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所有人都送走了以后,阮先超才长长地出了口气,不过他现在心里是非常高兴的。一是因为睦男答应了他过来见父母,说明她已经接受了当他的女朋友;二是因为父母都很认同他交的这个女朋友。
待大家都走后,阮先超说:“你现在住在王艳家也不方便,我在你们单位旁边买了套房,你搬过去住行吗?”
睦男想想也是,王艳家的房子确实太小了,一共才50多个方,两居室,而且只有一个卫生间,很不方便。就算阮先超不提出来,她也想这两天去租个房子,搬出去了。不过她不想和阮先超发展那么快,所以就没有说话。
“你放心吧,是你一个人住,我还是跟爸妈住一起。”阮先超觉得睦男可能误解了他,所以赶紧解释,接着又说:“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
现在男女朋友住一起都很正常,更何况他们不是那种以娱乐为目的的男女朋友,而是以结婚为目的的。既然要做阮先超的女朋友了,搬到他的房子里住也无可厚非,而且还是不和他一起住。所以她就没有说话了,算是默认了吧。
他领着她来到一个叫滨江帝景的小区里。这个小区确实离她单位很近,而且在江北,应该算全滨南市最好的小区了,听说要10几万一方。
睦男观察了一下,小区里的园艺特别讲究,有田园的清新,也有都市的雍华。电梯是两梯三户,这也算是高档小区的配置了。
进到房间来,也把睦男的小心脏震了一下。这是一套近400方的大平层,里面的装修非常豪华。
睦男不是那种物质女,但在物质面前还是有点眩晕。
他牵着睦男的手,带她逐个参观房间。
中午被他牵手,本想甩开的,当时是碍于他父母在场,给他点面子,现在又来牵手,睦男也想甩开他,便转念一想,做人家的女朋友,牵一下手不是很正常吗,况且都牵过一回了,所以由着他了。
可能是房间里的气氛与餐厅不一样,她能明显感觉到他手心里的潮湿。而且他在介绍每间房子的时候,声音与平时也不一样,好像喉咙有点发硬。
其实睦男也有点紧张,象这样的场合她以前也没有经历过。
当来到主卧室的时候,睦男不小心碰到了床角,一下子就摔了下去,他反应倒是挺快,一侧身就把睦男抱进了他的怀里,但两个人的重心都被破坏掉了,一同倒在床上。
空气一下子凝固了,他们面对着面,都瞪着大眼睛看着对方,呼吸越来越粗,他用那颤抖着的嘴唇果断地吸住了她的嘴唇,她闭上了眼,紧闭着,******。
她受不了这样的狂热,心脏剧烈地跳动着。
以前在学校里也见过别人躲在树荫里乱摸乱啃,那时总觉得恶心,但现在自己碰到这样的事,反而没有觉得恶心,而且心底里升起了一股纵容他做恶的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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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时她的脑子里突然却出现了简正的脸。
没错,就是那该死的简正的脸。
她一下子坐了起来,一边扣好钮扣,一边发疯似地冲出了房间。
只留下简正一个人愣在那里。
等他反应过来追出门的时候,发现电梯已经下到了一楼。
他掏出电话打她的电话,通了没人接,再打关机了。
而且这一关就是几天。
星期一早上,阮先超来接睦男上班,比平时更早,把车开到王艳家的楼下,站在右边的车门边安静地等她下来。
睦男也下来的比平时早,她原本想早点自己去上班的,避开他。
还好,被他料到了。他很绅士地打开车门等她上车。她没想到他会这么早来,愣了一下之后,还是上了他的车。
他在车上不停地为那天的鲁莽道谦,并不停地保证没有下一次,要她原谅他。
睦男在车上始终没有讲话,一直到了单位门口,她拉开车门,刚准备下车,却又突然停了下来,又把车门关上,想了一下说:“不关你的事,是我还没有准备好,你再给我一点时间,我把自己的事情处理好了,再跟你说,好吗?”
他见她终于说话,激动地连连说好,“好,好,好!只要你不生气,多久我都等。”他转过头来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的睦男,发现她这两天憔悴了不少,就心痛起来,又补了一句:“有些事你也别太担着,我帮你一起处理吧!”
“不用了。”睦男说完就下了车,在关车门的那一刻,还是礼貌地说了一句:“慢点开,再见!”
就这个情况来看,基本上可以算是她原谅了他,所以,他对已关了的车门高兴地大声说:“再见——”
睦男来到办公室,什么都没干,坐在电脑前发了半天呆。
下午,马屁精处长很快就发现了她的情绪不对,殷勤地跑到她前面嘘寒问暖,弄得睦男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
“如果不舒服,就回去休息吧。”马屁精极尽讨好之能。
“没事,处长,我会认真做好的我工作的。”睦男做为一个新人,还是懂得尊重领导的,所以她是站着说话的。
“工作啥呀,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小睦呀,你得从革命的大局出发,保养好身体呀。我看你脸色这么差,肯定是病了,这样,你回家休息吧,有什么事,我帮你顶着。”
“好吧,谢谢处长!”恭敬不如从命,就睦男现在这种状态,也确实干不了什么活,更有,早点下班,也不用等着阮先超过来接她下班,免得见面又尴尬。
“谢什么谢呀。”马屁精见她听从了他的建议,喜滋滋地说:“要不,我开车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谢谢处长!”
