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纸上自然不知道出手的何人,只用化名代替了,并好好歌颂赞扬了这次的无名英雄。
白折看完这报纸,再交由灵骨斋中的人传阅。
白折自也对这无名英雄感到佩服,只是这个时候,她自不会想到,此事竟然也跟神秘器物有关。
直到三个月后。
有人找上门来。
民国二十三年,又是一个梅雨季。
白折听见敲门声,前去开了门。
门外站着一个英挺的男子。他戴了帽子,帽檐宽大,遮住了他大半张脸,但犹可窥见帽檐遮住的是一副极为英俊的容颜。
白折迎了他进来。“请问你是?”
“可以称呼我为凌云。”凌云走进来,取下帽檐,露出一张线条流畅而干净的脸,“打扰了。只是我遇见一些事……或许跟这里有关。”
于是,白折招呼他坐下。
良辰美景走来,上了两杯茶。
白折做了个“请”的手势,凌云便把这茶杯端了起来。“我……我是听王安安说的。她听说了我遇见的难处,可以来找来这里。”
听了这话,白折皱了皱眉。——王安安?怎么又是王安安?
不过眼下,白折也没多纠缠王安安的事,而是看向凌云。“你遇到什么事了?”
“这种事,不能用科学来解决。所以你们这里……”凌云蹙眉。
“请相信我。目前所谓科学不能解决的事,我们是可以解决的。”白折道。
凌云听了,便出了一口气。“是这样的。我……三个多月前,认识了一个女子。可我最近发现,她不再是她,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
“怎么回事?”白折问。
“其余性格上的差异,这个比较主观,我不一一解释了。但有一点很客观。便是我认识她的时候,她是左撇子,现在她是右撇子。”凌云道。
“她现在何处?我去看看她?”白折再问。
“我现在也不确定。因为她去了延安,身上也有秘密任务。”凌云道。
“我明白了。”白折说道,“那你可能说说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从一开始、到现在,最后事无巨细都告诉我。这样,我才好判断。”
听了这话,凌云蹙了蹙眉。因为他身上背负着太多任务、太多秘密,长久以来形成的习惯,让他并不是那么放心将一切告诉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
白折看到他的神色,自也明白了他的担忧,于是拿出一个她刚制成的白骨递给凌云。“你触碰一下。”
凌云虽觉得此事诡异,但也半信半疑地触及了那根白骨。转瞬,他眼前浮现了一幕他从未见过的画面。就好像他在另外一个人的记忆里、身临其境一般。
白折很快收回了白骨,“不能给你看太多,这毕竟涉及别人的隐私。”
“这……”凌云似乎明白了什么,眼里流露出了惊疑。
“这根白骨,不是真的骨头,是记忆所化成的形状。如果我们愿意,我们可以抽走所有人的记忆,而不一定通过你的允许。”白折笑了笑,“所以,无需防着我们。天下间的事,我们不会去干预。”
凌云明白,如果白折他们真的有什么歹心,完全可以不经过他的允许抽走他的记忆。
所以,他只能相信他们没有歹意。
更何况他现在也知道,他是来求助的,既然如此,那就当然得对他们全盘说出。
于是,凌云踌躇了一下,倒也开了口,讲述了他从遇见书茜之后的种种。
他讲到米兰咖啡馆那里的时候,停顿下来,准备喝口茶再继续。
白折这时候便插了句嘴:“这件事我在报纸上读过,原来是你们做的。那个书茜,原来就是送钻石的小姐。而你,就是在咖啡馆里突然开枪杀死张园,再保护她逃走的那个人。”
“对。”凌云点了点头,“我们确保汉奸那方没有人再知道书茜和江桓的事,免得他们和他们的家人受此牵连。随后,虽然我们已确保无人知道她是主谋。但确实她避避风头更好,加上书茜也有志向。我便介绍她去了延安。”
“所以,其实你是延安来的,只是在重庆一方卧底?”白折问。
“不错。归国华侨其实是我的第二层掩护罢了。”凌云道,“我送她过去之后,我在上海还有任务,便过了一个月再去找的她。那个时候,我同她表露了心迹,她亦同意与我交往。只不过,这件事还来不及打报告上报组织,我就离开了。离开前,她打听了我两个老同学的事。”
“那两个同学是我的高中同学,很多年前的事了。我大概知道他们家的位置,也就告诉她了。”凌云道,“我有问过她打听他们作何,但是她没有告诉我,只说以后会告诉我。”
“在这之后,我去北京完成了一场任务,再见到她,就是不久前了。便是这一次,我发现她完全变了一个人。她不爱我了,这或许可以理解为她变了心。我一开始也挺难过的。不太理智,也没抬去观察她。可后来我才发现,她完全变了个人。她甚至不太清楚我是谁。好像我与她相识这段期间,她的记忆都没了。”
“最确凿的证据,便是我刚才所说的。她以前明明是个左撇子,现在却不是。”
凌云说到这里,叹一口气。“若不是亲身经历,我亦不相信这种事竟会发生在我身上。白小姐,你如何看待此事?”
白折略作了思忖,然后问他:“我相信她是换了一个人。”
她听了凌云的话,突然想到自己和简笙的情况。自己和简笙,两个人格,以前更是在一个身体上。——那么,对于这书茜,会不会也是同样的情况?
但白折拿不准,也不敢随意下结论,于是问:“她还有没有说过一些奇怪的话?任何话都好。哪怕有那么一点点奇怪,你都要告诉我。”
凌云想了想,便道:“是有一点有一些奇怪。嗯……当时,我向她表露出了,她想做什么,我都知道。可我那时候并未表露我的真实身份。但是,她很信任我,并且知道我是重庆方的。重庆方的确是我的一层卧底身份。但她不应该知道才对。”
“关于这个,她还说了什么?”白折问。
“她还说,让我去延安,那里很伟大,一定会带领大家取得胜利。”凌云道,“那个时候,我只以为她缺根筋。现在虽然一致对外,但内战还在打,她居然随便说这种话。现在想来,她好像……”八壹中文網
“她好像,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一样。”白折帮他补充完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