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折心里做着如此的推测,也着实不理解一个小女孩为何会如此,只有道:“接下来,你们小心些吧。舒以晴那里,我会想办法解决。你跟你师娘讲一下,让她找严家势力,查一下舒以晴藏身何处。查到了,告诉我。”
“好,我知道了。”邵明这般说完,便告了辞。
邵明自把白折的话转述给了严笛韵,严笛韵便让严家的势力着手开始查起来。严家凭借在上海的势力,在第二天也就查到了。
地址找到了,严笛韵第一时间便通知了白折。
白折便找了高铭声随自己一同去找舒以晴,以备不时之需。
舒以晴当从她师父要了些钱,是有些存款的。但她许是吃过苦,在她师父死后,知道自己要精打细算,便把住所选在了一个破旧的弄堂,位于通北路八埭头,离灵骨斋不算远。
这处的弄堂是广式的里弄风格,单开间,高二层。照着门牌号找到舒以晴的住处,正是在第二层楼。
白折上前敲了门,并没有人应门,也没有听见什么动静。于是白折撑开红伞,与高铭声一起进入了舒以晴的住处。
舒以晴的屋子完全不像是一个女孩子住的地方。她没有好看的衣服,没有化妆品,更没有什么像样的装饰。她的屋子里也尽是石刻一类的东西。好似她真的为了她的师父在苦心钻研石刻。
白折来到她桌前,一一查看着她桌上的东西。随后,白折找到一张黑白照片。
照片照的是一个石碑,上面写了四行诗:“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
这诗,是张继所做的《枫桥夜泊》。安史之乱之后,张继途径寒山寺,感悟于所见所闻,遂作此诗。诗句意境空灵悠远,受很多人的喜欢。
唐武宗尤为喜欢这首诗,便让当时京城第一石匠将这首诗刻在了石碑上。最早的石碑早已在历史更迭中损毁。辗转到清朝时期,江苏巡抚陈龙重修寒山寺,请人重新手书了这块石碑。
因此,舒以晴所拍这张照片中的石碑,非原版石碑,而是在清朝重修的。
白折这照片,不由便皱了眉。“之前舒以晴跟我讲过,她师父生病的那几天,她不在上海,而是去了苏州拓印石刻。现在我发现,她说了谎。她去了这姑苏寒山寺,但是她没有拓印,她是拍的照片。”
高铭声听了白折的话,很是疑惑地挠了挠脑袋。“她为什么要在这个上面撒谎?”
“这也是我所疑惑的地方。”白折皱眉间,又拉开了舒以晴的一个抽屉。正巧,她发现了舒以晴拓印的诗句。可是这份拓印完全是个半成品,仅仅拓印了“月落乌啼霜”这五个字,这拓印就无疾而终了。
“难道……是这舒以晴只拓印了这五个字,后来遇到了什么事,她便没有继续拓印,改为了拍照。”白折道。
“所以,难道这块是这石碑有什么问题?”高铭声道。
“这石碑早已不是唐武宗当时让人刻的那个了,是清朝人重新制作的。”白折凝眸,“不过,这事可能真与这石碑有关。看来,我们还得回灵骨斋找资料。”
白折和高铭声二人在舒以晴里翻弄了约莫半个小时,把东西放回原处,又等不到舒以晴回来之后,二人便回了灵骨斋。
回到灵骨斋后,高铭声去查跟这《枫桥夜泊》有关资料,白折则又给严笛韵打了电话。
“严小姐,我们查出了一些东西,你丈夫的死因,可能就要水落石出。有一些问题,我要再跟你确定一下。”白折开门见山道,“你丈夫开始生病,是什么时候?”八壹中文網
严笛韵想了一会儿,然后说:“十一月初吧。嗯……准确来讲,是十一月二十八号。邵明有个石刻做不好,我让他去帮了邵明。回来之后,他就不舒服了。”
严笛韵的话,也侧面证实了白折的猜想。回到上海之后,碍于严家的势力,林枫是不怎么敢与自己的妻子造次的,于是表面上看来,便还算对严笛韵和邵明好。至少,严笛韵在上海的时候让他做什么,他是不敢反抗的。
所以,严笛韵让林枫去帮邵明,林枫也就去了。
“那你知不知道舒以晴去苏州是什么时候?”白折再问。
“嗯,那个时候,林枫没死,舒以晴的确还跟着他一起住在严府的。她几时去的,我不记得了。不过我记得她那个时候已经回来了。”严笛韵道。
“就是说,林枫生病的时候,舒以晴已经从苏州回来了?她那会儿人就在上海?”白折抓紧了电话。——她总算捕捉到舒以晴的又一个谎言。
当时,舒以晴告诉白折,她怀疑严笛韵和邵明是凶手。因为她师父突然生病的时候,她没有陪在她师父身边,让严笛韵和邵明有了可趁之机。
可是按这严笛韵所说,林枫发病的时候,这舒以晴分明在上海。
听了白折的问话,严笛韵肯定地点头。“是啊,她早就回来了。我跟她还吵架了呢。这点很重要吗?”
“很重要。那你知不知道,她从苏州带了什么回来?”白折问。
“我不太清楚。他们师徒钻研的石刻,我也不太懂。总归,她回来之后,是缠着邵明做了那个石刻的。这丫头撒泼打诨的性格,你也知道。邵明虽不喜她,但怕她闹起来影响我家人的生活,也就答应了她。”严笛韵道。
“也就是说,舒以晴从苏州带回了一个东西,让邵明做成石刻。最后邵明没做成、让他师父帮忙的,难道就是这个石刻?”白折问。她已经预感到一些事情,不由轻叹了一口气。
“应该是吧。”严笛韵道。
“那个石刻还在严府吗?你能不能把上面的字给我念一下。”白折问。
“好,你等等,过会儿我打给你。”严笛韵说着,找来了邵明,说要去看看他最新做的那个石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