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气……啊,你说的这股香气,是有些奇怪。”郑永寿道,“她从前身上是没有这种香味的。是近一年,她身上的香才出现。”
“你们结婚多久了?”白折再问。
白折的这些问题都很奇怪,看起来和叶嘉的失踪毫无关系。但郑永寿也耐心回答了:“十年了。我二十岁娶了她,她那时候十九岁。到而今,正好十年。白小姐——”
仿佛是察觉到了不妙的感觉,郑永寿看向白折:“她……她到底怎么样了?她还……还是不是活着……”
话到末了,郑永寿的声音忍不住颤抖起来。
白折知道,沉稳如他竟然说话都发抖了,是因为他害怕,他害怕她的妻子真的会死去。
白折看向他:“我还说不好。你让我想想,这鞋子到底是何东西。”
“鞋子?”郑永寿上前一步,“恕我直言,白小姐,你为什么偏偏抓着一双鞋不放?她或许是晚上跑出去的,甚至可能是被人掳走的。那人一定清楚我家的警卫设置。所以他绕过了警卫,把我妻子带了出去!她一定还在受折磨。我们为什么要在家里耽误这么多时间?”
郑永寿也顾不得什么风度了,忍不住开始逼问起白折来。
他的话很尖锐,但白折也不怪他,她知道,他是太着急了才会如此。
想了想,白折只有又拿出那把百试不爽的招数——她拿出了红伞,然后举起这把伞,走到了走廊上,并从书房外把房门关上了。
然后,郑永寿便眼睁睁看着——白折打着这把伞,穿墙而入了。
郑永寿这下,是切切实实的目瞪口呆了。他不可置信地看向白折:“这……这……”
“这世上确有很多志怪之事。但很多时候,作怪的不是妖孽,是物品。”白折道,“每个人每天,都离不开使用各种物品。有时候,这些物品一直跟随者人,感应到他们的某种情绪,长此以往,便有了灵性,产生某些特殊的功能。”
白折看向郑永寿,他面上神色稍缓,看起来能理解白折的话。白折便继续道:“我和寻安专门搜集这些物品,以便它们为祸人间。此事……本不宜四处宣扬。但此下,叶嘉已失踪七日,是生是死还不知道,时间上耽误不起。不得已,我也只有将实话现在就告诉你。你相信我们了,才好站在我们的角度,来探寻叶嘉的下落。”
“即便是如此,这仅仅也是一种可能。她也可能是被人掳走了。”郑永寿道。
“如果她是被人掳走了,想必这人是有所图谋的。这所谋之事,不过只有两个可能。其一,谋财。可是她已失踪七日,你可收到勒索的电话?其二,复仇。你人在商场,可能难免树了不少敌人,他们如果要向你复仇,的确可能掳走你的妻子,目的就是让你伤心。”
白折看向郑永寿,道,“可是,你有接收到她遇害受苦的消息吗?没有。如果他们无声无息掳走你的妻子再杀死,这是没有道理的。他们如果真的是复仇,就是要痛苦,所以如果你妻子是这样遇害,你一定有办法知道才对。”
说到这里,似乎是意识到白折的说法是对的,郑永寿重重叹了口气。
白折见状,便再道:“谋财、复仇,都排除之后,我想不出其他掳走她的理由。但诚然,我们不能完全排除她被掳走的这个可能。但关于这件事,我相信黑白两道,你都拖人去差了。那么,这志怪这条路的事,便由我们来处理。双管齐下,岂非妥当?”
郑永寿听到这里,算是已对白折心服口服。他不由就朝白折略躬了一下身子,道:“适才是我太着急了,对不住。”
“无碍,我们能理解。现在解决事情要紧。”白折看向郑永寿,“关于你妻子和你的事情,能不能同我大致讲一下?你和她人生经历里,有一些重要转折的事即可。我来看下有没有可以线索。”
郑永寿听了,虽心里还是有些狐疑,但到底开了口:“其实我们之间的故事也没什么特别的。我们俩老家都是杭州的,是青梅竹马。我十岁那年,跟着我父亲来了上海。父亲在上海打拼,做生意,没有父亲,就没有如今的郑家。十岁以后,我们的联系的确少了很多,但是感情没有变。等二十岁,我便履行儿时对她的诺言,娶了她。”
“她一直待在杭州,哪儿都没去吗?她可遇见过什么变故、或者重大的事件?”白折问。
“她一直在杭州。”郑永寿道,“嘉嘉她是有些小孩子脾气。但她很单纯很本分,就一直在杭州等我。若要说重大的事件……不知道她生病算不算。她得了传染病,好像差点死了。我及时赶了回去,以为只能见她最后一面,哪知她好了起来。幸好,她好了起来。”
“这场病的前后,她性格有什么变化吗?”白折问,“具体是什么时间?”
“性格上面,也没什么特别明显的吧……无非是,她更患得患失了一些。可能是因为大病的影响。她变得敏感了一些。以前她脾气确实没有这么差。”郑永寿皱了下眉头,“至于她生病的时间……便是我们结婚前。就是因为这件事,我深感人生变化太多,赶紧向她求了婚,完成我们彼此的心愿,免得再有什么变数。”
郑永寿说到这里,白折也大致明白了。
两个人青梅竹马,小小年纪便立下以后他们会结婚、会在一起的约定。
郑永寿十岁、叶嘉九岁那边,郑永寿随父亲来到了上海。两人分隔两地,且年纪都这么小。可是,两人竟然想办法、没有断去联系。
叶嘉十九岁那年生了一场大病,差点死去。郑永寿因此生感世事无常,想做的事要及时做,于是把叶嘉取来上海。八壹中文網
叶嘉从前脾气似乎还好,因为这场病,脾气变得有些古怪,性格也有些敏感。但除了这些细小的变化,她整个人没有明显的变化。
——然而,真的没有明显变化吗?
白折的视线转到书桌上,她回想着叶嘉的批注,她有着惊人的古文功底和历史学识。而这一点,未免有些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