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坐在大操场中间的草地上,王艳把昨天的事情同她讲了一遍。
原来邵有富,事先叫他的司机卖了安眠药,然后他在开酒店开房的时候特意多拿了一张睦男房间的房卡,并把自己的房间开在了对面,又把他司机安排在另一层楼。
那天晚上他把安眠药用注射器注入到水瓶子里,然后又等着睦男回来,把水给了她。而且,他事先把房间里饮用水和烧开水的壶都拿走了,所以算定睦男一定要喝那瓶水。
但他没有想到睦男一进房间就把那瓶水喝完了,更没想到他的司机小柯是王艳的聊友,把一些情况都告诉了她。
王艳还是多少有点智商的,一推算,可能会出事,于是就同连队干部谎称奶奶病危,请假追了过来,及时赶到他们入住的酒店。
睦男喝完那瓶水没多久,就昏睡过去了。
王艳想知道邵有富到底想做什么,于是就把睦男放到衣柜里,她关了灯之后,睡在了睦男的床上。
没过多久,有人敲门,她没有吱声,一会儿,门吱得一声开了,在外面有走廊灯的照亮下,她看邵有富闪了进来,然后他又轻轻地把门关上。
他蹑手蹑脚地走到床边,先是隔着被子在王艳身上嗅来嗅去,然后又掀开被子嗅了一会,那呼吸也变得越来越粗重。嗅完了,他又掏出手机,打开了手机自带的手电筒,应该是想仔细看看。
这时王艳有点急了,一下子挺起上半身把他抱住。邵有富没站稳就一下子倒了下来,把王艳压在床上。
王有富被吓了一跳,赶紧想撑起身子,还一边说:“对不起——”
王艳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有手紧紧地箍紧他,并用嘴巴堵住了他的嘴。
现场一下子来了一个反转,邵有富拼命地想逃离。
终究王艳没有他力气大,他挣开王艳的拥抱,带着哭腔地小声说道:“对不起,我错了,我现在就走。”他边说转身就想往外面跑。
王艳坐直身子,“啪”地把灯摁亮,很严厉冲他说:“回来!”
他一下子怔住了,慢慢地转过身子看着王艳,良久才从憋出几个字来:“怎么是你?”
“是我,很失望吧。”
“对不起!”邵有富象个犯了错的小孩,站在床边连头都不敢抬。
“今天晚上的事想叫我保密不?”
“想——当然后想!”他的声音提高了一倍,抬起来急切地看着王艳。
“那好,你老实回答我的问题,不能说假话,只要你不说假话,今天晚上的事我就不对任何人说。”
“好。”他回答地很快。
“你为什么要算计睦男?”
“我——我没有算计。”
“这还没有算计?又是下药,又是深更半夜跑到别人房间里来,你这是算什么?”
“我,我——”
“什么?”
“我只是想仔细看看女人。”他看了看王艳,又说:“我从来没有仔细看过女人,一时冲动,就做出这样的事情了。不过我发誓,我真的没有想过对小睦怎么样,就是想看看。”
“就是想看看?”
“真的,就是想看看。我想在她睡觉的时候看看,她应该也不知道。”
“你以前没看过女人?”
“嗯。”邵有富一边点头一边用鼻子应了一声。
“你不会是处男吧?”王艳认真地问他。
“嗯。”
“嗯,嗯什么呢?说话,说实话!”王艳有点不耐烦了。
“是处男,是实话。”象犯人在交代罪行。
“也没找过女朋友?”
“是的。”
“那你想找不?”
“想。”
“那为什么不找?”王艳的语气没那么严厉了。
“唉——”邵有富叹了一口气说:“你不知道,我们这些呆在山沟里的干部,找女朋友都是靠亲戚朋友介绍。我小时候是孤儿,在老家没有亲戚,没上过学,没有同学,所以一直都没有机会找女朋友。”
“你不会在驻地或部队找呀?”
“驻地?驻地周围都是大山,那有人呀?再说部队,我们团就你们连里有女的,那些个骄傲的女军官那看得上我呀?”
“你可以找我们女战士呀。”王艳急着说。
“战士不允许在部队或驻地找对象,你不知道吗?我可不能害了人家女战士。呵呵,当然女战士应该也没有人看得上我。”
“那如果有女战士看得上你,你愿意吗?”
“别调侃我了,那有可能呢?”
“先回答我。”王艳认真地看着邵有富说:“你愿意吗?”
“愿意,当然愿意了。”
“真的?”
“真的!”
