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姚钱一听到她同简正说,要把那笔补偿款给他们的女儿,那姚钱当然是不同意的。所以姚钱要阻止,而当时他想最有效的办法就是把她弄死。只要她一死这笔补偿款就成了遗产,而她目前唯一合法的继承人就是姚钱。
那个大院拆完了之后,天也蒙蒙亮了,可姚钱却一个晚上都没有睡,因为他一直在思考怎么样无声无息地把凌纯雪弄死。
这时他听到外面有声音,于是就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刚好看到妈妈从地道里走出来,然后走到鞋柜边换了一双鞋子。
她换下的那双高跟鞋子虽然断了根,但她似乎非常喜欢一样,拿在手上看了又看,最后才轻轻地把它放进黄口鞋盒,再连同鞋盒一起放到鞋柜上。
他突然有了灵感,于是就了一声:“妈妈。”
“哎——”凌纯雪近来心情大好,在和同儿子说话的时候声音里更是充满着慈爱,“也不多睡会儿,这么一大早就起来了?”
“这外面吵了一夜,怎么睡得着呀。”
“呵呵,是哦,吵到你睡觉了吧。”凌纯雪走到儿子面前笑吟吟地说,“昨天晚上我们那个大院拆除了。”
“啊?”姚钱当然知道拆除了,但却故意装出不知道的样子。
“钱钱,你不乐意吗?”
“没有,我一切都听妈妈的。”
“那就好。”
“只是——”
“只是什么呀?”
“只是,那是妈妈一辈子的心血,觉得太可惜了。”
“哈哈,钱钱真懂事。”
“妈妈,我陪你再到那个大院里看看吧。”
“都拆了,有啥好看?”
“看看吧,要不以后都看不到了。”
“好吧!”凌纯雪确实是对那个大院有太多的感情,刚才她就在那个被拆的废墟里看了很久,她感觉这个世界上最懂她的人就是自己的儿子,所以她又跟着儿子通过那地道来到了那个大院的废墟上。
整个大院已经拆除,成了一片废墟。
而参与拆除行动的所有人,因为都忙了一个晚上,所以一拆完也都离开了。
偌大的一片废墟,在曙光和晨雾中显得很是诡异和萧条。
但凌纯雪却非常开心,她带着儿子在这废墟上一边走一边说笑,回忆着姚钱留在这里的成长记忆。
而姚钱却只是偶尔简单的做着回应,显然他是有心事的。当他们来到那个被推倒的卫生间旁时,他心道,就是这里了。
那个被推倒的卫生间,虽然墙体都已损坏,但那顶砼板却没有完全倒伏下去,旁边是几块砖斜斜地支撑着顶板,下面一个比较大的空间,完全可以下去一个人。
姚钱突然跟妈妈说:“哦,这里是那大客厅旁边的那个卫生间吧?”
凌纯雪看看了周围,点了点头说:“应该是。”
“上次来这里上厕所,我把你给我买的手表落在里面了,你后来有没有看到?”
“没有哦。”
“那我进去看看还在不在。”说着姚钱就做势要钻进去。
“别,危险!”凌纯雪一把就将他拉住。
“那怎么办?”他倒是很听话,没有继续往里钻。
“没事,妈妈以后再给你买一个。”凌纯雪安慰着儿子。
“那不行,那可是妈妈送给我最喜欢的礼物,我一定要去找回来。”
凌纯雪一下子感动起来,觉得这个儿子懂事了不少。她看了看那块顶板,然后说:“这样吧,这个洞口太小,你进去太危险了,我进去看看吧。”
“那不行,你进去也一样的危险。”
“傻孩子,如果真的有危险,也是应该妈妈去,妈妈都这把年纪了,真的出了什么事也不怕。”她指了指那块顶板,“你帮我扶住点,别让它乱动,应该就没什么问题。”说话间她把手上的手机交给儿子,然后就一头钻了进去。
“妈妈,那你小心点。”姚钱那声音透露出无比的兴奋。
当凌纯雪完全钻了进去之后,姚钱用力一推那块顶板,轰的一声整个卫生间就全部倒塌下去。
“啊——”就在顶板塌下去的同时,凌纯雪发出了一声惨叫。
毕竟这是杀人的勾当,姚钱还是很害怕的,妈妈的那一声惨叫,吓得他很久都拔不动脚,呆呆地在现场站了几分钟。
“钱钱,你——没事吧?”这时从那顶板下传来了凌纯雪微弱的声音。
“没,没事。”姚钱打了一个激灵,他害怕极了,以至于说话的声音都有点颤抖。
“别怕,孩子,你没事就好。”凌纯雪已经没有了多少力气,停顿了一会又说,“快——快去找人来救妈妈。”
“好,这就去!”说着姚钱拔腿就跑,可没跑两步又折回来了,因为他看到了凌纯雪的一只脚还露在外面,慌忙中,他找来一块较大的水泥板压住那个脚,这才飞快地跑开。
为了加快推进滨南大道最后卡脖子路段的建设,那建设单位也是高度重视。这边凌晨一拆完,他们上午就进驻了工地。先是用重型压路机将整个推倒的建筑材料压碎压实,然后铺上一层沙土再压一次,当天就浇铸好了水泥路面。
而凌纯雪就这样被埋进了那段路基里。
本来,姚钱也不想把妈妈的遗体挖出来的,最好是让她成为一个永远的迷。
但当时他妈妈只是签了一个征收补偿协议,还没有拿到补偿款,现在要去请领那笔补偿款必须由她妈妈去。
当然,他也可以做为合法继承人去请领,但这就有一个前提,那就是权利人死亡,继承人才可以行驶这个权利。
死亡有两种一种是事实死亡,一种是宣告死亡。
事实死亡那得有死亡证明,这开具死亡证明的单位就必须见到遗体才能开。
那宣告死亡,可要等自然人失踪四年才可以。
姚钱想马上得到那笔钱,他可不想等四年。
所以他就得把妈妈的遗体挖出来。
要说这姚钱吗,脑袋还是挺精明的,他精心地策划,利用舆论成功地把凌纯雪的死亡转嫁到强拆行动及强拆行动总指挥简正身上。
要不是睦男的坚持,估计简正就真正成了法律上的凶手,并且早就伏法了,那个案子也就结案了。那姚钱的计划也就成功了,这会儿应该早就拿到了那笔补偿款。
由于凌纯雪的死亡涉及到刑事案,在没有结案之前她的所有财产都被冻结了,也就是说到目前为止,这个案还没结,姚钱也还没有拿到钱。
所以,他现在是越来越急躁。
而就在这当口,又跳出一个抢遗产的,那他自己是容不得这个抢遗产的人的存在了。
所以她必须把这个睦男也弄死。
当然,他能同姚高峰讲,他认为姚高峰是会认同他的作法的。毕竟先前弄死了几个人他都没有表现出更多的反对,况且这一个是姚高峰的叔叔、一个是养女、一个是妻子都不反对,那这个和姚高峰毫无关系的睦男,肯定也不会反对了。
但是,姚钱却不知道这睦男就是姚高峰的亲生女儿。
姚钱一直在爸爸面前喋喋不休的发着牢骚,诉说着他的担忧及接下来的计划。
姚高峰听得心惊胆战,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不知道怎么去接他的话,只是不停地“哦,哦,哦——”的敷衍着。
姚钱也发现了姚高峰的异样,最后讲完他要如何把睦男弄死的计划之后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