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来好远,邢毅对杨林翔说:“幸好你速度快,及时阻止了我,没让我把那五千块钱拿出来。”
“你是想着那块石头有人出大价钱购买,这点小钱算不了什么,就表现得很大方了。”
“我只是想石头都拿到手了,钱应该及时给人家,这是讲诚信。”
“我们已经亲自来到了,这就是诚信,本人不在,这不怪我们。你把钱交给别人,到时候他本人不一定拿到,那怎么说?”
“这个亲戚看上去还是……” “光凭面貌看不出人的内心,钱一定要交给本人,本人来了,一分不少给他,还要招呼他吃顿饭,喝两杯酒,从此交个朋友,那才是最大的诚信。”
邢毅道:“对对对,杨林翔还真有你的,你这话提醒了我,一定要他再来见面,我要和他继续探讨有关鸡血石的事,不妨来个与石会友,嘿嘿嘿。”
回到旅社,想着送石头参加展会的事,要抓住这个机会,在那块搏击云天还没有出现的时候,把这一块推出去,抢占先机,争取拿个奖,相信一定会有人上前,合适的时候就出手,十万不行,八万也可。这么一大笔钱,可以做多少事呀。 脑子里记得,这一届奇石展会,具体时间应该好像是在国庆节前后,让倪淑贞明天上班,查一下报纸上的启事。 想好了就给倪淑贞打电话:“昨天与杨林翔去了一趟乡下,刚回到旅社。”
倪淑贞问:“工作安排了吗?”
他没说安排去看水塔,而是说:“还没有呢,这段时间是围着库区大坝四处转,参观学习,熟悉情况。”
“那见着了何厂长了吗?”
“也没有,他还在外地订购设备,要等着出厂前的验收,打听了一下,恐怕还要十天半月才回来。”
“胡彦丽这边吼着,要请客,要我等你一回来马上就通知她。”
“先不忙说,就说我还没有过来,在厂里很忙,没见过何厂长。”
“可以。”
“老爹的结石怎样啦?”
“效果很好,石头已经下来了。”
“下来啦?”
“喝过药之后几天,他自己听到痰盂里叮当一声,一看是不规则的小石头,米粒一般大小。”
“已经不小了,下来的时候会痛的。”
“可不是,一身毛毛汗,过后把石头用一个小瓶子装了,要留作纪念。”
“嘿,还真有意思,这样就好,老中医说了,过一段时间,再喝一次,就彻底解决了。”
“嗯。”
“明天上班,你帮我查一个时间。”
“什么时间?”
“省里举行奇石博览会的具体时间。”
“奇石博览会?”
“是的,我拿到一块石头,想送去参加这个会。”
“什么样的石头?”
“锦绣鸡血石。”
“哦,奇石呀。”
倪淑贞知道这个,她收藏有中华奇石的邮票。那版面上还附带有关于真假辨别的指导。 “是不是奇石,要找专家鉴定一下呀。”
“嗯,到了博览会上,就有专门的人员负责做这个工作。”
“我上班就去发行部查。那你,明天要回水电厂吗?”
“要回,我出来这一天,走得急,没有请假。”
“那你回去怎么解释?”
“我有办法解释的,没事。”
第二天一大早,进了文启义办公室,解释了说耽误一天的原因,是因为回去正好遇到未来的岳父生病,送去医院检查是肾结石。说着递过去三盒铅弹。 文启义正考虑找时间进城去买,这下高兴了,一月一盒,够玩到年底了。 “那你应该好好服侍一下未来的岳父,你还安排时间专门去买这个?”
“怎么说呢,想到跟你一起去打鸟是多么高兴的事,就记着去买来了。”
“多少钱?我得给你呀。”
“不要谈钱的事好不好,出去打鸟,你休息的时候,我还不是可以玩几下,打几发铅弹过过瘾?我都还想,哪里有气枪,去买一支来陪你玩呢。”
“我有个朋友,他在联系搞小口径气枪的地方,你先别买,等他联系好了,我们一起。”
“那种枪肯定很贵的。”
“喜欢玩,贵一点怕啥。”
等不到周末,星期五,文启义就来水塔催促邢毅出发去打鸟。 走出门来,朝小小村那边张望一阵,文启义又说起那面具的事。 邢毅说:“哦,忘记告诉你,这件事你就不要打主意了。”
文启义望着他:“什么叫不要打主意?”
“因为来不及了,已经有人定下了。”
“有人定下啦?谁呀?他怎么来的?”
“县里城建局的一个工程师。”
“姓啥叫啥?”
“高高的,瘦瘦的,眉毛很浓,四十五六岁,专门搞质量监督的。”
“不认识,他怎么知道这事?”
“我也不清楚他是怎么知道,不过也不奇怪,他本身就很喜欢嘛。说起来呢这事也怪我一部分,我住在光明旅社,他也在那儿,他不是去住那里,而是去检查房子质量。一伙人在接待室闲坐的时候,就拿出一个面具来展示。 “我听他说的天花乱坠,我就觉得他那块不怎么样,我就冷笑摇头。他感觉被我扫了面子,一定要我说个所以然,我就忍不住告诉他了。”
“你告诉他小小村老木匠家里有面具?”
“他当着那一伙人的面说要亲自来看,如果我说的真实,超得过他那一块,他就当众把那一块毁掉,出高价买这一块,还要给我三百块钱作酬谢费。但如果这一块不如他那一块,那我就要加倍赔他,还要公开道歉。”
“你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站起来比肩,他没我高,比骨骼也不如我,我凭啥要输这口气?!”
“他真的要来?”
“肯定,那种人心高气傲,对看不起他的人是不服气的。”
“你傻呀,他看了以后,肯定会说不及他那一块,这样你就白丢六百块钱。”
“这个人有名气,不会随便欺诈人的。”
“他说他要出高价,说明白了是多少?”
“看没有看到东西,也就没有出价,不过他手里那一块,说是三千块钱买来的。”
“也就是说,这一块如果被他看上了,也可以出三千?”
“我感觉要是把他震住了,不止这个数。”
“他是想用钱来打架,这不行,这不是在城里,由他怎么说怎么算,这是在水电厂的地盘上,得我们说了算。”
“怎么办?不要他来?”
“肯定要这样,我在这里等你,你赶紧过去,告诉老木匠,任何人也不要卖。”
“那是他的东西,他想怎么处理是他的事。”
“你听不懂呀,是我要买。”
“他要三千的时候,你不是觉得他想钱想疯了吗?”
“他要多少就给多少,我傻呀,你在五百的基础上慢慢加,顶齐天两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