弟倒在地上,怒发冲冠,拿出置在案台上的双刀冲上前去指向金衣人,大声怒斥。
金衣人态度嚣张,根本就不把陈君豪放在眼中,只能隐约透过金色的面具看到那双放着寒光的眼睛。
陈君豪见他不动声色,也不说明来由,但肯定今日之事与他有关,不作他想,挥刀砍了过去,刀锋凛凛,力道十足。
“你们武圣门也有今天。要知道我是谁还不简单,到阴曹地府去问阎王爷就知道了。”金衣人轻笑一声,轻轻一挥衣袖,一股强大的冷气扑面而来,有如一堵冰墙竖立当中。
已经冲到他面前陈君豪本以为可以一击即中,没想到那股力道如此强大,竟然把自己击倒在地上,胸口处像压了块大石,仰头喷出了一口鲜血。
他挣扎着想起来,可是伤势太重,动了几下,又躺了回去,双眼愤怒的瞪着金衣人。
在如此危急的时刻,虽然已经很难掌控局面,但他还是不想去打扰师父,只是自己一味硬挺着。
武圣正在后山的密室修练传说中的神秘武功,武功宝典是他的师父在临死前留下来的,就连武圣也得到没多久。当年,他师父武功已经是武林第一,但并不满于现状,执意修练这种武功导致早登极乐,临终前他本想让此神功跟着着自己一起埋葬,但他又不想这种绝顶神功无人练成,犹豫再三,他还是决定把密笈传给了武圣,一再叮嘱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要修练。
此种神功名为圣婴神功,一共有九层,当练到第一层的时候会感到丹田之内有一个蚕豆大小的小丸,进入第二层就会感到小丸变得像皮球一般大小,一直练到第八层就会感到自己体内的小丸变成一个婴儿大小在游动,名为圣婴,当练到第九层的时候,圣婴就会离开自己的身体自由活动,与自己多了一个分身无异,试想一个武林高手如果有与自己武功不相上下的分身将是一件多么恐怖的事情。
但是,师父遗留下的手扎中曾经详细记载过,如若修练失败圣婴将会离体而去,修练者将会永远找不回圣婴变成一个活死人,当年师父也是这样脱婴而亡,幸好他早算到自己有这么一天,临死之前留下了一个锦盒,否则如此神奇的武功真的会跟他一起永埋地底。
至今为止,不论武圣如何努力,也只能练到第八层,接下来就遇到瓶颈,现在正好是在第九层的紧要关头,必须潜心修练七七四十九天,不可有外人打扰。
漆黑的山洞中,隐约有些细微的光芒散发出来,只见白发苍苍的武圣盘膝坐在洞中的空地上,双目紧闭,面容安详,周身散发出金黄色的光芒。
忽然,头顶冒出一股浓厚的白烟,在金色光环的笼罩下格外显眼,腊黄的脸色也变得红润起来,洁白的头发和胡须随着功力的精进四下飘散开来,仿如婴孩般灵动的圣婴在武圣的体内蠢蠢欲动,他不由得打起十二分精神,如果一个不小心让圣婴脱离肉身,那他便将永劫不复。
怎么回事,外面怎么这么吵?
正在紧要关头,耳边听到了些不该出现的声音,不得已分出部分心神透过墙壁仔细听来,眉头不由得紧蹙,密室外竟有兵刃之音,莫不是发生了意外?!
但此乃身关神功初成的大事,如果贸然出关,不仅功力大损甚至神功将再也不能修练。
“哈哈,武圣,你这个缩头乌龟,你再不出来,我就铲平你武圣门。”不知何时,金衣人已然来到后花园中,四下搜寻未果,疯狂的大喊大叫。
金衣人把伤重的陈君豪丢在地上,抬手就是一记掌风,胡乱扫射着花园中的树木,气恼于寻不到武圣的形踪,他之所以留下陈君豪的命,就是想知道武圣的下落,没想到陈君豪的嘴巴比石头还硬,不论如何威逼,都套不出话来。
“师父,你不要出来,外面有我在。”混身浴血的陈君豪爬将起来,瞪大虎目靠在墙上,勉强架起双刀。
他不能让对方知道密室的位置,就算是死,他也不能做对不起师父的事!
