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天佑取下鱼,递给阿香:“你去做吧。我再多钓些,下午就可以卖了。到时候有人替换你,我也好救你。”
阿香自是欢喜地接过鱼拿去做了。随后她吃下了整条鱼。吃完鱼不久,她就倒下了。
王天佑这时候走过来,扶她上了床,给她盖好被子。
白折皱了眉,想着大概知道这鱼的来历和功效,也便借助红伞之力离开了。
白折只不知,王天佑扶阿香去到床上的时候,是背对着白折的。是以白折没有看见王天佑嘴角一丝诡谲的笑容。
白折回到灵骨斋,一楼客厅里,高铭声和木寻安正好都在。
白折便道:“寻安、铭声,你们去一下长乐路王家卖鱼的地方。那家店的老板叫王天佑。无论如何,你们要阻止他卖鱼!那鱼会害人,等你们回来,我再同你们解释。”
高铭声和木寻安听罢,见白折说得急迫,也便没多问,只迅速离开、朝长乐路而去了。
待他们离开,白折便一头扎进了二楼,寻找起白骨抄和相关的典籍。
她知道自己肯定在哪里看到过类似的鱼盆,可是她一时想不起来了。
她正着急地寻找时,听见有人敲了敲门。
白折抬起头,发现极夜正倚门而立。几分慵懒的样子,却更衬得此人风流倜傥。
极夜看向白折,敛去眼底的关切,只是问:“铭声和寻安走得匆忙,你查到什么了?”
白折没有多看极夜,只低头继续翻阅着典籍。“王天佑的女儿生了病。他们有一个盆子和一个鱼钩,盆子放满水,再把鱼钩放下去,会凭空钓起鱼来。而且,谁吃了这鱼就会生那种怪病。而他们的女儿,就会暂时好起来。”
极夜静默了片刻,再问:“他们的女儿生的什么病?”
“好像……好像是先天心脏就不好。”白折道。
极夜听到这里,哂笑了。“那巧了,这回生病的人虽然都活了,但他们心脏都没有跳动。”
白折闻言,也深深地皱了眉。“难道,是用那些病人的心,替代了他们女儿的心脏?以心换心,真是个险恶的法子!那么……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左慈用过的铜盆。”说这话的,便是刚走进来的寂修。他仍是一身黑袍,
“左慈?”白折上前一步。
《搜神记》记载:“左慈,字元放,庐江人也。少有神通。尝在曹公座,公笑顾众宾曰:‘今日高会,珍羞略备。所少者,吴松江鲈鱼为脍。’放曰:‘此易得耳。’因求铜盘,贮水,以竹竿饵钓于盘中,须臾,引一鲈鱼出。公大拊掌,会者皆惊。公曰:‘一鱼不周坐客,得两为佳。’放乃复饵钓之。须臾,引出,皆三尺余,生鲜可爱。公便自前脍之,周赐座席。”
听完寂修的话,极夜了然:“原来如此。左慈有神通,曹操宴客,说想吃鲈鱼,这左慈拿了个放满水的铜盆和放了鱼饵的鱼竿,便能钓鱼。想来,他当时只是把那铜盆变成了可穿越空间的物体。那鱼竿穿越铜盆,实则进入了松江,再钩着鱼,把鱼从松江借助那铜盆带回曹操的宴会上。”
沉思了一下,极夜又道:“只不过,现在距离三国时期,也一千六百多年了,不知这盆又演变成何物。”
“莫非,这铜盆能带鱼竿到哪里,取决于听取使用者的心意?”白折皱眉,“曹操当时缺鲈鱼,左慈想钓鲈鱼,便钓上了鲈鱼。这王天佑想救自己的女儿,于是钓了能让服用者替代自己女儿生病的鱼。用他人之心的停动,来让自己女儿的心脏能够重新跳下去。”
“这铜盆还未现世过,便不知使用的后果。”寂修看向白折,“折折,你打算如何做?”
“已让木寻安和高铭声去阻止王家继续卖鱼害人。我一会儿再去找下长乐路的那位医生,让他如果接待了王天佑和阿香,及时通知灵骨斋,好让极夜去救那位妇人。至于那个小女孩……”白折叹口气,“人各有命。她生得可爱。若她懂事,也该知道自己的性命不该建立在害人之上。”
“如此,便去吧。”寂修这般说,在白折走后,他看着她离去的方向,却微微拢了眉头。
极夜看向他,良久,突然打了个呵欠,伸了伸懒腰,后道:“折折到底还是善良。”
“你也察觉到不妥了?”寂修问。
“我打听过了,警察根本没有把王天佑抓这么些天。他们问过话,检查过鱼,什么也没检查出来,只有把王天佑放了。也不知道王天佑故意晚几天回家,安的是什么心。”极夜道,“两千年了,我医治了很多人的身体,却医治不了他们的心肠。”
楼下,白折去给陈向荣打了电话,让他那位医生朋友若见到了阿香和王天佑去治病,务必通知自己。不多时,白折却等来木寻安打的电话。八壹中文網
“白姐姐,我们在长乐路的诊所里,借了这边的电话打给你。”木寻安道。
“那边的情况怎么样?”白折问。
木寻安只道:“奇怪啊白姐姐,什么都没发生。那家人没有卖鱼。那家店铺关了。我去敲门,根本没人回答。我们用了红伞进屋,却只看见阿香躺着,没见着阿香的丈夫,也没见着他们的女儿。”
白折听了木寻安的话,只暗道不妙,便连忙出了门,叫了辆黄包车,直朝长乐路而去了。
她与高铭声、木寻安在菜市场门口汇合,随后往王家鱼铺走去。
三人都撑开了红伞穿过墙壁进入了王家店铺后方的住处。屋内,的确只有阿香一个人还躺着,她的丈夫、她的女儿,都不知道去往了何处。
白折皱了皱眉,想到一种可能,便接二连三地打开这屋里的抽屉和柜子,果然已找不到男人有的衣服。
木寻安也在一旁翻了翻,然后道:“这里只有这妇人的衣服,没有少女的衣服,也没有男人的衣服。”
“没想到王天佑竟然是这种人!”白折皱眉,“这世上果然有太多靠不住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