“那好吧,我告诉你——”王艳的声音一下子变得温柔起来,这可与他平时年性格完全不一样。
“什么?”他见王艳一句话拖了很久也没有说完,就追问了一句,也许他也意识到了什么,所以也有点急着想知道。
“我告诉你,我看得上你!”王艳说完就弯下腰把脸埋到了被子里。
“什么?你说什么?”他向床边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他有点不相信王艳所说,甚至是怀疑自己听错了。
足足停了五六分钟,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也都没有动,仿佛时间停止了。最后王艳直起腰,看着他正色地说道:“我现在告诉你,我喜欢你,非常喜欢的那种——”
“真的吗?”他打断了她的话。
“你别插嘴,听我说。自我来部队部听到你的故事,从那时起就很崇拜你。从这些天的接触来看,也觉得你很实在,是个值得托付一辈子的人。直接说吧,我爱上你了。你接受我的爱吗?”
“接受,我当然接受!”邵有富边搓手边在原地转着圈,突然他走到窗户边,拉开窗帘,又退了两步,对着窗户跪了下来,连拜三拜后伏在地上说:“爸爸、妈妈,儿子有人爱了——爸爸——妈妈——啊,啊——”说到最后居然哭出了声音。
王艳也被感动了,她从床上下来,走过去一起跪了下来,扶在他身上跟着哭了起来。
哭过之后他们就笑,笑过之后就抱,抱过之后就啃,啃过之后就……
而且简直是着魔了,不知疲倦地一次又一次,直接就忘记了睦男还在衣柜里……
王艳在跟睦男讲述这些的时候,虽然是羞涩地,但也是幸福地。她突然对着睦男的耳朵说了一句:“你知道什么叫充实吗?”声音很小,而且说这话的时候,那声调都有点颤抖。
“什么意思?”
“你不知道吧!”她看着睦男说。
“快说!”睦男挠了一下她的腰。
显然她怕痒,她笑着闪了下腰,抱着我说:“快停手。我说,我说。就是那种感觉。”
“什么感觉?”
“他进来的感觉。”
“什么他进来——”睦男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一下子猛挠她的腋窝,骂道:“浪蹄子——”
“停,停——”她求着饶。
她们就这样闹了一阵子。
待停下来之后,睦男正色的问她:“你真的爱他?”
“爱!”她回答地很肯定。
“他那一身的狐臭味,你受得了?”
“那是男人味,我很喜欢那种味道。”王艳一边眯着眼睛说还一边做了个深呼吸的动作,好像在回味那种味道。
“他那种眼光你受得了?”睦男一想起邵有富那泛着绿光的眼神就起鸡皮疙瘩。
“我最沉醉他的眼神,感觉他要用他的眼神把我整个人都包裹起来,那种被包裹的感觉是幸福的。”
“你不怕他骗你吗?”
“不会,他真的是个老实人。”她的眼神有的迷离,“他居然是第一次。”
睦男鄙夷地怼她:“这个你也信?”
“我信,我真信!”她看着睦男认真地说。
“去!你昏了头了,被人洗脑了!”
“是真的!”王艳见睦男不相信,急了,“他那个,那个——强盗想进来的时候,到处乱窜,都找不到门户,最后还是我把那个强盗抓进来的。”
她一口气把这句话说完,愣住了,脸红得象纸一样。睦男也愣住了,同样感觉到脸上火辣辣的……
好久,睦男才做出反应,拧着她的耳朵,骂她:“贱蹄子!花痴!”
她没有理会睦男的嘲笑,而是转过脸来看着睦男,认真地说:“睦男,我真幸福!真爱他!真的!我上中学的时候也喜欢过一个人,但那人从来都没有正眼看过我一次。现在,有富她看我的时候,那眼光是需要、是侵略、是征服,只要他一看我,我都全身发软。感觉整个人都要融化在他的目光里。”
“花痴,花痴!”睦男用手指点着她的鼻尖向往推。
她却用她的鼻子用力地拱睦男的手指,同时说:“我就是花痴。”说完她站了起来朝前面跑去,刚跑几步又转过身来倒着跑,朝着睦男喊道:“睦男——你祝福我吧——”
睦男也站起来朝她跑去,追着、闹着、笑着……
那一刻,睦男是真心替她高兴的,也被她的幸福感染了,所有的烦恼都不复存在了。
不知道邵副政委在简政委那边是怎么说的,反正到下午指导员就找睦男谈话了,叫她做好准备,团里为了体现对军区组织的这次法律知识竞赛的重视,将小组成员进行了调整,由简政委亲自带队参加。听到这个消息,睦男也高兴起来,而对接下来的训练和比赛也充满了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