“武圣,你这个懦夫,你要是再不出来你的徒弟就要死光啦。”金衣人袖子一挥,陈君豪再次吐血倒在地上。
不久,狡猾如狐的金衣人立刻发现方才陈君豪所站之地正是密室的暗门所在,冷笑一声,挥袖两掌压在壁上用力一推,在他眼中非常容易推开的密室大门却像大山一样纹丝不动。
“君豪,你靠到这边来。”全身散发着光芒的武圣仍然闭着眼睛,他用传音的方式叫陈君豪靠到一座不起眼的假山前。
“咚!”突然,假山后头裂开了一个半人高的山洞,陈君豪想也不想立刻钻了进去,随后洞门立即封了起来,一点痕迹也没显现。
“碰!碰!”金衣人立刻回头,发现陈君豪乘他专心在打开密室门的时候从小山钻入了密室,全身一抖,运起混身功力打向假山,但不知道这小山是由何材料铸成,任他怎么拍也拍不开。
“师父。”陈君豪从地上坐了起来,看到一身散发光芒的武圣低下头膜拜起来。
武圣的身体依然高悬在半空中,雪白的头发向四周散开,两眼紧闭,双唇也没有任何波动,只听得从他体内传出一道详和的声音:“君豪,你起来。”
陈君豪哪敢起来,跪在地上,不停的磕着响头。
“君豪,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武圣声音柔和,不由得让人肃然起敬,看来他离练成第九层神功已不远矣。
“师父,呜,师弟们全都死了。”陈君豪哑着嗓子把外面发生的事讲述了一遍,仿佛悲剧的一幕又重现在眼前,向来男儿有泪不轻弹的他嚎啕大哭不止。
“唉,劫数啊,劫数。”武圣苦涩的摇摇头,慢慢的落回地面,猛的睁开双眼,精光四射,以他现在的模样外界绝对不会认为他已经是九十高龄的老人。
这正是圣婴神功的玄妙之处,层次越修练到高处,肉身的变化就越大,由于从没人修练到最高境界过,自然连武圣也不知道神功大成后会产生什么结果,但作为一代武学大家,他是绝对不会放弃如此奇妙的武学宝典。
“师父,你要为师弟们报仇啊。”陈君豪咬牙着抱住武圣的腿,赤红着脸庞叫道。
死去的大部分都是从小和自己一起长大的同门师侄,甚至还有同门的师兄,这个仇无论如何都得报!
“君豪,你不要太难过,这一切都是劫数,你先在一边休息吧。”武圣平稳的拉开陈君豪的手,传输了一些内力为他疗伤,之后又闭目到一旁打坐。
陈君豪见武圣绝口不提报仇之事,急的张口大呼,却见师父闭上双目后周身开始散发出光芒,心中立时明白现在已经在紧要关头,不能打扰,他毅然决然的闭上了嘴。
忽然,陈君豪再也忍耐不下去,他发现武圣身上的金色光芒越来越亮,亮到几乎令他睁不开眼,他不得不闭上眼睛,可那些光芒似乎可以穿透任何物体,但照在身上却暖洋洋的。
强烈的亮光过后,他慌忙睁眼,哪里还有武圣的踪影,跑过去才发现地上竟只剩下一套衣裤,衣衫中还裹有一个初生婴儿,婴儿圆溜溜的大眼望着他咯咯直笑,他不禁傻了。
忽然,耳边响起了师父那慈祥的声音,他不禁打起十二分精神听着。
“君豪徒儿,为师方才在修练圣婴神功第九层的时候发现了一个不解的地方,为师试着按自己的想法练了下去,直到你进来立刻感到自己身体越来越热,体内的圣婴元丹也越来越小,意识全部模糊,再睁眼已经变成这婴孩模样,从现在起我的记忆将会封闭起来,直到为师重新回忆起往事自会醒来,金衣人与我之间的恩怨等我醒来再作了断,希望你好自为之…”声音越来越小,直到消失。
密室中,只剩下陈君豪独自一人,抱着怀中的婴儿不知所措,他从未想到师父修练后会变成婴孩,这叫尚未成家立室的他如何可好?!
正当陈君豪抱着变成婴儿的武圣茫然的时候,密室外又传来金衣人“碰碰”的推门声,情况非常紧急。
“师父,你叫徒儿如何是好?”陈君豪双眼望着怀中的稚嫩婴儿,要是金衣人此刻冲了进来,他和师父的性命都将不保。
越在紧要关头越能激发人的斗志,陈君豪脑海中浮现出师父临去时的叮嘱,思索自己是通过密道进入这间密室,那表明肯定还有其它的密道。于是,他捡起师父的外衣裹住婴儿轻轻的放在地上,自己利落的站起来靠在密室的墙壁上摸索,希望能找到另一条通向外界的密道。
在茫目的摸索中,陈君豪发现师父打坐蒲团下有一块隆起,伸手去拉开蒲团,只见几块凸起的石头竖立其上,与平整的地面不大协调。他站在这几块凸起的石头边,用手试着去转动其中的一个,“咯嚓”一声,一堵看似厚实的墙面应声而开,只是里面黑漆漆的,看不到尽头。
不能再等,陈君豪毫不犹豫的抱起婴儿飞身冲了进去,刚进去墙面就已经落下,同时听到密室大门被金衣人“碰”的一声打开,他不禁伸手擦去额头上的冷汗,狠狠的吐了一口气。
在黑暗走道里,伸手不见五指,陈君豪摸着墙面艰难的往前行走,自己身受重伤再加上怀中的婴儿,每走两步就要喘息一会,他几乎可以清楚的听到鲜血滴在地面上的声音,但他不能停!