对于男人的过度热情,睦男一向来都是比较反感的,所以抓起背包就走出了办公室,她感觉必须马上逃离了马屁精的视线。
平时这个时候王艳和邵有富都还没有下班,但今天不一样,睦男一进门就看到两个人坐在那个小客厅里,而且像是在商量着什么秘密似的,见睦男一进来,就都马上停住了嘴。
而且三个人都为对方的提前下班而惊讶。
邵有富先说话了,“这样,既然你回来,我还是跟你说了吧。”
王艳一边向他使眼色,一边说:“说啥说,赶紧做饭去。”
邵有富朝王艳摆了摆手,“你别打断我,这个事我必须同小睦好好讲讲。”
睦男被这两口子给整懵了,“说啥呀,有话就说吧,弄得这么神秘?”
王艳见制止不了也就不说话了。
邵有富,指了指前面的椅子说,“小睦,你先坐下,我同你慢慢说。”
睦男依言坐了下来。
邵有富鼓起勇气和睦男说:“我知道简政委对不起你,但这一次他真的碰到难处了,我想求求你们放过他好吗?”
不过这句话倒把睦男彻底整懵了。虽然说她现在恨简正,也确实是伤了她的心,但说他对不起来她,那倒没有,估计是邵有富也是相信了部队里的那些关于她和简正的传言。另外要睦男放过简正,那就更是不知从何说起了。简正犯得是杀人罪,要判他的刑,那也是法院的事呀,跟她有什么关系。
“邵政委,”睦男以前没有正儿八经地叫过他的职务,但现在由于王艳的关系,所以就一直这么称呼他了,“我不知道你说什么哦?”
“你真不知道吗?”
“我都说不关睦男的事了,你就是不信?”王艳推了一把邵有富,“我来说吧!今天阮先超的爸爸说要尽快枪毙简正。”
睦男吓得站了起来,一下子走上来手抓着王艳的手说:“枪毙?你说什么?”虽然她心里曾经有过这种预感,但一下子从王艳嘴里说出来,她还是受不了。
她一下子又反应过来说:“阮先超的爸爸说要枪毙?和他什么关系?”
“还是我来说吧。”邵有富指了指刚才睦男坐过的椅子说,“你别激动,先坐下吧。”
睦男原以为自己可以放下,但一听到简正要被枪毙就乱了方寸。
邵有富说:“今天上午市委书记来我们检察院视察,我开始没在意,后来居然发现市委书记是阮先超的爸爸——”
“什么?阮先超的爸爸是市委书记?”这个消息再一次没把睦男震晕。
其实也难怪,给谁感觉都一样,一起吃饭聊天的人居然是市委书记。开始邵有富和王艳都已经晕过一次了。
“你真不知道他是市委书记?”邵有富有点不信。睦男苦苦追求简正这么多年,说变心就变心,难道不是因为人家是市委书记的儿子,不是他邵有富不信,是个正常人都会不信。
“我都说了睦男不可能知道。”王艳白了丈夫一眼,她很自信,她觉得同这个闺蜜是没有秘密的,如果有这么重大的消息,睦男早就和她说了,“我可是睦男唯一的闺蜜,不可能有事还瞒着我。”
“好吧。”邵有富继续说:“视察结束前,还召开了干部大会,阮书记先是在会上对我们检察院为维护司法公平正义所做的工作给予充分肯定。
“接着,他又要求我们检察院要主动把检察工作融入全面推进依法治市工作布局,促进科学立法、严格执法、公正司法、全民守法。要牢牢把握人民检察机关的人民属性,强化立检为公、执法为民的司法理念,真正解决好为谁执法、为谁服务的问题,使检察机关的工作中真正体现人民的意愿、顺应人民的需求、维护人民的利益,在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实践中,努力提高执法的公信力,增强检察机关维护社会公平正义、实现社会长治久安的能力和水平。
“讲了这么些官面上的话之后,临了那话锋一转,说检察院要抓紧办理像1210案件这样处在舆论漩涡中的热点案件,严惩凶手,尽早给群众一个交待。”
“啊?!”睦男的脑子电转,一下让她想到了两个细节。
一是在陪阮先超见他父母的时候,他妈妈说:“我看你们也挺般配,就早点结婚吧!”
睦男当时回答是:“暂时还不急吧。阿姨,我现在还有点事情没处理完,我们过段时间再考虑结婚。”
其实在睦男的潜意识里的“有点事情没处理完”指的就是简正的事。
二是今天早上阮先超送她上班的时候,她对他说要把自己的事情先处理好。
睦男在说“要把事情先处理好”的时候也是想到简正的事。
而早上阮先超的一句话,现在想起来,让她心惊胆战,他说:“有些事你也别太担着,我帮你一起处理吧!”
难道他就是这样处理,叫他爸爸督促检察院早点起诉简正,早点判处简正死刑,早点把这件事情处理完……
睦男越想害怕,那和自己亲手把简正弄死有什么区别?
她感觉到一阵胸闷,感觉有一口气始终吐不出来,脸色变得煞白,豆大汗珠从两鬓流了下来,坐在椅子上也开始摇晃。
王艳吓坏了,赶紧站起来,要过去扶着睦男。
睦男看出了王艳的意思,努力得朝她摆摆手,并坚强地对邵有富说:“你继续说——”
邵有富看了看睦男,又看了看王艳,王艳给他点了一下头,那是示意他接着讲。
邵有富就把他所了解到的关于简正这个案子的情况和睦男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