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之颜握着信站在原地。
心里那扇冰封的门,有那么一瞬间开了一条小小的缝隙,不过即刻又给关上了。
把暗藏的心思关在里面。
把一丝胆怯留在了外面。
如洛尘煜那般俊朗的公子,是元城多少姑娘的梦寐以求,值得一尘不染的好姑娘。
而她……
孟之颜觉得自己配不上。
她早就已经做好了决定,这辈子都不会再考虑婚嫁之事,就在相府里陪着父母。
等父母都老去了,她就来这水清观在这里孤独终老。
如此想着。
孟之颜垂下眼帘将信封收好,却没有打开看看的打算。
就如之前收到的那几封一样,虽然从未拆封过,却视若珍宝般的藏在她的枕下。
“小姐?”
兰荷不放心的出来看看。
孟之颜淡淡的回道:“我无事,让人将东西搬都进去吧,我去看看梅姑。”
兰荷应道:“是!”
走进水清观里面,梅姑已经泡好了茶等在厢房里了。
梅姑是自打水清观修整好,就来到这里,一晃已经几年了,对孟之颜十分感激。
要不是孟之颜,她早已在几年前冻死在进城的路上了。
“见过孟姑娘。”
“不必多礼,自门口就闻到茶香味了,梅姑泡茶的手艺越来越好了。”孟之颜说道。
梅姑给她递了一杯茶。
谦虚的说道:
“孟姑娘就不要取笑我了,我这点手艺还是你教的,要论茶艺自然得数孟姑娘。”
孟之颜坐在梅姑对面。
端起茶杯品了品。
“怎么今日的茶,仿佛与以往的有所不同,梅姑可是加了什么?”孟之颜问道。
梅姑轻轻摇了摇头。
“水是一样的水,茶也还是一样的茶,只不过,品茶的人似乎心境有所不同。”
“你一进门我就看出来了,眉宇间有着一丝郁结,孟姑娘可是遇到了什么事?”
孟之颜闻言略显诧异。
她向来喜形不在面上,梅姑竟能看出她的异样,看来她今日的确是乱了心思了。
孟之颜轻叹一声。
既然都已经被梅姑看出来了,也就不必再隐藏了。
“梅姑真是观察入微。”
但也仅仅是承认了有心事,却没有打算说出来。
不过这对梅姑来说,已经觉得受宠若惊了。
毕竟孟之颜性情太过清冷,从不轻易与人袒露心声。
于是宽慰道:
“自古情之一事最是让人难懂,也让人无法抗拒,能让孟姑娘伤神的人必定不凡。”
“其实一切自有天意,缘来之时挡不住,缘去之时亦留不住,不妨试着放下负担。”
“倘若一直带着过去的负担,又怎么背的动新事物,坦然接受即将到来的一切吧。”
放下负担?新的事物?
她真的能做到,坦然的去接受这一切吗?
孟之颜闭上眼。
轻吐出一口浊气。
再次端起茶杯品了一口,之后微微扬起嘴角,好像茶里的苦涩真的变少了一些。
竟多了一丝丝甘甜。
“多谢梅姑的良言。”孟之颜难得的露出一丝浅笑。
只不过仍旧是稍纵即逝。
她们这边喝完了茶,兰荷那边也带着人搬完了东西。
来到厢房这边问道:“小姐,东西都已经安置妥当了,咱们是要现在回府去吗?”
孟之颜闻言点了点头。
对梅姑说道:
“梅姑,过几日我要去元福寺祈福,要半月有余,最近不能来看望孩子们了。”
“这袋银子你先收下,若是还缺什么也可以补上,若是有急事,可以去相府求助。”
“多谢孟姑娘。”
梅姑感激的接下银子。
孟之颜又去看了孩子们,之后才乘坐马车离开水清观。
~
康王府里
平山这边送信刚回到府里,还没进二哥的院子,就被洛南烟逮住拎去了南烟阁里。
要开始严刑逼供了。
洛南烟把平山拉到院中,让他坐在桂花树下的石凳上,就这么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叉着腰问道:
“说,干什么去了?”
平山被问得一头雾水,郡主怎么还关心起他的行踪了,本着要替他家少爷保密。
平山打算随便编个理由,于是眼珠子一转。
搪塞道:
“郡主,小的是去军营,给二少爷送东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