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夜进屋之后,与宋波父母略作了交谈,倒是什么都没有问出来。宋波父母挺忙,平时也都是宋波照顾宋歌。故而,对于这两兄妹到底出了什么事,他们俩是一点线索都没有。
如是,极夜便提出去他们俩的房间看一看。
宋波的房里挺简单的,无非都是物理书和他做的各种笔记。
宋歌的房里,就不一般了。
走进宋歌的房间,极夜一眼就看到了另外半个沙漏。
看来,宋歌与此事有莫大的关系。
极夜走上前,却没有立刻乱动沙漏,只怕引来什么不好的事情。
他观察了一会儿,才小心翼翼把沙漏举起来。随后他四处看了看,便发现这屋子里有很多关于霍去病的书。
甚至这里面有许多霍去病的画像,看样子,似乎都是宋歌素描的。她画的是她想象中的霍去病。
蹙眉之间,极夜更翻阅到了她的日记。此刻事关要紧,极夜也顾不得侵犯别人隐私的事了,当即翻阅起来。
日记里写的,也有很多是关于霍去病的,全是对他的赞扬与称颂。看样子,这姑娘对霍去病十分崇拜,乃至有所倾慕。
到了后面,她似乎不甘心只是单方面地歌颂他。她甚至写下了一个故事。
在这个故事里,她化身了女战士,她深入了军营,得以遇见他,陪着他南征北战,守护着他的安危,不让他遭受英年早逝的厄运。
极夜皱了皱眉,那相机拍下了日记中关键的这几页,再寻找了一番线索,便带着沙漏告了辞。
宋波父母自然不知道他为什么声称凭这半个沙漏就能照出他们儿女的下落,但眼下他们也没有办法,只有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让极夜把沙漏拿走了,并对他千恩万谢。
极夜离开宋家后,径直回了灵骨斋。
灵骨斋内,木寻安已在等他了。“极夜,你那里如何?我那边一无所获。”
极夜把另一半沙漏拿出来,“找到了。此事跟宋波的妹妹宋歌有着莫大的关系。”
“我们把这沙漏拼接完整试试。我来修复。”木寻安说着,拿出工具,没花多长时间,便认认真真地将这沙漏修复完毕。
随后,本已漏空的沙漏竟然自动长满了沙子。
而木寻安摸了一下桌子,手上便沾染了修复沙漏时,沙漏内部落下来的零星沙子。
木寻安看着手上的沙子,难免有些疑惑:“奇怪了,这沙子的材质有些奇怪。我从没有见过。”
木寻安是天下第一偃师,这几百年来为了造东西,网络天下各种奇异的材料。从山上的神木到海底的贝类,各式各样稀有的材料到她眼里,都该算不上稀有才是。
就如这天下间没有极夜不认识的药材,这天下间也不该有木寻安不认识的材料。
可是木寻安竟说,她不知道这沙子的材质。
极夜蹙了蹙眉,不由道:“莫非,这是外来之物,不属于地球?”
“有可能。这种沙子随陨石坠落,或者本身就是陨石的一部分,含有巨大的能量。”木寻安道,“应该就是这种力量将他们困在了别处。灵骨斋内都窥探他们的行踪,可见他们不在这个世界,而是去到了另一个空间。”
“我再试试提取记忆。”极夜说着,再绘下了一根白骨。
这一次,他将白骨对准沙漏的时候,便能看到有一缕若有若无的银丝从沙漏泄出、随后被白骨吸收。
极夜和木寻安见状立刻握住白骨,试图读取有关宋歌的记忆,先把这沙漏的作用搞清楚。紧接着,他们眼前便浮现了宋歌卧室的情形。
宋歌正坐在桌前低头写着日记。很快有人来敲门,宋歌似乎是怕被人看见她的心事,便连忙把日记本收了起来。
哪知这个动作已经被不请自入的人看到。那人看上去和宋歌一般道。她笑着朝宋歌走去。“啧,还藏起来,怕我知道啊?你肯定是在写关于霍去病的东西吧。”
“王小青,早知道是你啊,我就不藏了。”宋歌吐了个舌头,便把日记本拿出来,“我还不是怕我妈看见吗?一会儿啊,她又该说我魔怔了。,”
看样子,这个王小青是宋歌的好朋友了。
王小青朝宋歌走近,似乎本是想看她的日记、看看宋歌又写了什么的时候,视线被桌子上的一个物品吸引住了——正是沙漏。
王小青忍不住问:“哇,这是什么啊?好漂亮啊!之前怎么没见过?”
“这是我最近在旧货市场买的。我觉得很好看,就买了。”宋歌笑道。
“这沙……像是银子做的,还在发光呢。你说银河里是不是就是布满了这种沙子,所以银河才那么漂亮啊。”王小青不由捧起了这个沙漏。
“你小心些!可别摔了。”宋歌说着,又把日记本拿了出来,毫不顾忌地继续写,“我决定写一个跟霍去病有关的故事。”
“哦?什么样的故事啊?”王小青问。
“原本我是想说,他要是现在还活着就好了。他若还活着,我们哪里怕鬼子。他要是当了将军,定能将犯我疆土者全都赶出去。只是……只是后来我又想,他和汉军怕是互相成就的。他该辅佐的,就是汉武帝。我不能任凭我的想法去左右他的人生。所以,我想去找她。”宋歌认真地说。
王小青听了这话,又笑了。“你说得跟真的一样。反正都是编故事。反正你都是瞎写。”
“那也不行。就是故事里,我也不能乱写他。”宋歌道,“我……我不会左右他的人生。不过我希望他会过得好一些。比如漠北之战……我希望环境不那么艰苦。他要是能喝上清茶就好了,嗯,军营里得有椅子。他们老在马背上打仗,腰背肯定有伤,有椅子会舒服点。另外,大漠里要有许多水源……最后,他不能喝被匈奴诅咒过的水,否则他活不过两年……”
宋歌絮絮说着,并且把她的所有都写成了文字,记在了日记上。
她自然是不知道,这些话会被沙漏听了去。
而就是这个时候,王小青手一滑,竟然把沙漏摔到了桌上。
沙漏虽然没有太过损坏,但却断成了两段。其中一段的沙子外泄,正好覆盖在了宋歌刚写下的文字上。
在王小青和宋歌没注意到的地方,银色的沙接触到文字后,泛起了金色的光芒,随后消失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