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大学生看上去确实太过伤心,在警察面前哭得肝肠寸断,然后一下子晕了过去。
极夜见状,连忙走到警察身边,说:“我是医生,让我来。”
毕竟来不及让救护车来的情况,救人要紧,警察也便让极夜过来实施了急救。当然,他也目不转睛地看着极夜救人。
也便是这个时候,白折发现民宿的老板娘就站在自己身边。白折向她一打听,这便打听清楚了。死的人叫关晶,因为她的死而哭晕过去的人叫柏萱。柏萱今年刚十八岁,关晶则二十二岁,快要毕业了。
两人相差四岁,但因为从小一起长大的关系,感情很好,是好闺蜜。并且,柏萱有个哥哥,关晶本来是计划在六月份毕业之后就嫁给柏萱的哥哥柏景,没想到会这种事。
“我瞅着这两个孩子都讨人喜欢,还跟她们俩聊了很久的天呢。我替这孩子可怜,也替自己冤死了。放寒假的时候,正是游客多,我居然遇到这种事!哎!”老板娘忍不住抱怨。
白折拍了拍她的肩膀,没多说话,只凝重地看了昏过去的柏萱一眼。她跟这件事几乎没有什么关系,但她不知道为什么,总想参与进去,似乎隐隐觉得这件事情有些超乎寻常。
没多久,极夜便把柏萱救了回来。这住进民宿的、民宿周围的人都有嫌疑,没有嫌疑,也可以做目击证人。因此,这一晚,不仅柏萱坐上了警车,白折、极夜、木寻安、高铭声还有白折的助理晓兰也都跟着去了警察做笔录。
白折做完笔录出来,已经是凌晨了。大厅里,极夜、木寻安和高铭声都刚做完笔录,这是在等白折。白折正要跟他们走,看见柏萱走了出来。
她不过是个十八岁的小姑娘,此刻失魂落魄的,一个人往外走怕是要出什么事。
白折便让晓兰再订了一间酒店,上前叫住柏萱。
柏萱自然也认得白折,虽然谈不上是她的粉,但也是有些路人好感的。换了平时,她看到白折肯定会兴奋,毕竟是遇到了明星。只不过眼下她实在高兴不起来。从小与她一起长大的闺蜜就死了,而且她亲眼见到了她的死状,她觉得自己没有疯掉就是正常。
不过,白折现在作为明星的唯一一个好处便是,至少能让柏萱信任她。
“你是叫柏萱对吧?遇到这样的事,谁都不想的。我让助理多订了一间房间,如果你信的过我,跟我回酒店吧,先休息一下。休息好了,帮你的好朋友找到凶手,这才不算负她,对不对?”
白折的安慰多少还是起了些作用,加上之前警察也跟柏萱做了很久的工作,所以柏萱心情差归差,但也还算能振作,当即点点头。“多谢了。那个到时候我会把钱转给你的。我哥哥明天就来接我。到时候就不麻烦你了。”
“不客气。”白折说着,朝其余人打了个招呼,便往警察厅外走了。
外面早就停了几辆车,是白折的靠谱助理晓兰叫来的,几人坐上车,便回酒店了。
二十分钟后,众人去到酒店里各自的房间。
木寻安打开手腕上的开关,快速恢复着能力。高铭声和极夜强迫自己尽快睡去,毕竟他们明天都有推不掉的工作。
白折没着急睡,她叫来晓兰。“晓兰,明天的拍摄,能不能推迟一天?”
