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役,卫青与霍去病各率兵五万、兵分两路而行。
霍去病率军出代郡后,北进两千余里,越过大沙漠,与匈奴左、右贤王部遭遇。
不过,寂修还不知道这战争具体到哪一步了。
他记得他和高铭声刚来此地,有湖泊、有树木,且空气颇为潮湿,实在不像沙漠地界应有的气候。
但鉴于这个空间有些异样,故而寂修也不能肯定。于是他开口,再问了霍去病。“现在战争进行到哪一步了?左贤王和右贤王死了吗?”
“前面就是大漠,我们越过大漠,当与他们相遇。”霍去病一时觉得寂修这话问得很是奇怪。他这么问,好似他知道战争的结果一样。
“那依你看,此战我汉军是赢是输?”霍去病勾唇而问。
“自然是赢。”寂修这般答,便看到霍去病眼里有一缕轻视滑过。好似,此时此刻任何人都会这么回答,所以寂修的回答并没有让他出乎意料。
但紧接着,寂修看着他,道:“此一役,卫青大将军歼灭敌军约一万九千人,你则歼敌7万余人。左贤王率亲信弃军逃走。将军你可前往狼居胥山埋伏,自能将他们一网打尽。”
寂修说了这话,就有些不得由霍去病不信的事了。
他严肃了神色望向寂修,忍不住探寻他到底是谁。
这个时候,有副将进营帐,说有军情禀报。
霍去病便下令让人先为寂修和高铭声松绑,把他们带去了一个营帐,并请了专人看守。
他虽然仍没有完全相信寂修和高铭声,但如今已不怀疑他们是匈奴人,只是究竟不敢确定他们的来意,不知他们是否真的可以为己所用,故而先将他们看住,其余的事,慢慢考察了再说。在霍去病看来,这里有五万军队,总不至于让这两个人跑了。
入了夜,帐中只剩寂修和高铭声两人,帐外则有士兵看守。
寂修看向高铭声:“好在我带了红伞,我去找折折,你先在这里看看情况。”
“白折在这里?可这是军营。”高铭声说到这里,也察觉不对,“也是,她应该在这里。就是她喊来的军队。她在这里做什么?当医生?或者给大家做饭?这不科学啊。”
“所以这个空间不对劲。”寂修道,“最后进来的副将,他手里拿着什么,你可有看见?”
“他拿着地图,与霍去病探讨了两句军情。然后他们就离开了。”高铭声道,“那地图是纸做的,白纸。”
“对,那造纸的工艺,本不该是西汉有的,反倒跟民国二十三年差不多。”寂修道。
“你是说……这不合逻辑?”高铭声皱了眉,终于明白哪里不对了。
虽然,这个世界有清茶、有椅子,那么造出光滑白纸的技术,这乍一看,好像没什么问题。因为,反正所有不该在这个时代出现的东西都出现了,这无非表示这个时代与真正历史上的西汉有所不同。
但是,如果细想下来,清茶和椅子的出现尚可理解,无法是饮食和生活习惯的不同罢了。这造纸的技术,却太过先进些了。这不能用习惯和风俗来理解了,这工艺技术与这个时代的别的器具,分明不相匹配。
就如同,大蒜是张骞出使西域后引进的,历史上发生在汉武帝建元年。汉代以前是没有大蒜的。但另一个空间中,可能因为某种契机,汉代前一百年可能就有人去西域引进了大蒜。所以那个空间的汉朝以前,人们就吃上了大蒜。这带来的,只是两个空间或者两个世界的同一时间点上、饮食习惯的不同。
这清茶和椅子,尚可与此例对比,若不谈那纸,这个汉朝与寂修和高铭声认知中的那个汉朝,只是生活习惯上有差异,这是符合逻辑的。
但科技与技术的发展应该是相匹配的,才符合逻辑。就比如,人们能制造出这种纸张的时候,应该也已经能开上汽车了。所以,这个时候如果出现茶和椅子,尚能理解,但出现那种纸张,便不合逻辑了。
“这种纸张的出现,意味着应该已经出现技术大爆炸了。可是我们沿路所见……的确还是西汉时期的样子。”高铭声敲了敲自己的脑袋,“这到底什么情况?所以我们不可能在现实的空间中?”
“我是这么推测的。这个世界的一切都不符合逻辑。沙漠附近也不可能有那么大的湖泊和森林。空气也不可能这么潮湿。”寂修摆摆头,“所以,我想我们看到的折折,就是跟我们一起,从大学实验室来到这里的。只是不知出于何种原因,她忘了我们,而是沉浸在这个世界里。我需尽快让她恢复理智。”
“我明白了。”高铭声点头,在寂修走后,也干脆着手计算起来,想试图研究一下到底可能发生了什么。
如是,寂修举起红伞,径直穿过营帐,朝夜色之中走去。
他一路躲避着巡逻,凭借视所有障碍为无物的红伞,一间一间营帐地寻找,最后找到了白折。
许是考虑她女生的身份,她单独住了一间小营帐。帐中充满药香,入目所见,也是各种药罐、药材,这让寂修肯定了白折在此处的身份——医者。
白折已经睡着了,她侧着身子,微有蜷缩。寂修紧皱的眉头松开些许——这个空间里白折睡觉的样子,与现实里差不多,所以,她一定不是全然忘记了现实。
寂修拿出夜光杯,杯自动长满普通酒。寂修把酒洒落在地,白折便彻底昏睡过去,毫无意识了。
寂修轻叹了一口气。因为他从不曾想有朝一日会把这些神秘器物用在白折身上。但当下无赖,他只有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快速带她离开。
寂修没有带着她立刻回营帐,而是走出军营,一直到他们在这个世界初逢的湖泊边。
白折很快就醒了。她发现自己莫名其妙来到湖边,更看到寂修就在自己身边,立刻就要大声呼救。
寂修上前,一只手牵制住她的双臂不让她动,一只手则捂住她的唇。
她瞪大眼睛,惊恐无比地看着他。
他微叹一口气,“如果这样,能不能让你想起来我?”
白折眨了眨眼睛,没明白他的意思。
下一刻,他的手松开她的唇,取而代之的是他的唇。
以吻封缄,吞没了她所有的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