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纯戏服还没有换，垂手坐在沙发上。
茶几上的手机屏幕始终没有亮起来。
北星坐在对面看剧本。
房间里静悄悄的，只有纸张摩挲发出的轻微声响。
不知过了多久，北星才伸展了一下脖子：“让维奇给你煮杯热牛奶，你早点休息好不好？”
宋纯没有说话。
北星无奈地叹了口气：“手机你拿回去吧，明早再给我就行。”
宋纯终于站起身来：“不用，我先走了。”
北星站起来送他。
走到门口，宋纯突然又开口：“你是不是觉得我不该那么做？”
尽管宋纯低着头。
那一刻北星还是觉得他的脸色比厉鬼索命还要难看。
她有些不忍，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宋纯，憋了半天只好实话实说：“我只是觉得江小姐对你挺好的，你不该伤她的心。”
“伤心？”宋纯冷笑一声，喉头泛起难言的苦涩，“江漓这样的女人哪里会有心？”
北星到底是过来人，闻言摇了摇头：“你别怪我多嘴，那视频发出去那么久，江小姐为什么不回复？”
宋纯一愣。
北星继续说：“我想江小姐还是在意的，她之所以不回复，也是不知道怎么面对。”
宋纯来不及细想，桌上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
不等北星动作，宋纯已经抢先将手机解锁，果然是江漓的信息：【不小心睡着了，拍得不错，你们继续努力。】
惯常冷静从容的口吻，听不出一点破绽，还特意配了一个加油的表情包。
宋纯鼻头一酸，转身走了。
那一刻，北星甚至觉得宋纯的背影孤单得像是苍凉的大漠。
她想说什么，但到底是人家的私事。
宋纯刚走，电话就响了起来，竟然是申克的。
北星刚“喂”了一声，申克就阴阳怪气一通警告，只是碍于北星的身份，他语气礼貌克制：
“北星老师，我想提醒您一下，您进组之前是签订了保密协议的……”
北星握着手机的手，紧了又紧，里外不是人的活儿，以后还是少干为妙。
维奇在走廊里不安地来回踱步。
的手机响了起来，是王宗泽的秘书萧合。
萧合语气冰冷：“维助理，你要申请预支工资？”
“是……我家里……”
“公司不是做慈善，没有这样的先例。”
听筒里传来嘟嘟的忙音，维奇呆呆地站了很久。
正在这时，宋纯迎面走来，维奇深吸一口气迎了上去：“老板，有件事我想求您……”
维奇话没说完，宋纯就恶狠狠瞪他一眼：“滚！”
维奇跟江漓这么长时间以来，还是第一次挨宋纯的训斥。
他有些无所适从，还想说什么，宋纯已经摔上了房门。
***
上次的探班，让苏苏的剧在热搜上一呆就是十几天。
剧组的那些花痴女演员们总会打听宋纯什么时候再去探班。
有关于宋纯的话题也多了起来。
话题一多就少不了拿苏苏和宋纯一起比较。
甚至还有嚼舌根，说宋金坡之所以倒霉是因为看上了宋纯，被人报复。
苏苏后来听到这个，又惊又气，对宋纯更加嫉妒。
在苏苏眼里所有人都一样。
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同样，不想当顶流的艺人，不是好艺人。
艺人想红捞些偏门，没什么好丢人的。
当初，苏苏废了好大的力气才绕过江漓傍上宋金坡。
可宋金坡竟然看上了宋纯。
更可气的是，宋纯居然还拒绝了。
他凭什么拒绝？
他有什么资格拒绝？
苏苏每次一想起这个，就像是吃了糠一样难受，只恨不得咬死宋纯。
这天，导演又一次试探他：“苏苏啊，你们公司那个宋纯最近的还忙吗？”
苏苏不好拂导演的面子，但也没客气：“他的行程都是漓姐亲自安排的，要不，我问一下漓姐？”
导演一愣：“那倒是不用麻烦。”
苏苏双腿交叠在沙发上坐着，一副送客的架势。
导演只好讪讪地离去。
导演刚走，苏苏就抓起桌上的咖啡杯狠狠砸在地上：“宋纯宋纯，你们眼里只有宋纯，他怎么不去死！”
玻璃碎片划伤了苏苏的手，青华吓坏了，忙不迭扑过去给他上药：“苏苏哥，您冷静啊，下午还有手部特写，这可怎么得了。”
“你查了没有，老宋出事前真看上宋纯了？”
“是。”
“老宋倒台跟漓姐有没有关系？”
“不可能，江小姐的性子您不是不知道，能栽花她绝对不栽刺。”
苏苏脸色铁青。
青华又说：“苏哥，您别生气，江小姐对宋先生本来就跟咱们不一样，他还是很重视您的，不然怎么会三天两头来给您探班？”
“我当然知道漓姐重视我，都是宋纯那个软饭男撺掇的。”
“是是是，”青华松了口气，他生怕苏苏脑子一热，跟江漓闹脾气，于是又劝说，“江小姐也是图宋纯一时新鲜，咱们且等等，等江小姐不再护着他，他迟早会倒霉。”
苏苏拳头捏得咯吱作响：“可我一天都不想等了。”
青华大惊失色：“您千万别乱来啊，江小姐最烦她手底下的艺人起内讧，这要是让她知道您故意诋毁宋纯……”
苏苏冷笑一声：“谁说我要内讧了？”
“那您？”
“如果现在网上传出我的绯闻，你觉得谁最可疑？”
“不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情不值得啊，您现在本来就在风口浪尖上……”
“怕什么？”苏苏咬牙，“黑红也是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