“我去问问。应该是可以的。本来就订了接下来的三天都拍摄。明天不拍的话,后面两天要抓紧了。折折姐,你这是……”晓兰不解白折此刻的想法。
“晓兰,麻烦你了。我只是觉得这次的事有些特殊,可能对我有什么特殊的意义。麻烦了,我知道大家的时间也都宝贵,帮我向大家道个歉,后两天从早到晚,我可以二十四小时拍摄,后天晚上我请大家吃饭。”白折说。
“明白。我先发给消息,明早跟他们解释一下,就说遇到杀人案了,你这边几乎通宵在警察局,现在才出来,状态也不好,他们应该能理解。”晓兰说,“那我先回房。折折姐你也好话休息。”
“嗯,辛苦你了。”白折朝她挥挥手。她没有立刻睡,找前台要了一瓶她代言的梅子酒,喝了几口,这便才睡下了。
这款梅子酒确实还不错,但似乎比她记忆里的味道还差了许多。
可是,白折又实在记不起自己什么时候曾喝过那种滋味的梅子酒。
她躺上床,天快亮了,此刻似乎也没了什么睡意。她侧躺着,往落地窗外望去。她只拉了薄的窗纱,没有拉上厚重的窗帘。
从这里往外望,府南河蜿蜿蜒蜒、不知要通往何处。快要落下的月似乎离河面很近,投射下影影绰绰的月影,被风吹成了河面上一层层的月色涟漪。
她总觉得,自己曾在这样一片月色中醒来过。那是一场暴雨之后的月。那是一种让她安心的月光。
她终是在这月光之中慢慢睡去。梦里,她梦到了一树繁花。花落下的刹那,她睁开眼睛,看到了她来到这世上遇见的第一个人。那个人似乎朝她笑了笑,让乍暖还寒的春季彻底温暖起来。明明是一个美好的梦境,可白折却莫名觉得自己很伤心。她朝那个人伸出了手,可是他的面容一片模糊,她根本看不清。
“最忆初见,你回眸的那一瞥,和风细雨吹起落花的时节。数次重逢,追不上时光重叠,再如月,再看夕夕都成玦。”
这是她创作的《暮年》这首歌歌词的一部分,歌词里写的,就是这个梦境。这个梦她做了很多年,可至今她仍没找到梦境的答案,也没有遇到梦境里的那个少年。
——他、到底是谁?
第二天清早,白折打了个呵欠起床。她看了看表,早上九点。她洗漱完毕,看了看微信群。群名叫“福利院长大的白折和她的折耳根们”,这是木寻安取的群名。群里有四个人,木寻安、白折、极夜和高铭声。
微信群里有不少消息,高铭声和极夜各自工作去了,约定晚上一起吃晚饭。
白折浏览完信息,回复了“ok”之后,联系晓兰给自己送点吃的。过了一会儿,她便听见门外有些吵杂的声音。
白折前去开了门,便看见提着食物的晓兰,以及站在门口的柏萱。刚才的吵杂,是晓兰问柏萱为什么会在这里的声音。
“什么事?”白折看向柏萱,这么问道。
“我……我有些事想跟你说。我找不到人说……不知道能不能对你说……”柏萱说到这里,自己却转身跑了,“不。我不能对你说,我不能对任何人说。”
“柏萱!”白折喊了她一声,直觉此事不妥,便跟了过去。
正在这个时候,住在斜对面房间的木寻安应该是听到了声音,便打开了房门,也追了过去。
木寻安一路追到电梯口,看见白折拉住了柏萱,正好言相劝着什么。
这个时候,电梯到了,电梯门开了,却没有人下来。木寻安鬼使神差往电梯门望了一眼,这一下,她便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王安安。
她穿着红色的大衣,涂了绿色的口红。这种打扮,换到其他人身上,简直就是乡村非主流。可是放到王安安身上,丝毫不觉得奇怪。好似她天生长着一张模特脸,就是能hold住这些奇装异服。
木寻安看着王安安,王安安则看着白折。电梯门关的前一刻,王安安的眼神回到木寻安身上,她朝木寻安淡淡一笑,电梯门便合上了。
木寻安皱了皱眉,却没有再去顾及王安安,只是陪着白折把柏萱劝回了房间。
片刻后,白折房间内。
白折热了一杯热牛奶给柏萱喝,盯着她吃了些蛋糕。甜品总有安抚人心的力量,柏萱好不容易不发抖了,慢慢镇定下来。
白折支走了晓兰,只和木寻安一起陪着柏萱。
白折看向她,说:“你到底遇到了什么事?”
“我……我不想把这件事说给警察听。我能信任你们?你们不会出卖我吗?”柏萱问。
“到底是什么事?难道……你找到凶手了?”白折问。
“不是的。”柏萱说,“只是这件事如果说给警察听,警察肯定会怀疑他。不过我相信,这件事一定不是他做的。你们能帮我找到真凶吗?”
“好,你先说来听听。”白折说。
柏萱听了,也便一股脑地把事情都告诉了白折和木寻安。她压抑了太久,急需一个宣泄的地方。
也便是这样,白折和木寻安才知道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下午两点的时候,柏萱和关晶一起达到民宿,她们俩与老板娘聊了一会儿天,便回房间安顿好,那个时候差不多是三点。
柏萱买了点酒回来和关晶一起喝,关晶喝了几口酒,便哭了。
柏萱自然吓了一跳,忙问关晶怎么了。
关晶只说,她想和柏景分手。
柏萱自然更加诧异。
关晶叹了一口气,忍不住向柏萱倾诉:“我真的没法和他走下去了。他控制欲太强,我真的快受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