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三人来到咸阳,以护卫身份随侍秦始皇身边,帮他参谋军政大事。
秦始皇见三人果有真才实学,龙心大悦,赏赐无数。
又十年后,由秦始皇一手建立的秦王朝达到了极盛,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东到大海,西涉流沙。南及北户,北过大夏。人迹所至,莫不臣服。秦德昭昭,秦威烈烈。恩德所至,泽及牛马。
而这一日,秦始皇嬴政单独传见了简笙。
简笙领命而去,跪在了殿中。
嬴政转身,看向简笙。“阿笙,坐吧。”
“谢陛下。”简笙恭敬地说着,跪坐在了榻上。她看向面前的人,突然也心生一股豪迈之情。
她虽为女子,但却是一个很有抱负的人。从前,她深居山野,学的是能够纵横天下、翻云覆雨的学识,但却没有能够用上的地方,导致她一直觉得愤愤不平。
而来了这咸阳之后,她学的数学、经纬之术、权谋、兵法……全部都用上了。对于有些问题,她与寂修、简彻时有争执,但最后倾三人之力,总能以最完美的方式解决。
这些日子,是她觉得最快乐的日子。学有所成,学以致用,她十分开心。
她知道,这一切都是面前的这个帝王赐予的。
他统一了天下,是这片辽阔地域的主人。
在她心里,他便是这天下,是她的主人。
当下,秦始皇看向她,亲切地唤了她一声:“阿笙。”
“但凭陛下吩咐!”简笙忙道。
秦始皇看向她。“这些日子,尔等师兄妹三人辅佐于朕,尔等的辛劳,朕都看在眼里。但朕知道,尔等三人中,最忠心于朕的人,便是你。”
简笙听了这话,是有些担心的,因为她毕竟担心秦始皇不信任寂修和简彻,但她同时又是开心的。秦始皇在她心中就是至高无上的王者,是她的偶像,是她想要倾尽所有去辅佐的那个人。
“多谢陛下信任阿笙!”简笙连忙起身朝秦始皇跪下,“但是陛下,属下的哥哥和寂修也忠心陛下的,请陛下明鉴。”
秦始皇听了这话,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只是说:“你知道——朕为何让你们来吗?”
——他为什么这么问?难道他不就是让自己辅佐他治国的吗?
简笙虽有犹疑,但她何等聪明,立刻明白了秦始皇的意思,当即说:“陛下莫不是……想求得长生?”
“阿笙,这疆域是朕一手打下来的。朕不愿撒手而去,待它将来再落入他人之手、甚至分离崩析。朕想要千秋万代、永垂不朽。朕也想让你也如此。你陪着朕,再指点江山一万年,直到你腻味了、再放手,如何?”
很显然,秦始皇看懂看人用人,他明白简笙要的是什么,说出的这句话,也直直戳中了简笙的心窝。
简笙立刻道:“多谢陛下信任。长生之道,师父的确会。只不过,师父未曾授予我。不过陛下请放心,我与师兄和兄长一起,定能破解此道,助陛下千秋万代、永垂不朽!”
“如此,便去吧。你那师兄……那是固执之人,你得好好劝他。”秦始皇笑了笑,让简笙下去了。
简笙成天与简彻待在一起,自然知道简彻对于长生之道的事也一无所知。故而,这一天晚上,简笙便找到了寂修商谈此事。
简笙没想到的是,她换来了寂修的拒绝。
“师兄,这是为什么?陛下是一位伟大的帝王,理应始终坐拥这江山。”简笙道。
寂修蹙眉,见简笙一时执念颇深,语气也有些严肃:“没有什么是永垂不朽的。这一点你不该不知道。阿笙,混沌如开,天下分而为阴阳,阴阳两道并存,就如这世间有阳光的地方,就有黑暗;有生、就有死。就聚、就有散。这些都是最基本的道理,你们初入门中,师父就教了你们,凭你的聪颖,怎就不懂?”
简笙反驳:“师兄,道理我懂。可是事在人为。天道到底是什么?你真的见过天吗?这世上,确实存在主宰我们命运的神吗?”
“神不是主宰你的命运,它只是安排了适当的规律。阿笙,你不要偏执。”寂修道。
“偏执?”简笙看向寂修,“师兄,你是不是从小跟着师父,你有没有爱过人?将来你爱的人如果要死了,你会不会为了她违背天道?”
“阿笙,你不要再执著于此事。”寂修转身,就要离开。
简笙上前一步,握紧双拳。“师兄,我现在怀疑,师父是不是把长生之道传给了你?你一定知道的,对不对?”
“无论如何,我不会给你。”寂修道。
“你不给我,我和兄长便去参悟!我一定会参悟出来!”简笙道。
“如果能参透,那是你们的机缘。”寂修淡漠说道。
简笙终于愤然离去。
寂修顿足,回眸望了一眼她的背影,恍然她之前身上出现的另一个人格,眼底有隐隐的担心。
与寂修洽谈未果之后,简笙找到了简彻商谈此事。
简彻的看法本与寂修一样,他握住简笙的手:“阿笙,我知道你的志向,你认定一个主人,便希望尽一辈子的忠心。可浮云有聚散,生老病死乃人之常情。你不该为了他违背天道。”
这个时候,简笙望着简彻,流了一滴泪。“哥哥,你知道近日陛下单独召见我的事吗?”
“知道。怎么了?”简彻问。
简笙道:“我用道家秘术,跟他签订了生死契约。从此以后,我是他的死士。他若死了,我也会死。哥哥,无论如何我都会去救他。”
“你说什么?阿笙,你简直胡来!帝王自有其命数,你怎能与他签订这种契约!”简彻听了这话,那一瞬有些怒不可遏。
他不知道简笙何以如此。他有些嫉妒,有些吃醋,到了最后,却只是心疼她。
简笙的泪又落了下来,滴在了他的手背上。她望着他:“哥哥,我做这一切,只因为他的梦想,就是我的梦想。”
“我……答应你便是了。”简彻抱住她,长长吐出一口气,“我们一起钻研,总能参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