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折听了这话,皱眉问:“为什么你会这么想?”
“关晶刚要和他分手,关晶就死了……我……”柏萱双手握成了拳。
白折看向她,严肃了神色,说:“柏萱,我说一句实话。不是警察怀疑你哥,是你怀疑你哥哥。对不对?”
白折说完这句话,柏萱的脸就白了。白折好像说中了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真相,她的手几不可见地抖了一下。
白折见状,握住她的手,再说:“他是你的哥哥,也是她的男朋友,正常来讲,他不该是杀你的关晶,哪怕关晶要和他分手。再说,他也不在成都,不是吗?如果说当面分手,还有可能是他一时冲动、激情杀人。但他在北京,难道他分完手买凶杀人?这不太符合常理。又或者说——”
白折的眼神愈发严肃,看得柏萱竟有一丝的心惊胆战。白折盯着她的眼神,一字一顿地问:“又或者说,还有其他的一些事,你隐瞒了,没有告诉我。”
“我……”柏萱说不出口。
白折继续说:“你如果想让我们帮助你,你就要告诉我们实话。也请你相信我,我是真的愿意帮助你们。可能我很难解释这是为什么。但我直觉这件事就是很不寻常,我必须介入、然后帮你。”
“对……我就是这种感觉……我很难解释,我就是直觉和担心。我没有证据,甚至没有这么推测的依据。我只是想起我哥哥,我就心慌。真的……我……我的确有些事情瞒着你们,但那只是我救了我哥哥的事。那件事,跟这件事,没有任何关系。不好意思,那件事,我暂时确实不想告诉你们。但我可以保证,除了我五年前救过我哥哥的事,其余关于关晶和我哥的事,我已经都说了。”
柏萱说到这里,又流了眼泪。“我是真的……真的很感激你们!可我解释不清楚我心里的感觉……我不明白……”
“好了好了。先别说了。你需要好好休息。你可以给你哥哥发消息,到这个房间来接你。”白折看到柏萱的那样子,难免替这个小姑娘觉得心疼。她扶柏萱去了套房的卧室休息,再走到客厅。
客厅中,木寻安也一脸匪夷所思。
白折看向她,“你怎么看这件事?”
“她睡着了吗?”木寻安问。
“睡着了。她是真累着了,估计吓得昨晚一夜没敢睡。刚已经打小呼噜了。”白折说。
木寻安点点头,看了一眼紧闭的卧室门,才说:“我确定,她是有事瞒着我们。这件事表面上看,跟关晶被杀没关系,但没准是有关系的。我猜,这件事有些违背常理,她才没有告诉我们。但其实……现在无论告诉我多么违背常理的事,我都能接受。”
“为什么?”白折好奇。
“因为我不是人。”木寻安压低声音说,然后就给白折展示了她的独特技能——不会流血。
随后,在白折有些目瞪口呆的表情里,木寻安倒是神情自若地坐下。“柏萱身上或许有什么不合情理的事,我们身上也有不合情理的事。你、我、极夜还有高铭声,我们几个遇到对方,不管我们性格内向外向,我们相遇了,就都跟对方自来熟,几乎无话不谈起来。这种情况……简直就像是我们上辈子、上上辈子,生生世世都是好朋友,只不过我们不记得了而已。并且——”
“我们都是孤儿院的。”木寻安说,“此外,我可能是机器人,或者说人造人,所以我不老。可极夜和高铭声,两个人按年龄推算,一个三十多,一个快三十了,可他们都没老。白折,你多大了?我记得也应该三十多岁了。明星怎么护肤的我不知道,但你自己应该知道,你是不是不老?”
“的确……我几乎……我几乎没有打过美容针,没有用过破尿酸。”白折皱眉,“你不说,我还真没太意识到这是个问题。”
“极夜跟高铭声约了,他会取高铭声的血液做些化验。我觉得,你也可以让极夜帮你查一下。”木寻安说,“我猜,极夜是想查dna。”
“dna?具体是查什么?”白折问。
“我在研究所工作,虽然我研究的是人工智能方向,不过研究所有各种各样的人才,我听他们说过。”木寻安说,“dna应该是可以测年龄的。年龄越大,dna修复能力不断下降,并且dna的突变能力也会随着年龄生长变化。我说简单点吧,我们就当dna是有长度的,越老,长度会变得越来越短。我想,极夜就是要测dna,看你们的年龄与dna的长度是不是匹配的。如果你们的dna长度相当于比如说二十五岁的水平,那就表示,你们的年龄永远相当于二十五岁,换言之——”
木寻安说到这里,白折也就明白了,接过她的话,说:“换言之,我们可能长生不老?”
“对。”木寻安说,“而且,这里的民宿按理应该提前两个月才能订到,可我抱着试试的想法,居然提前一周就订到了。你呢?”
“我也才定不久。”白折皱眉,“或许高铭声和极夜也是这样……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有什么东西,冥冥之中,在引我们来这里。”
“对。”木寻安说到这里,便把之前去灵骨斋的所见所闻都告诉了白折,“我现在明白了,我来成都,或许就是为了与你们重聚。你说……我们会跟那个叫灵骨斋的地方有什么关系?”
“灵、骨、斋……”白折一字一顿地念过这三个字,感觉自己的心在一点一点被揪紧,“我感觉我梦到过一个地方,那里有一个大院子,院子里有个荷花池……屋子里面……好像有许多柜子。那里……难道就是灵骨斋?可我……”
白折看向木寻安,“难道说,有人改变了我们的记忆?所以,我们现在的身份,都不是我们真正的身份?我们忘了从前,用新的生活,用新的记忆活了下去……”
“我是太阳花福利院长大的。”木寻安说,“我前两天回过福利院,但福利院竟然已经拆迁了。我们四个人都是在不同的福利院长大的,我现在怀疑,我们的记忆的确是被编造的。福利院被拆迁,我们就回不去,不可能找到昔日的老师和同学,就无法对峙,就不会发现那是假的。”
“的确——”白折按向眉心,“我来自幼青福利院。我成名后,想回去捐款,才发现它已经改成商场了。所以……为我们编造记忆的人,故意找了一些被拆迁的福利院,让我们以为,我们是在那些福利院长大的。反正它们已经拆迁了,我们不会发现破绽,直到……我们意外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