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折明白了寂修意思:“你是想利用预言……离间简家和高家?”
“对。”寂修点头。
极夜看向他,“既然如此,看来那个安丰道长跟简家没什么关系?”
“没有关系。”寂修道,“我想我快要知道他是谁了。再查查就好了。”
听了这话,极夜深深看了寂修一眼,却终没有多言。
其余人终是松了一口气,想着他们之前可能是杞人忧天了,于是高铭声和白折拿走照片研究起来,木寻安则拿走签文,着手思考如何制造一个预言。
寂修兀自去到厨房。他烧了水,似乎是想给大家泡一杯茶。
他听到有人在他进来之后不久也跟着进来了,似乎知道来人是谁,寂修并没有回头。
那人兀自开口:“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此事与简家无关的?”
寂修叹了一口气,回头看,来者正是极夜。
极夜没等到寂修的回答,便替他答:“是在我们都离开之后,你独自这里做好了御敌的准备。然后你发现,简家人并没有来。这个时候,你才确定简家与此事无关的。”
寂修听罢,眯了眯眼,只道:“极夜,对付简家的办法,我已彻底想好。第一,利用重制的预言毁去高家,收回紫水晶,断其爪牙。第二,彻底毁去简家,他们终究是……一个都不能留。”
“那么你呢?你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极夜看向他,“你如何忍心?折折她……”
“她会很好,你们也会很好。”寂修道。
“好……如何才是好?他以为的好,是不是我们要的好?”极夜突然苦笑。
“极夜,我知道你能懂我的。改天我们去喝酒,不醉不归。”寂修淡淡笑了笑。
“是啊,你没有办法。你是灵骨斋的主人。”极夜看向寂修,再叹了一口气,又道,“有个人前阵子跟我说,我给自己画了一个牢,我把自己困在这牢里,千年来都走不出去。寂修,你何尝不是这样?可是,就连折折,也不能带你走出去吗?”
寂修听了极夜的话,久久不语。末了,他只是说:“极夜,你们自由就好了。我曾经发过誓。我承担的,早已我个人本身的意愿。”
极夜听罢,闭上眼,长长叹出一口气,最后只说出一句:“珍重。”
只此一句,寂修便明白——他已懂得自己的选择。
两千年前,他意外来到灵骨斋,意外被灵骨斋的上一任主人选中。他发过了誓、留了下来,便注定他要背负常人所不能背负的东西。
随后,寂修泡好了茶,给忙碌的个人送去。
极夜和印雪没有被分配到任务,于是他们俩和良辰美景一起准备晚饭。
大厅之中,高铭声和白折效率颇高,不多时,已经从照片上找出了规律。
白折找到寂修,道:“他们常去城隍庙。看来,是去上次画了龙的那个空间。而且,高家的高书和乐游是和简家人分开来行动的。”
高铭声补充道:“虽然还不知道他们去那城隍庙看什么,是不是还想拿那没有点睛的龙做点什么,不过我们发现了,他们每个星期一都会去那里。”
“好。”寂修听罢,朝二楼走去,在工具间里找到了木寻安,问,“寻安,你那里可有什么想法了?”
木寻安点头。“道观前面有树吧?这签文的木头,当是从那颗树上取得的。”
“不错。前去道观的人,把自己的所有心愿都写在了木签上,木签用红绸挂在了树上。”寂修道。
“怪不得。这签文的木头里有贪嗔痴欲,极容易勾起人的阴暗面。”木寻安道,“这个不完全是凭空制造的预言,它也勾发人心底最想要、或者最畏惧的东西。那对年轻情侣的具体情况我们不知道。不过,顾氏夫妇的情况,我想我知道了。因为那对女儿死去的事,他们俩对彼此都有埋怨。所以,签文里蕴含的力量,实则是放大了这种埋怨,以至于让他们看到杀死对方的画面,才有了后面一系列的情况。”
说到这里,木寻安看向寂修,“寂大人,你最怕看见的……难道是白姐姐的离开吗?”
签文展现的,是人心内非常害怕的一处。
寂修听了这话,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笑意。“有时候我们的潜意识,我们自己终究意识不到。如果真是这样,是我的失职。”
木寻安明白他的意思。他的意思是——他作为灵骨斋的主人,最怕的应当是灵骨斋毁损,又或者里面的藏物流落人间铸成大祸才对。
“寂修大人,你别对自己太苛刻了。”木寻安看向寂修,不由蹙了蹙眉,再说,“这只是我的推测,可能不完全对。不过,我们可以借此来造一样可以有预言功能的物品。”
寂修点点头,又道:“我这些时日,一直在灵骨斋中翻阅典籍,找到了紫冰晶的另一半。”
“高家人的那块冰晶?”木寻安道。
“对。”寂修道,“我翻到了灵骨斋之前的人留下的记载。那还是在周朝的时候。上面提到了,一日天降陨石,有如冰雪般剔透,却是紫色的。紫色冰晶摔碎了,一分为二。周朝时期,灵骨斋中的人收回了其中一个。另外一个辗转下,竟落入了高家人手中。”
“你是想……我们利用这块冰晶?”木寻安问。
“不错。高家人现在除了简家人,就相信冰晶。但是比起简家人,他们更相信冰晶。”寂修道,“我们要做的,便是赋予另外半块冰晶以‘预言’。让高家人看见,他们会死在简家人手上。”
“我明白了。”木寻安笑道,“此计甚好!我随你去取那冰晶!”
“嗯。”寂修点头前,把手贴于墙壁,与木寻安一起来到存放周朝物品的房间。
他顺着柜子寻找,找到了这块另一半的紫色冰晶。
寂修取出这半块冰晶,交与木寻安,与她一起研究将‘预言’刻进紫色冰晶的办法。
寂修道:“按那之前我们在昆仑之巅看到的高家典籍,这冰晶是可以轻易取下来的。他们把冰晶粉末放入油画的颜料,借此给他人画画像、盗取时间。所以,我们可以尝试一下,把签文放入冰晶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