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的很,我记下了!”
秦弘阴戾,同时慢慢弯腰。退一步海阔天空,绝路之上,没有实力劈开荆棘时,只能忍受,卧久者,行必远,服酒者,飞必高。今天他不低头,走不出码头,士可杀不可辱,他日会当凌绝顶,必一雪耻辱。“好,哈哈……”辛东看着胯下爬过的秦弘,得意大笑。至于他的威胁,辛东不屑,以他今日的地位和成长,这蝼蚁般的东西,永远没有机会。但此小子有股忍耐劲,这就是祸根深种了,找机会弄死,不能留下隐患。“散开!”
突然一道猛烈气劲震慑回荡,暴响众人耳膜。脑海嗡颤,众人色变惊骇,好强!轰!苦力们作鸟兽散,迅速分离,那阳桥卫头领目无感情盯在这里,可怕音劲正是出自他口。聚集往往是暴动的前兆,苦力散去,头领才收回目光,余光正好察觉秦弘胯下之钻。鄙夷蔑视,极为不屑。“毫无血性根骨,烂泥罢了。”
他暗讽。……辛东举起大旗,效果异常显著,短时间队伍就积累了二十人之众,也算一伙不小的势力。不少苦力经此役,认为他仗义,霸道,有谋。烟狼于他有仇,他却出头,同时手段强硬,心思缜密,可以依靠。早该如此,辛东得意。但这也需要契机,烟狼死,手下有人,李武也折不少人手,引起一些人不满。工头不死,有庇护,他万万不敢的。秦弘发现一些苦力看他眼中带了莫名色彩。他脸色平静,没有激烈反应。过不了眼下滔天洪水,何谈以后,他心中早定下了理想,生活更好,这侮辱是心中的刺,激励他前进。没逃离码头,这是弱者表现,有机会他还要从此站起来。……“武爷您吩咐?”
一处据点,李武招手一心腹上前听候差遣。李武个不高,身材有些瘦弱,但以练气八层实力聚拢了一大批苦力,是码头苦力三巨头之一。他平常很少外出做活计,仅靠抽成,就能满足需要。唯一追求是修炼,盖因他的年龄,若不能在十年之内筑基,以后再也没机会了。但修炼何其艰难,他的斗志几乎被无情的岁月磨灭殆尽了。“去把那小子招进来!”
心腹吃惊,“武爷那小子没骨气软蛋,招来会被耻笑的。”
李武道,“你我还不清楚这里面门道?”
“辛东好算计,挖墙脚都到我这了,我要给他找根刺,不定哪天会用上。”
心腹谄笑。“武爷英明,敌人的敌人,就是我们的朋友,这小子有股忍耐劲,会咬人的不叫,说不定以后有些出息。”
“去吧!”
“是。”
心腹挺起腰杆向秦弘走去。听到工头是李武,秦弘没有犹豫立刻答应,码头的三巨头之一,实力响当当,很多活计都有他的笼罩逃不了。……作为新开的酒楼,没影响,要聚拢人气,必须比其它更努力,营业早是一种办法。此时正在认真摆桌子,收拾地板的李荒木,忽然被管事打断。“小李啊,这是两个羽币,你去别家看看吧,本店人手超标了。”
刹那,李荒木脸色惨白,嘴角哆嗦道,“老板,我……”。心惊乱,说话断断续续,对这份苦活,他抱有巨大期望。管事不耐摆手。“去吧,小店人手够了。”
说完他转身悠然离开,背着手到处巡视,不给李荒木争辩机会。有些惋惜,荒木这小子,据观察,老实肯处出力气。还行。但昨晚,一被刷掉伙计偷偷找到他,给了二十个羽币。活谁干不一样,管事淡笑,有时候人不能太实诚了。乌云堆积,天色越发昏暗。细雨无声中化作瓢泼大雨砸下,声响震天,似琴音急促拨乱心灵。李荒木神情呆滞麻木,任由雨水拍打脸庞,只有这样才能使忧虑波动的心,有丝丝清醒。历经阳桥见闻,他清楚事并不像想象中好找,甚至困难。修士一般身强体壮,很少退出不干的,很多势力都养有小厮,更加剧了活计稀缺。又转了不少地方,李荒木心越发茫然,初进净城的激情,早已消失殆尽。“居然养不了自己!”
他苦笑暗嘲,联想到大环,更加绝望。……大环惊呼,“雨大了!”
她忙躲闪,深怕雨水弄湿了漂亮的衣衫与黑发。方平手臂一摆,一把鲜艳雕花上好丝绸大伞遮在她头顶。“小事,早就想到了。”
方平优雅笑道。大环莫名感动,方大哥心思太细腻了。“很少见的大雨,不如感受一下,雨中漫步的趣味?”
大环抬头,盯着远方,大雨磅礴,荡起滚滚水汽,烟雨朦胧。似有某种难以明道意境,不比从前,看到雨天就烦,淅沥,把污浊的尘埃都带到衣服上了。……码头上秦弘和众人一道避雨,相反那些阳桥卫,仍旧不动如山,定如神针。他们双眼炯炯,直视暴涨怒卷的水浪,银色铠甲在雨中熠熠生辉,不留丝毫水迹。“驾!”
“驾!”
大雨中,突然,一辆神行车,由两匹黄麟马拖拽,冲破了雨幕,奔向此地。马匹比一般黄麟马高大不少,那威猛的双眼,散着幽幽黄光,穿透烟雨激射很远,夺人心神。轰轰!马蹄迅疾,大地暴响。显示主人很急切,临近人群,驾车人急拉缰绳。黄麟马震痛仰天嘶叫,奔腾的前肢跃起,重重砸地定住。砰!大地闷响,雨水飞速颤起四射打向周围。与此同时后方的神行车,双轮猛然反转减速,当车身靠近马身时,已稳稳停下来。精致的车窗升起,一小眼山羊胡子,望向众人,那黝黑的眼神很亮,溢散出上位气势,让人肃然起敬。“吾乃南康园王忠,现需五十人,采摘仙桃。”
王忠急切,丹水突发意外,主家下了死命令。尽快采摘仙桃运出,否则庞大的资源因丹水暴动有可能砸在手中。事发突然,王忠措手不及。这才不得已来码头召集人手,若往常,自家庄园里的小厮就足够了,无非多费些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