他实在走不动了,体力的流失让他几乎连抬腿的力气都没有,他几乎要绝望了,但眼光那似隐似现的亮光给了他莫大的希望,他抬起头咧着干枯的嘴唇,欣慰的对婴儿说:“师父,我们终于可以出去了。”
说话间,金衣人破门而入后,发现室内竟空无一人,他不禁怀疑武圣是否真的在此修练,但地上那一堆衣裤证实了武圣确实在此待过,此刻却如凭空消失一般,包括受了重伤的陈君豪也不见踪影。
金衣人见此情景火冒三丈,气得大发雷霆,运起全身的功力胡乱扫向密室的四周,石造的墙壁立刻被他震的天摇地动,连地面也晃个不停。
“不好!”这时已在密道出口的陈君豪感受到了巨大的震荡,差点摔倒在地,但强烈的意志力支持着他,加快速度朝光亮处走去。
“这是什么?”发完火,平静下来的金衣人注意到地上凸起的石头,走过去伸出手摸了摸,当下明白其中的道理。
“哈哈哈,想不到武圣也有当逃兵的一天,不管你逃到哪都逃不出我的手掌心。”金衣人大笑三声,把几块石头同时转动,几道墙应声而开。
金衣人这下傻了,武圣到底是从哪条密道逃走的,思考一阵后,金衣人运起地听术不放过任何细节,他首先听到的是陈君豪粗重的呼吸声,练武之人受伤之后难免呼吸加重,脚步变沉。
“看你这次往哪逃?”金衣人找到正确的路径后挺身而入,全力向前追赶。
陈君豪也很机伶,逃亡之时不忘随时注意身后,当听到呼呼的风声时他立刻知道追兵即将赶来,令他欣慰的是他已经来到了密道的出口,只要出去封住洞口,就能成功逃脱。
待真的来到光亮处时竟发现出口在一座枯井中,洞口正在他的头顶上,如若平时运起轻功即可轻易飞上去,可现在的他怎么能跃上高处?怀中的婴儿又笑了,给了他莫大的动力,他咬破舌根,运起仅存的功力往一跃,勉强落在井边,差点坐在地上。
他渐渐的感到体力不支,这样下去不仅自己逃不掉,连师父的生命也会受到威胁。陈君豪靠在井边环顾四周,自己站在一个豪华的大宅院中,宅子里静悄悄的,居然一个人也没有,他大胆的做出一个决定——不能让师父跟着他一起涉险,他要把师父暂时放在这户人家中。看这户人家的院子如此气派,像是大户人家,应该不会亏待师父,待他摆脱金衣人的纠缠后再回来找师父。
此念一经思量,觉得确实可行,陈君豪在宅中小心翼翼的搜寻,不久找到一间宽阔而且明亮的房间,透着一股清香,看似女人卧房。他弯腰把武圣轻轻的放在床上,拉过精致的被褥盖在师父的身上。时间紧急,临去之前方才想到日后无凭无据无法找到师父,不禁皱起浓眉想了想,片刻之后从身上取出一块贴身玉佩放在婴儿的身上,同时也希望这户人家看在这块价值不菲的宝玉上好好对待师父。
当他轻手轻脚的做完这一切,才发现天色已晚,他一咬牙从房间的窗户跃出去,原本不出声的婴儿在他离开之时“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陈君豪心中一痛,但他没有回头的勇气,他知道只要自己一回头,将会忍不住抱回师父,离去的步伐是那么的艰难,但是他必须离开,他知道金衣人的威胁一直存在。
可惜的是他始终没有回头,如果他回头看一眼的话将会发现宅子的门梁上高高的挂着一副红色牌扁,上面草写着“飘香院”三个金漆大字。
夜间,华灯初上,宁静的大街上人来人往,到烟花之地前来寻欢的客人络绎不绝,飘香院的姑娘们全都起身各自梳妆打扮,以最迷人的面容迎接晚上的盛宴,浓妆艳抹的老鸨早已忍不住性子,扭动着水桶般的粗腰挨着房间叫嚷一番。
“姑娘们,姑娘们,起床啦,大爷们都要来了。”老鸨挥舞着桃红色的手绢,满脸不耐的叫道。
几乎每个房间都不放过,唯一没有打扰的只有凤香阁——飘香院头牌花魁艳芳的闺房。
“小香,你家小姐起来没?”不敢进去,老鸨站在屋外腆着脸拉住艳芳房里的丫头,小心翼翼的问道。
“小姐早就醒了,没看到我正在给小姐打洗脸水?”“小香翻了翻白眼,端起手中水盆回了老鸨。
“那就好,那就好。今天陈公子指名要见艳芳,你记得叮嘱她打扮得漂亮些。”老鸨眉开眼笑,压根不在意小香的无礼,谁叫艳芳是她的摇钱树?
