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渊，我可不会用剑。”
帝芷站在莫渊的身后，在听过了莫渊的描述之后，心底从未如此的不自信，“我们就不能绕路吗？”
“晚了，只要进入了试炼，剑神可不会轻易放我们出去。”
莫渊的腰间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雪白的剑鞘，就像是天生为他手中长剑所配的一般，将其容纳，“而且，绕路的话，太远了，而且在其他的地方，只会有更多更麻烦的试炼在等着我们。”
“......我自从五岁之后可就没碰剑了，我的水平可和拿木剑的幼童无异啊。”
帝芷的语气满是不自信，抱着自己那比匕首长得多的短剑，目光怯怯。
莫渊看着她，仿佛是看见了小时候那个还只会跟在旁边的小家伙，不由得揉了揉她的头：
“我会，跟着我就好。”
“你会？”
帝芷虽然身体本能似的靠近，语气却有些不信任，“我可从来没有见你练过剑。”
“因为没有练的必要了。”
莫渊笑了笑，脸上带着自信的微笑，“你别看我这样，我玩剑其实还蛮厉害的。
跟紧我。”
莫渊紧握住剑，缓缓地走进了雾气之中。
刚一踏入，在短暂的视野丢失之后，目光所见的满是一片疮痍。
到处都是尸体，空气之中弥散着血液的恶臭味，尸山血海，流血漂橹。
“小芷，你们……”
莫渊微微拖后一点，朝着身后说道，却发现身后别无一人，只有死寂的空气，时不时飘起点点萧瑟的风声。
被分开了……
他握紧了手中的剑柄，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和身后的神能残留，不由得微微松了口气。
好在似乎并不是传送到了其他的空间，只是将他们放在了这片战场的不同位置而已。
那就去找她们就好了。
莫渊微微前倾，脚步落下。
哒。
仅仅一瞬间，一片恐怖的剑芒直接扫了过来，目标正是莫渊的脚踝。
莫渊脚尖轻点地面，沾染上点点猩红，随后朝后倾倒，身子无比轻盈地旋转一圈，直接闪避掉了这道剑芒，稳稳落地。
他微微低下身子，一双眸子变得锐利无比，敏锐地看着周围猩红的战场遗迹。
在不远处，一具尸体站了起来，他拄着手中锈迹斑斑的长剑，用那和长剑一般残破的身体支撑着站了起来。
而在他站起来之后，他身后又站起了一具尸体。
接着又是一具。
两具。
三具。
十具。
百具。
密密麻麻的剑士从周围站了起来，每一个人身上都散发出截然不同的剑意，而他们手上的剑也各有千秋。
此刻，他们那空无的瞳孔都看着莫渊，身上的剑意越来越盛。
“喂喂，剑神，一上来就搞这种大场面，真的不是在搞我吗？”
莫渊的吐槽还没有结束，站在最前方的一具尸体瞬间暴起，直冲莫渊而来，丝毫没有之前的那种残破凝滞之感。
一手剑法使得行云流水，体态轻盈，如同惊鸿一般飞舞着，将所有带着杀意的剑招都隐藏在身形之中。
而在这具尸体进攻之时，其余的尸体只是立直了身体，牢牢地握住了手中的剑。
他们没有一拥而上，而是在......观摩。
莫渊也没办法再分心了，此刻的他调动不了神能，只能靠身体素质以及手中的剑决胜负。
“那就来。”
莫渊侧身，闪避了尸体一记凌厉的上挑和侧身变招。
原本轻飘飘的剑招在贴近莫渊身体的瞬间，突然变得凌厉恐怖，刮起了恐怖的剑风，直接将莫渊击退。
“嚯哟，明庄剑客的剑法，真少见。”
莫渊腰身朝着侧后一旋，那把纯白色的断剑应声出鞘，“不过我也......交手过不少。”
他身子微倾，一脚直接踢在剑柄之上。
那白色断剑瞬间冲出，直逼尸体的面门。
尸体空洞的眼神之中似乎有些迷茫，很奇怪为什么这人居然将自己的剑踢了出来。
但是身体却自己动了起来，侧身躲开了莫渊的这一记飞剑。
可是，就在断剑即将飞走之际，却直接停在了他旁边的脖上。
“将军。”
莫渊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尸体的身后，握住断剑的剑柄，整个人如同风一般来去无踪，“明庄剑法......适合拉扯，一旦总攻则变化不足，稍显迟钝。
打不了一点顺风局啊你。”
莫渊手腕微微一翻，尸体的头颅便被这把残破的断剑瞬间割下，散作漫天猩红的烟尘。
他轻轻屈指一弹，断剑便以一个诡异的方式从尸体的身上绕了回来，恰好落回在了莫渊的剑鞘之中。
啪嗒。
尸体屈身下跪，整具身躯也化作烟尘湮灭，只留下手中那柄造型奇异的锈剑，立在原地。
仿佛在宣扬着他那不灭的剑意。
莫渊叹了口气，手再次握在了剑柄之上，看着周围密密麻麻的尸体，身上爆发出一股比所有尸体加起来都要强大的剑意。
如同一柄绝世宝剑，长虹贯日。
“虽然很想领略一下你们的剑和故事，但是我赶时间，抱歉。”
莫渊的断剑缓缓飞出，在它断裂的口子处缓缓延伸，重新化作了一把完美无瑕的白玉宝剑，点点寒光在上边闪耀着，让整片战场的温度瞬间下降。
“就请各位，尝尝我的落仙剑法吧。”
话音落下，手中的白剑瞬间发出锐利的剑芒，耀眼又明艳，将整片战场那猩红的气氛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股不落凡尘的谪仙气息。
再一看，莫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消失在了原地，手中那飘逸的长剑已经落在了一具尸体的脖颈处。
剑出的一刹那，仿佛有一位仙子在莫渊的身后显现，轻轻地降临着不属于世间的“慈悲”。
“敖式重剑......太过于笨重。”
一位身披重甲的尸体应声倒地，他的重剑再度碎裂，葬入这片战场。
“幻落应天流......可惜。”
又一具体态婀娜的身躯化作尘土。
“不入流。”
“......”
一具又一具尸体在莫渊飘逸而又无懈可击的剑法下变成一片猩红的粉尘，随即又被他的长剑所驱散。
仅仅一小会儿，目光所及，只有一柄柄残破不堪的断剑，矗立在这片猩红的土地上，那些形态不一的尸体，全都消失不见。
莫渊手中那无瑕的白玉长剑也再度变成了断剑，裂纹也再一次爬满了长剑。
他收剑入鞘，看了眼无边的断剑，摇了摇头：
“剑客的归宿......果然都是断剑啊。
可惜了。”
他摇摇头，踏着脚下那猩红色的土地，走过无边的断剑丛。
就像曾经一般。
越走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