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车夫想看月元洲,但是又不敢看。
因为月元洲身上的衣服,一块块血迹非常显眼,一路上又不说一句话,给人感觉非常害怕。
到了朝阳县城,月元洲一瘸一拐的走在街道上,难免会被街坊行人议论。
没有一个人愿意问一下月元洲,他发生什么事了。
突然,月元洲在一块宣传栏前停顿,注视着上面的一张纸。
上面的内容,正是今年无法竞技的排名。
第一列的“第一名,百式宗,月元洲”一行字,让月元洲害怕的撇开眼睛,不敢直视。
只要看到这所谓的“第一名”,就会想到那些恶心的人,用着虚伪的善良,让出这个第一名。
月元洲忍着腿部的疼痛,加快了脚步,他不想再听到这些人议论的嘈杂声。
好不容易回到百式宗,正准备打开门,月元洲就听到里面的人在交谈。
是诺琳和几位女弟子的声音。
诺琳:“他好歹是我们宗门唯一一个赢下无法竞技总决赛的,至少得祝贺一声吧。”
紧接着,女弟子们的话,让月元洲彻底破防。
“我们凭什么祝贺他?”
“无法竞技的冠军,本来应该是陈逸飞师兄的!”
“要不是因为那个姓月的,陈师兄他会离开宗门吗?”
“这种一心只想追求更高地位而不择手段的人,如今已经得逞,别说我们女弟子,恐怕师傅你也会被他盯上。”
月元洲听到她们对他的种种看法,他低着头,无奈的笑了笑。
这些话,难道不应该对陈逸飞说吗?
明明陈逸飞才是那个觊觎女弟子们身体的人,为什么会变成他!
就因为月元洲战胜了陈逸飞,顺理成章的成为了宗门代表,这些标签就贴在了月元洲身上。
但是,他们有一点说对了,如果这次是陈逸飞上场,他真的可能会赢。
依照白优优的目的,十有八九会对陈逸飞放水,让陈逸飞赢得比赛,她自己也能正大光明的以身相许。
一想到这,月元洲心中的不甘,化为了泪水涌出来。
为什么?
为什么他要遭受这样的区别对待?
月元洲想转身离开,可转念一想,还有哪里能是他的容身之处?
就好像全世界都在排斥他。
纠结了许久的月元洲,还是选择在一棵树下。
这个世界的任何一个地方,都不如在宗门门口的树下安心。
直到夜晚,诺琳在门口站了很久,却怎么也没等到月元洲。
这么久都没回来,诺琳决定出去找找他。
才刚出门没多久,就看见月元洲一个人蹲在树下。
看到月元洲身上的伤,诺琳认为,这些可能是比赛受的伤,就笑着对他说:
“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我们都摆好酒席,正等着你呢。”
男主叹了一口大气:“其实,我白天的时候就回来了,可听到你们的谈话……
到底是热烈欢迎,还是冷眼相待,我在宗门经历这么多事情,也该清楚了。”
也就只有在和诺琳对话的时候,月元洲才愿意多讲几句。
诺琳看着眼前这个男生,非常心疼。
明明等待他的,应该是各种赞扬,现实却是各种排挤。
“你如果心里难受的话,那就讲出来吧,或许能好受一点。”
此话一出,月元洲绷不住了:“我一直以为,只要赢了比赛,所有人对我的看法会得到改变,可事实证明我错了。
我比赛时没人来看,赢了比赛没人欢呼,也没有隆重的庆功宴。
可这些没有就没有吧,我都无所谓。
但我怎么都不能接受,我一个什么都没做的人,无缘无故被她们强加各种骂名。
我明明为了参加比赛付出那么多努力,她们却认为,我是用了卑鄙手段成为的宗门代表。
比赛的时候也是,对手大都是对陈逸飞有特殊情感的女子,本来应该是陈逸飞和她们交手,她们脸上的样子一个比一个激动。
可当她们知道对手是我的时候,她们好像看到什么污秽之物一样,她们充满了厌恶和嫌弃的眼神,我到现在也忘不了。
因为我在她们眼中,也是一个用了卑鄙手段,才会站在她们面前的小人。
还有那些平民,在比赛前dubo,他们都认为三连胜的白优优能赢,结果我赢了,他们就不停的辱骂我,对我扔石头,认为是我的错!
师傅,你能不能告诉我,我到底错哪了?为什么他们每个人都要这么对我?”
月元洲哭红的双眼,再一次留下一条又一条泪痕,说明他真的压抑太久了,因为太多太多人都针对他,让他无处诉说。
诺琳终于知道,在宗门的这些日子,他受了不少委屈,在这一天终于无法忍耐。
听男主讲述他在比赛时的事情,师傅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要换作普通人被长时间这样对待,甚至为宗门立了功也无法改变,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也不奇怪。
可她一开始对月元洲也十分怀疑,为什么月元洲能在一年半的时间里超过七年的陈逸飞?
但,诺琳不管月元洲用了什么手段,她只知道,月元洲在一点一点的成长,在眼皮子底下努力过,而且是真真正正的变强了。
更何况,无论别人怎么伤害他,他都能保持内心最后一丝善良。
这么努力又高尚的人,确实不该受到这样的对待。
月元洲撇过头,用袖子擦了擦眼泪:“师傅,您先回去吧,我想在这再待一会。”
的确,现在月元洲,最需要的就是一个人静一静吧。
“好,现在在下雨,你早点回来,不要着凉了。”
月元洲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等诺琳离开,月元洲抬着头,感受着寒凉的雨水,还有这现实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