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小子，路找到了。”
忽然，毁灭真龙的声音响起。
正在举杯的聂埙眼睛一亮，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心中问道：“我该怎么做？”
“原地不动。”
聂埙一怔，站起身。
他的举动立刻吸引了巨石长老的目光，后者眉头一皱，这是要干啥？
巨石长老忽然一怔。
因为他看见那少年竟然对自己笑了，笑容莫名。
紧接着下一秒。
聂埙的身影慢慢变得虚幻，越来越淡，直到彻底消失在这片空间，仿佛从来没有出现。
“咦？人呢？怎么不来喝酒了？”
还在吃喝的恒山弟子们四处张望，却没看到聂埙的人影。
巨石长老的身影瞬间出现在聂埙消失的地方，脸上惊疑不定。
“怎么会这样？他怎么消失了？”
巨石长老肉眼搜索无果，又使用灵魂力查看，仔仔细细搜索了整片地底空间，却没有找到有关那少年踪迹的一点蛛丝马迹。
上一秒还好端端的人，怎么就不见了？
还是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消失的？
巨石长老有些难以置信，好歹自己也是一名八门战士，却连对方如何离开的都没有一点头绪。
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巨石。”
飘渺长老出现在入口，身形一闪，便来到了巨石身边，皱眉一扫：“这是在干什么？怎么都在吃肉喝酒？”
弟子们见到恒山宗主，一个个醉意全无，全部站起身，恭敬行礼：“飘渺长老。”
巨石长老说道：“那少年为表歉意给他们做了一顿吃的。”
“那少年人呢？”飘渺长老皱眉。
巨石长老苦笑摇头：“就在您来之前的几秒钟，他就从我眼皮子底下消失了。”
“消失了？”飘渺长老脸色微变。
宗主可是还打算让这少年参加角逐战的，怎么能不见了？
巨石长老把刚才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给飘渺长老听，后者陷入了沉思，目光闪动。
良久。
飘渺长老才抬头：“这个少年费尽心思来到这里，定然就是为了此事，只是我们没有一个知情者。”
“眼下却没有时间理会此事了，巨石，以后你就守在这里，看看那少年还会不会出现，只要一有消息，立刻禀报！”
“明白。”巨石长老只能点头。
飘渺长老则是马不停蹄的跑回议事大殿，和宗主商议此事。
…
聂埙的身体很轻。
轻的像一片羽毛，在空中慢慢的飘落，一直往下，仿佛永无尽头。
他睁开着双眼，却什么也看不到。
入眼便是一片漆黑，看不到一点光亮。
聂埙心中莫名的升起一点恐慌。
“明悟剑心，就要时刻谨记，时刻打磨，不然，也会有杂质。”毁灭真龙的声音在脑海中出现。
聂埙闭上眼，几秒钟后，再次睁开双眸，一片平静，明亮且暗藏锋芒。
“晚辈谨记。”
毁灭真龙笑了一声，声音缓和下来：“很快就到了大阵中心了，也就是天坑中心那座万米高山的地底之下。”
“前辈能感应到自己的龙躯吗？”聂埙问道。
“可以，感应已经十分强烈了。”
毁灭真龙说完，就沉默下来。
聂埙心思何等敏锐。
之前说到寻找龙躯毁灭前辈都是十分期待和激动的，怎么马上就能融合了，毁灭前辈却变得没有那么兴奋了，反而带着一丝惆怅。
“前辈，是有什么变数吗？”聂埙心中低声问道。
“你们人族察言观色这点，确实是别的种族无法媲美的。”
毁灭真龙轻叹一声，才说道：“倒不是有什么变数，只是我一旦重新复活，停泊已久的生命之船又要重新开动了，不知道何时是个尽头…”
聂埙心中一动：“闯过死路，便是本我，与天地同寿，前辈为何如此怅然？”
“寿命对本我境界的强者来说，不算什么。”
毁灭真龙摇摇头，低声道：“只是能不能活到与天地一起衰老的时候，还是个未知数呢。”
“我的复活，也许是禹王早已经算好的，他不想让我死，想让我为这片天地贡献自己的力量。”
毁灭真龙喃喃道，说着聂埙听不懂的一些话。
或许一瞬间。
或许已过去很久很久。
在无尽的黑暗中，聂埙根本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
直到眼前慢慢出现了光明，自己出现在了一片幽暗的地底空间中。
即便光线不亮，凭借着全知之眼，聂埙也能感受到了这片地底溶洞空间的广阔，就像一个小世界一般，看不到尽头。
和外界一样，只是这里的天空不是蓝色的，而是一片岩石。
在这地底溶洞世界里。
聂埙一眼就看到了一座座连绵起伏的巨岳，在大地上组成了一只上古巨龙的模样。
这巨龙，长百万米，高几万米，龙首埋进更深的地底，一根高万米的擎天柱伫立在荒原大地上，八十里之外，是另一根相对比较矮的擎天柱。
两者之间，有一只兽瞳露了出来，高几千米，宛如神灵在俯瞰人间。
聂埙见到这庞大到无法想象的巨龙身躯，便感受到了一股无形的恐怖力量在空中交织，缠绕，所有的东西只要靠近这巨龙，就被会无情粉碎。
空间，光线，黑暗，一切的物质都在巨龙周身粉碎。
一个个长宽超过万米的巨型黑洞悬挂在天空之上，不断旋转，宛如黑色太阳，一股压迫力直击心头，让聂埙脸色渐渐变的苍白。
“这，就是我的真身。”
黑瞳青年出现在了聂埙身边，面露沧桑，俯瞰着巨龙。
“真……大…”聂埙勉强吐出两个字。
黑瞳青年一拂袖，所有的压力顿时一扫而空。
聂埙如释负重，喘了几口气。
黑瞳青年笑道：“差点忘记了，我的真身所携带的毁灭规则普通生灵是无法承受的，甚至连看都不能。”
“加上我当时这龙躯刚经历血战没有多久，一些力量外泄，你自然会觉得难以对抗。”
“太恐怖了，这究竟是何等力量！”
聂埙满心震撼，此刻都不知道用什么词语来形容现在的心情。
仅仅一个蕴养了无数年的躯体，泄露的一点点气机，就差点让他出洋相。
这种存在，若是全力战斗，世界不会毁灭吗？
聂埙心中突然想到这点。
“好好修炼吧，你要走的路还有很长。”毁灭真龙笑道。
聂埙深深点头。
这路何止是很长，简直是看不到尽头。
自己不知道要修炼多少岁月才能拥有如此恐怖的实力，何年何月能闯过死路，成就本我？
太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