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墅里。顾炎打开橱柜,堂哥景辉给她买的救济食物还有不少,无论如何得抓紧时间吃了,要不今天就多带一些走。反正萧屹又不常在这里吃饭,放久了就要扔了。她把别墅的房间认认真真地大扫除了一遍。萧屹在这里的一切她都是可以做主的。所以甚至被套,她都给换了,塞进洗衣机,大洗特洗,然后再烘干。整个屋子虽然只有她一个人,却是一番热火朝天。一切忙完后,她实在太累了,累到没多余的心思,也没多余的体力,最后忘记了去吃饭,蜷曲在萧屹的床上睡着了。今晚,她在这间房流连的时间最久。她此前将闹钟调整到9点,不过在闹钟响铃之前,别墅的主人就披星戴月地回来了。窗外浓厚的夜色被寂静衬托得极重繁重,但屋子里却是暖烘烘的,烟火气十足。家里亮晶晶的,和从前一样却又有很大的不同,萧屹心里一沉,呼唤起来:“炎炎,我回来了。”
平时她都在沙发上等他,然而人不在,只是包在。厨房里的饭菜也做好了,有保温罩罩着,掀开时,一阵扑鼻的香气。萧屹没有贪恋,盖上后,往二楼走去。屋子里亮着橘色的床头灯,一切静谧而美好。看到蜷缩在床上的小兔子后,他的一颗心终于放回了肚子里。他平复了下心情,然后脱去外套,只穿着白色衬衫,然后试探地坐在床沿上,床的轻轻晃动并没有摇醒顾炎。修长的手指拂过她脸颊上的碎发,他眸子蓦然加深,脱去鞋子也躺在了她的身边。手肘轻轻绕过她毛茸茸的头顶,迎着她的曲线躺好。他已经是个大人了。这个场景在梦里萦绕了无数次。他现在别无想法,只想拥她入眠,永恒地停在这一时刻。交织的呼吸让睡梦中的顾炎微微不适,她翻了个身。萧屹轻笑一声,再次迎上了她弓起的腰身。背对着她,抱起来更加顺手,他贪婪地将头窝在她的后劲处,手臂微微勾起,没来由的情绪让他收紧了这个怀抱。顾炎被他折腾地醒了。老实说,这还是他们俩头一回躺在同一张床上。但她一点都没有惊讶,反而有种老夫老妻的习惯。“回来了!”
她在他的怀抱里又翻了个身,眼睛里充满了喜悦,手臂也绕过他的腰,脑袋在他怀里蹭了蹭,像只毛茸茸的小兔子。“回来了,你饭吃了吗,我看什么都没动。”
他的眼睛深邃平静,将一切波澜藏在内,在她额间落下暖暖的一吻。“不想吃,对了,我将这里打扫了一遍。”
“看到了,不小的工程,我自己就可以做的,你明天还要上学的。”
明天?明天起,她就不打算来这里了。为何心里会有阵阵绞痛的感觉。算了,不管了,明天会怎样,何必在乎呢?她现在只想拥抱着他。“萧萧,我要回去了。”
“吃了饭再走吧。”
“我不饿。”
“好吧,时间的确太晚了,我还有好多事情要和你说,就等明天吧,反正你不要多想,一切都有我在。”
“嗯,好的。”
顾炎埋在他的胸口,多一秒是一秒。“这些都是我们预知的情况,没有什么可以拦住我们的,心里不舒服了就和我说,千万别藏着。”
“好的。”
顾炎松开了怀抱。到了楼下时,她没让萧屹送她,因为他显得异常疲惫,她心疼。也是因为她忍不住了,生怕下一刻就会哭出来。她几乎是在小道上奔跑起来,跑到中途的时候,情绪彻底崩溃。一个人蹲在星光灿烂的夜空下,呜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