乐得屁股一摇一摆的老鸨正要去大厅招呼客人,耳尖的听到有异常的响动声,她退后一步拉着小香往哭声传来的地方寻去。
“小香啊,你有否听到婴儿的哭声?”声音越来越近,几乎能断定是婴孩的啼哭声。
小香一脸莫名其妙的跟着后面,她们在一间卧房停住了脚步,小香禁不住推开门,只见空荡荡的房中响起明亮的婴儿哭声,走近看来原是一个白嫩婴孩躺在床上,小手小脚胡乱挥动,“这是哪个造的孽哦,快去把姑娘们都叫来。”老鸨的脸色变的惨白无比。
凭空怎么会有婴儿在此?八成是哪个姑娘在外面偷汉子生的野种没地放,竟然放到她这间飘香院里来了,要让她知道是哪个做的好事一定剥了她的皮抽她的筋。
“啊,妈妈找我们来有什么事?”十来个艳丽衣裳的姑娘们从外面涌了进来,见老鸨怀中抱着一个幼齿婴儿,不禁全都瞪大眼睛,惊讶道:“妈妈,您什么时候生了个孩子,也不通知我们一声。”“
“我呸,这个孩子不是老娘生的,你们给我老实交待是你们哪个在外面偷了汉子做的孽。”老鸨张嘴吐了一口痰,指着众女的鼻子开骂。
像炸了锅一样,众女七嘴八舌的吵了起来,可最后全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摇头表示不是自己的。老鸨哪肯轻易相信,严词又问了一遍,她们还是摇摇头,这下把老鸨惹火了,孩子都在这里了,还不承认?气的她举起手掌猛拍桌面。
“妈妈,别生气,你看这孩子脖子上有东西。”红衣姑娘眼尖的瞧见婴儿的脖子上有块玉佩,走过去特地指给老鸨看。
真的,好像还挺值钱的!老鸨拿起玉佩对着烛火仔细看去,绿中带白,晶莹剔透,绝对是块上等美玉!
“妈妈,会不会是哪位客人不小心忘了他,看婴儿的打扮应该是有钱人家的子弟。”老鸨一听有钱,眼睛立刻变成元宝状,哪还会计较婴儿的来历。
“不行,飘香院绝不收留婴儿。”老鸨立刻收起了贪婪之心,她这里进只收留姑娘,从不收留男丁,突然来了这么个男婴实在无处安置,万一因此得罪客人只怕吃不完兜着走。
“你不收,我收。”
此时,从门外步入一位双十年华的少女,只见她琼口瑶鼻,美目盼兮,身披上等绸缎制成的外褂,手饰头饰无一不出自名家手笔,艳光逼人,她正是飘香院的头牌艳芳。
“我的姑奶奶,这不合规矩!”老鸨脸色时青时白,但不敢得罪于她,只得不甘心的嚷着。
“小香,把他抱过来。”艳芳哪里管老鸨说什么,伸手去抱老鸨怀中婴儿,满脸的慈爱。
“小姐,他长得好俊哦。”小香机伶的从老鸨手中接过婴儿抱到小姐的面前,把婴儿红扑扑的脸蛋对着小姐。
巧得很,婴儿此时也不哭了,张着粉嫩的小嘴朝着艳芳咯咯直笑,逗得艳芳花容绽放。
“这孩子真好玩,不仅模样长的好还会对我们笑。”众女见局面稳定下来,纷纷跑来围着婴儿看,无数双玉手全都摸上了婴儿的脸。
要是武圣知道自己现今处在什么境况之下只怕会羞愧欲死,毕竟他九十高龄还一直保持童子之身。
“嗯,小香把这孩子抱到我房里。”艳芳看看情况也差不多,示意小香先行离开。
“小姐,这孩子还有一块可以证实身份的玉佩。”小香临走之前提醒了一句,老鸨听到这话连忙装做没事人一样,想偷偷走出去。
“妈妈,把玉佩拿出来。”艳芳秀眉一皱,不悦道。
犹豫了片刻,老鸨一咬牙还是把玉佩交了出来,小香接过玉佩放回了婴儿的身上,淘气的吐了吐舌头。
“艳芳,你的面子我都给了,你可别忘了今天晚天要好好的招待陈公子。”老鸨心痛刚失去一块肥肉,无论如何也不愿放过今晚的冤大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