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孤高的身影站着，身前是雪，身后是大片虫群和水墨，一人站在那里，便是一幅绝美的水墨画。
这就是抱元女帝真正的姿态。
她只在莫渊面前露出过那般痴娇的神态，在世人印象之中的女帝大人，就该如同这傀儡一般，风华绝代，无人能敌。
那傀儡女帝就这样浮在空中，她瞳孔之中的虹膜像是被人挖掉一块一般，看上去颇为恐怖，一股强大的威势从四周升起。
莫渊凝神，几只巨型造物拔地而起，对着傀儡女帝怒目而视。
造物们威严满满，可是在傀儡女帝那无边无际的虫群面前，如同玩具一般渺小而无助。
太弱了。
对于全盛时期的抱元女帝来说，他的造物们此刻显得竟有些乏力弱小。
虫群踩在傀儡女帝由水墨铸就的平台之上，将天地间的雪迹给完全抹去，整个世界只剩下了一片如墨的黑。
黑到让人窒息。
莫渊咬牙，从身后掏出了断金铄，虽然这把刀的全力一击也抵挡不了上位神，但是至少也不至于让莫渊一击即溃。
他还有其他的底牌，但是他觉得还不到动用的时候。
段金铄被莫渊攥在手中，发出阵阵鸣声，战意凛冽。
哪怕它知道自己这一次战斗恐怕又得乖乖回去补魔，但是莫渊那种心情让它没有任何退却的想法。
唯前而已！
断金铄之上再度飞出来那头小金龙，目光灼灼地紧盯着那位悬浮在空中的傀儡女帝。
“等等。”
莫渊深吸一口气，正欲上前，宁菀晚却提前跨出了一步，拦住了莫渊。
莫渊不解地看着宁菀晚，此刻的她穿着一身来自于现代的露脐短袖和工装裤，外边搭了一件淡蓝色的针织外套，浑身上下的打扮已经完全融入了现代之中。
她抬头和傀儡女帝对立着，两人仿佛是时代的镜子，分庭抗礼。
“渊渊，我能感受到，这场战斗，只能我来。”
她淡淡地说道，水墨全聚于掌心，缓缓从她的手中延展，最后化作了和傀儡女帝手中一模一样的利剑，“让我来吧，我会将你送给我的神柄，拿回来了。”
语罢，宁菀晚身形一转，迈着奇异的步伐，三步一拐地冲上前去。
长长的墨痕拖尾，从她的背后延展拖曳，勾勒出淡淡的笔画，飘逸潇洒而又苍劲有力。
而那之前一直静默不动的傀儡女帝在宁菀晚冲上来时，也动了。
不过动的不止是她，还有大片大片的泼墨和黑压压的虫群。
铺天盖地，声势浩大。
反观宁菀晚，如同巨浪前的一叶扁舟，飘摇不定，随时都有覆没的危险。
莫渊紧紧地盯着宁菀晚，眉头紧皱。
他目前还没有在这些梦境之中死过，并不知道如果宁菀晚在这里遇上危险，是否有其他的风险。
莫渊可不会去冒这样的风险。
宁菀晚如同一只灵活的鱼儿，在无边的泼墨和虫群之中穿梭来去，那无边的攻势，没有一丝一毫可以沾染在她的身上。
一只只尸体落下，一点点墨迹凝结。
傀儡女帝依旧站在原地，看着自己的攻势被宁菀晚一点点化解，那张脸上依旧毫无波澜，只是淡淡地看着她，仿佛在看一只虫豸。
“撇！”
宁菀晚身形往左一闪，手中墨剑飞舞，划出淡淡的墨痕，也收割了无数条生命。
“捺！”
她瞬间消失在原地，从另外一个方向出现，如同蝴蝶飞舞，翩跹潇洒。
伴随着一声声惨叫，无数的虫子尸体掉落，尸如雨下。
宁菀晚的身形再次消失，待到再次出现的时候，她已经站在了傀儡女帝的面前，冷冷地和她对峙着。
她扯下自己的外套，露出洁白细长的手柄，双手合在剑柄上，眉心抵在剑上。
她的眸子雪亮，紧紧地盯着傀儡女帝，朱唇微吐：
“镇！”
伴随着她的冷喝，她所留下的墨痕陡然大亮。
正是一个苍劲有力的“镇”字。
那字张扬跋扈，丝毫不受束缚，甚至整行一笔而下，有如神仙般的纵逸，来去无踪。
淡淡的金光出现在墨痕的周围，缓缓流转，周围的虫群瞬间消融镇压，落在地面之上，再悄无声息。
“呼......”
宁菀晚额头沾染着香汗，几缕碎发紧紧地贴在一起，给她沾染上了些许的憔悴美。
傀儡女帝看着宁菀晚，皱了皱眉头。
她抬起手，想要再召唤出虫群，却发现她的周围毫无声息。
那大大的“镇”字散发出金光，让她的虫群没办法再次召唤。
“那是我的虫群。”
宁菀晚甩了甩墨剑上并不存在的血滴，冷眼看着傀儡女帝，“我既然制服过虫群一次，自然也有第二次。
这是元元教我的，我可......没有献祭掉。”
傀儡女帝抬首，洁白如玉的手上也握着那把墨剑。
和宁菀晚一般的泼墨，凝结在她的身后，两人针锋相对着，气势达到了巅峰。
宁菀晚横着墨剑，傀儡女帝也横着墨剑，和她保持着同样的姿势。
“接下来，便是，王对王！”
............
“好无聊啊，青璃姐。”
帝芷趴在了帝蕙的肩头，双目无神地望着天花板，对着沐青璃说道，“要不我们打桥牌吧？”
“……”
沐青璃没有说话，紧紧地闭着眼睛。
“喂喂喂，青璃姐，能听见我说话吗？”帝芷蹦蹦跳跳地来到了沐青璃的面前，趴在了沐青璃的肩头，“来玩来玩，杏仁也来，三缺一！”
“……不了，我很忙，先不要打扰我。”
沐青璃摇了摇头，没有睁开眼睛，淡淡说道。
她的额头上沁出几颗小小的汗珠，似乎很辛苦，帝芷见状，也不敢在去触碰她，而是时候在一边守候着。
虽然不知道沐青璃在做什么，但是她觉得此刻应该守着她。
以防她出现什么意外。
她不知道，在沐青璃的体内，还存在另外一个灵魂，在大吼着：
“放老娘出去，我要去见小渊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