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齐文柏的话,她看着他,但笑不语。她看向他的腿,然后说:“你的腿脚不好,所以他们做了这个木偶给你。对了,是木寻安做的,对吧?”
齐文柏听罢,点了点头。他皱着眉,总觉得今夜的白折有些奇怪。
看着齐文柏点头,她笑了。“你的腿坏了,给你一个木偶扶你走路。然而这到底治标不治本呐。他们为什么不医好你的腿呢?”
“我看过很多医生,这……这就是医不好的啊。”齐文柏笑笑,“白小姐,你怎么突然问这个?你今天好像有点怪怪的,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我没事啊。我是在帮你呢。”她笑了笑。
而后,齐文柏就看见她拿出一个镜子一般的事物。那事物对准他的腿照了一下。然后,他的腿就好了。
齐文柏大惊之下看向她:“你……你……这……”
“走走试试。”她笑,“啊,你不仅可以走,还可以跑,更可以跳。”
听了她的话,齐文柏惊奇不已,也开始以她所言跑了两步、再跳了几下试试,他诧异地发现他竟能真的行动自如。
“这……这是怎么回事?”齐文柏震惊地看向眼前的女子。他越看,越觉得她行为诡异。
白折的眼睛向来寡淡而冷清,似乎因为看透了世事,故而显得有些薄情。但眼前的女子眼里却有着某种诡谲的光芒,带着野心,挑衅,以及……嗜血。
她偏了偏头,道:“怎么样,这腿还习惯吧?刚才路边死了个人,看样子,是饿死的吧。他的腿是好的,所以我把他的腿给你换上了。”
“你……你说什么?!”齐文柏不可置信地拉起自己的裤腿。然后他发现了,那个根本不是自己原本的腿。他的腿上没有纹身。这个腿的脚踝处却纹了一个字“忍。”
“你……你到底是谁?你对我做了什么?”齐文柏既震惊、又害怕,他浑身开始忍不住颤抖起来。
“我姓简,不姓白。”她眨眨眼,“我对你做了什么?我在救你啊。那街边的人已经是死人一个。但他腿是好的。能拿来用的东西,干嘛不用?再说,我又没杀他,你那么害怕做什么?”
听了简笙的话,齐文柏不由朝后退去,但他摔了一个趔趄,已是跌倒在地。
简笙只笑着靠近,看着齐文柏的眼睛:“你干嘛这么害怕?这是我送你的见面礼啊。当然,也是我送给灵骨斋久别重逢的见面礼。回见。”
简笙朝他招招手,转身走了。
齐文柏看着她,却终于没忍住昏倒在地。
木偶阿青站在原地眨了眨眼睛,似乎没能理解这眼前发生的一切。
次日清早,离开多日的高铭声骑着自行车往灵骨斋赶。
他到达灵骨斋门口的时候,便看见了倒在地上的齐文柏。
大惊之下,高铭声扔掉自行车,连忙上前扶起齐文柏,想办法背了他起来、往灵骨斋走去。他背齐文柏背得有些吃力,进了弄堂之后,便喊道:“来人,快来个人。”
听到他的声音,第一个走出来的木寻安。
木寻安大惊之下,叫来了良辰美景。良辰美景扶着齐文柏进了屋后,极夜已赶到。
木寻安把阿青带回了齐文柏的家,再回到灵骨斋。
灵骨斋内,极夜为齐文柏把了脉,然后说:“没事,只是受了惊吓。另外,大冬天在外面躺了一夜,受了寒。”
之后,极夜为齐文柏施了针,还点了艾灸、扶正补阳,让他的身体慢慢恢复。
过了半个小时,齐文柏也慢慢醒了过来。
他人虽醒了,但似乎想起了什么事情,仍然忍不住颤抖。
“齐伯,到底发生了何事?”高铭声忙问。
齐文柏看了看这屋子里,寂修和白折并不在,只有高铭声、木寻安和极夜三人在。
齐文柏叹口气,脸色忍不住苍白。“我……我昨夜,看到一个和白小姐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她……她好像说她姓简。她……她给我换了一条腿。”
说完,似乎想起了那条并不属于自己的腿,想着那陌生的腿、陌生的纹身,齐文柏整个人又颤抖起来。他哆哆嗦嗦说完昨夜发生的事,似乎吓得又要昏过去。
极夜见状,忙又给他施了针,让他能够安睡过去。极夜眯了眯眼睛,扶齐文柏在沙发上躺好,便道:“还是让他睡过去吧。他年事已高,受不了这样的惊吓。”
“跟白姐姐一样的人?这是怎么回事?”木寻安眨了眨眼睛,“哎?说来,我也见过一个和白姐姐一样的人。现在想来,难道那个人不是白姐姐……”
木寻安说的,自然是她那似梦非梦的场景中,深夜里,小桥上,“白折”给了她一个锦囊。这个锦囊缝在了她的心口,她便重新感知了情与爱。
“当下,让齐伯把这事忘记最要紧。”极夜道。
“嗯。那我来抽走他这部分记忆。只是他的腿……”木寻安皱了皱眉,“他腿上的纹身,极夜你能不能洗去?这样,他或许会感到奇怪,但应该不会想到他会跟人换了腿。话说回来,那个姓简的女子是谁?难道是我们的敌人?”
高铭声接过木寻安的话。“我们敌人是简家。但一直与我们正面交锋的是一个叫简彻的男人。也不知这个女子跟简彻什么关系。她装扮成和白折一模一样,却又是为何?”
“那女子叫简笙,是简彻的妹妹。”极夜不动声色,“她敢前来,说明她的伤好了。灵骨斋我们几个身体渐渐康复,他们估计也康复得差不多,这便又要来对付我们了。接下来,大家都要小心便是。”
极夜说完,上前拉开齐文柏的裤腿,看着他腿上的纹身,他皱了皱眉,随后取了工具来帮他清洗。
木寻安听了极夜的话,想着寂修对自己的叮嘱,一时间有些恐慌、也有些游移不定。她知道那个锦囊肯定是敌人的计,可是,看着眼前的高铭声,她一时实在无法狠下心就这么把那锦囊去除。
眼下,她也只有选择相信寂修,看寂修能否想到什么办法。
木寻安轻叹一口气,随后取来纸笔,画下一根白骨,取走了齐文柏这段让他恐惧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