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如期而至，马大成带着家眷前来泰山派的同时，也带来了一个消息。
朝野之内，反对皇帝参拜仙人的朝臣层出不穷。
马大成能开镖局，而且闯出偌大的名声，在朝堂上当然是有人的。
只是他有些不解，“真人，如今距赤鸢仙人飞升也不过十八年，朝堂之上也还有当年的老臣，怎么会......”
张原笑道：“呵呵，赤鸢仙人恒在之时自无不妥，然而享受过没有赤鸢仙人的朝臣，不会愿意头上再多一个仙人的。”
“您的意思是......反而是那些老臣反应更加激烈吗？”
“好了，管这些蠢蠹如何，别来招惹我就好。”
马大成浑身一凛，扯开了话题，“真人，今夜您到我那去吧。”
马大成是在山下买了一间院子，一家人就在山下过除夕夜。
刚刚莫文德亲自来请，已经被他拒绝了，当然也不会答应马大成。
“不必了，带着小兰儿去团圆吧。”
马大成只好遗憾的离开了。
月光冷清，满天银河闪烁。
张原开口问道：“这天上是不是少了什么？”
沉寂了一会，一边默默无言的秦素衣才回答道：“花筒掌握在达官贵人手里，是宫廷里的玩意，江湖门派是拿不到这东西的。”
“花筒？”张原想了一下就知道应该是这个时候烟花的称呼。
秦素衣点了点头，“李家的话倒是能搞到，泰山派恐怕弄不到，也不是那么在意。”
也是，这时候，烟花还没有成为过年的必须品，而且像烟花这种东西，现在应该是在王公贵族才会整的东西。
不过对张原来说，既然是过年，没点声响还真觉得有点怪。
在璃月的时候，烟花这种东西是节日常备的，他身上却没有带。
但是，他也不用造个烟花，只需要造出些光影效果而已。
用炼金术作出解构，在张原身前出现了一个个闪烁着光华小能量体。
在他的操控下，能量球飞上了天空，这些能量球会持续展现出烟花的光影和声音，并非一次性消耗品。
烟花在天空中绽放，铺满了整个天空。
既没有烟火的气味，也不会满天往下掉硝尘。
这些光影完全来自于张原的记忆，至少能持续一个晚上。
“哈哈......这下就有些过年的味道了。”张原看了一会，突然道：“我记得，你有一个女儿对吧？”
对张原展现出这样神奇的手段，秦素衣已经不怎么惊讶了，虽然天空中的焰火比她见过的所有都更加华丽。
但是听见张原提到了自己的女儿，她心中还是紧了一下。
“是的。”
“你和李绅的女儿，是叫李素裳对吧？”张原点了点头，“这名字不错。”
“如今她身在漠北，拜程凌霜为师......很多年了吧？都没有回家过一次？”
秦素衣神色清冷道：“既然要学武，忍耐寂寞只是最基本的事情。”
“不过没有关系。”张原转身面向她道：“我想，你很快就能见到她了。”
而秦素衣似乎也并不意外，或者说，相比起张原对苏湄的了解，她显然要更理解自己的这位师姐。
也更加了解凌霜。
凌霜如果知道了消息，是一定会回来的，而她也不可能将自己的女儿扔在漠北......也不是没有可能，只能说可能性不高。
“你觉得你苏湄会怎么做？”
“二师姐会怎么做从来都不是我能想到的。”
对这个答案张原并不意外，“我很期待啊，她会做出怎么样的选择呢？”
秦素衣正要开口，却又止住了。
张原笑道：“小兰儿，你怎么来了。”
“哼哼，让爹爹来叫师父，没想到爹爹自己回来了，我怎么能让师父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呢？”小兰儿手上还拿了一盘炒花生米和一瓶酒。
“爹爹说他也不知道师父喜欢吃什么，但是在这个时候喝酒总是不会有错的。”
此时小兰儿脸上有着几分娇憨，眼中带着狡黠，看了秦素衣一眼。
秦素衣对她难得露出了几分笑容，没有插入师徒二人聊天的打算，转身走开了。
张原跺了一下脚，泥土高耸而出形成了一个石桌和两张石椅。
接过陶罐打开封口，轻点桌面就又多了一个杯子，酒入杯中立时散发出了酒香，“嗯，味道不错。”
其实味道一般，虽然确实很香，但是杂质也不少，或许在今时已经顶尖，由张原看来却差了不少。
一颗花生米入喉，张原不由得闭上了眼睛。
小兰儿端正的坐着，就像是学生一样，大眼睛看着张原，看着十分高兴。
“师父，天上的那些花筒好漂亮啊！爹爹说就是京师也放不了这么久，更放不了这么漂亮的。”
“觉得漂亮啊？”张原问道：“炼金术学得怎么样了？能将水解构出来了吗？”
小兰儿闻言面色一苦，“师父，这个好难啊！”
“看到天上的烟花了吗？”张原指了指，“只要能初步入门，你也可以做出来哦。”
小兰儿瞬间就觉得学习炼金术的困难‘下降’了不少。
对孩子来说，兴趣往往才是第一推动力。
见她又有了学习的动力，张原想到了一个问题。
自己身上好像没钱。
摩拉这东西在神州可没什么用，顶多是......钱币工艺品？
那自己该怎么给压岁钱呢？这个时候好像是叫压胜吧？
自己身上可没有一分钱这个时代的钱币，也没有花过一分钱。
想了想问道：“小兰儿，你收到压胜了吗？”
“师父是说压岁钱吗？”
原来有压岁钱的说法了，张原想着点了点头。
“师父，压岁钱现在是收不到的，爹爹和娘亲会用红绳串上一百文钱放到我的枕头下面，明天才可以拿出来哦。”
借此，张原想到了压岁钱这玩意，古代不是越多越好的，一般是取吉祥的寓意，长命百岁什么的。
张原取下了自己身上佩戴了很长一段时间的‘神之眼’，将许多炼金术知识都输入进去，并且绑定了只有小兰儿可以使用，还输入了自己的部分力量。
暗淡的‘神之眼’发出了微弱的光芒。
亲手将其绑在了小兰儿的腰间，“这就是师父的新年礼物了，要是炼金术遇上不懂的时候可以‘问’它哦。”
对这个东西小兰儿并没有什么概念，只是觉得很漂亮。
“问师父不就好了吗？”
“师父在的话当然可以啊。”只是师父恐怕不会一直都在这里。
第二天晨。
点燃了仙人送来的纸炮，在噼里啪啦的声音中---
时间进入到成化十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