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看明白啊?”
芙兰丽已经变得越来越坦然了,“我对洛国的剑法一窍不懂,怎么可能看得懂?”
“看不懂就对了,毕竟是秘术。”
莫渊转身,那柄白玉一般的长剑微微发着光,随即藏身于剑鞘之中,丝毫没有了刚刚的锋芒。
芙兰丽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金色细剑,瞬间便觉得一点都不香了。
早知道洛国的剑术如此实用并且帅气,早知道她就去学习洛国的剑术了。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现在的洛国,会古代剑术的也并不多了。
毕竟可以通过成为神职者变得强大,基本上没有人肯下功夫修炼那吃力不讨好的剑术了。
在她还在思考的时候,莫渊早就已经走到前方去了。
再度拔剑。
这一次并不是上次的墨影了,而是火。
他的剑上燃起了无边的火焰,他一个转身,借由着身体的惯性,一往无前地朝前旋转着。
只见火光漫天,璀璨无比,飘逸地斩过一个又一个敌人。
在强大的同时还格外帅气。
芙兰丽就在后边看着,心底颇为向往。
这已经是莫渊展示过的不知道第几个剑术了,反正芙兰丽还没有看见莫渊使用过相同的剑术。
一路上不断在她的面前炫技,却又一点都不教给她。
只会问她看懂没有,然后再嘲讽一句。
“啊啊啊,这家伙怎么这么气人啊,等找到克洛斯了,我一定要让克洛斯替我出气!”
芙兰丽大小姐生气地跺跺脚,就又跟了上去。
身边的断剑也从最开始普通的铁剑变得逐渐华贵锋利,而剑的特色也变得越来越明显。
芙兰丽能够看出来,山腰以上的剑......在没有损坏之前恐怕都比得上骑士队长的佩剑了。
反正克洛斯的武器,是绝对没有这些剑品质上乘的。
“莫渊。”
“怎么了?”
莫渊又清理完了一批敌人,握住那还保留着温度的白玉长剑,“你看懂了?”
“那倒没有。”
“那你叫我干嘛?”
“就是想问问,这里所有的断剑......都是属于抱元女帝那一脉的吗?”
“是啊。”
“这些断剑越到山顶便越强。”芙兰丽思考着,说道,“那么山顶,也没有可能会是抱元女帝曾经的佩剑?
那个,我没有任何贬低你的意思。
不过......抱元女帝的剑术,你真的有信心可以战胜吗?”
她的语气有些小心翼翼,甚至有些唯唯诺诺。
毕竟抱元女帝在那个时代,除了纯粹的强大以外,更值得称道的便是她那一手如墨随形的剑术。
在那个时代更是有着当代剑圣的称号。
但是,没有人知道。
这位剑圣的剑术,是一只小猫咪教的。
那只小猫咪,叫元元。
“放心吧。”莫渊笑道,“我是无敌的。”
“臭屁。”
芙兰丽低声斥骂了一声,紧紧地攥着了手中的细剑。
她可不想轻易失去这位爱情参谋。
莫渊没有多说什么,毕竟在世人看来,他对上抱元女帝没有任何胜算。
那是他们不知道落仙剑法在剑这个领域的地位。
而且,如果芙兰丽的猜想是正确的,莫渊很好奇在这顶峰之上见到的,会是怎样的宁菀晚呢?
莫渊手中的剑再度变得炽热,他嘴角勾起了一个小小的弧度,再度欺身上前。
芙兰丽仅仅看见莫渊身形一闪,前边刚刚才出现的剑士们便又化作了齑粉。
她看了眼废物的自己和手上的细剑,没好气地跟了上去。
很难想象,在兰德洛斯年轻一辈乱杀的她,现在真的就变成了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了。
在莫渊的一顿乱杀之后,两人终于来到了山顶之上。
在这显得有些寂寥的山顶之上,并没有那么多的断剑,只有一直碎裂成两段了毛笔。
那是一段看上去就非常玄妙的毛笔,笔杆上篆刻着晦涩的阵纹以及一只栩栩若生的狸奴,长长的毛绒即使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依旧柔顺,隐隐之中还带着点点金色的光芒,看上去格外华贵神秘。
“这是......?”
“我爱人的武器。”
莫渊拔出长剑,目光炯炯地看着峰顶的碎裂毛笔。
“这里不是剑神的地方吗?”芙兰丽再度看了眼那只毛笔,不可置信地问道,“为什么会出现一只毛笔啊?”
“因为,它就是剑。”
莫渊的话音落下,那只毛笔缓缓地合拢在一起,灰旧的外边缓缓褪去,露出了它原本华贵的尊容。
淡淡的金色流光和墨色影子在毛笔的四周悬浮着,无数的阵纹和形态各异的文字从周围浮现出来,共同构成了一副美到极致的字画。
嗒。
一只如同白藕一般的手臂伸出,直接握住了笔柄。
接着,那副字画之中的水墨在空中肆意喷洒,勾勒出一个极美的女子身形。
身形迅速凝实,宁菀晚的模样出现在了两人的面前,而身后的那已经没有了任何笔墨的纸面,化作了一件米黄色的袍子搭在了宁菀晚的身上。
宁菀晚站在山顶,目光清冽地看着两人,她穿着一件极其贴身的黑色长裙,露出精致圆润的脚踝,而那柔美到极致的天鹅颈支撑着下巴高高扬起,美到极致的脸上带着傲然和藐视一切的高贵。
她握着毛笔,将其转了一圈,挥洒出墨,别在身后,就这样站在上面。
就是一道极美的风景。
“好强的压迫感......莫渊,莫渊?”
芙兰丽对抗着从宁菀晚身上自带的压迫感,正想躲在莫渊的背后,却发现莫渊在摸索着自己的手环,目光却一直锁定在宁菀晚的身上,“你在干嘛?”
“找手机啊,我要把我老婆的照片拍回去,这样子的晚晚也好好看,吸溜。”
莫渊掏出手机,却发现无论如何都开不了机,不禁有些沮丧。
而在一边的芙兰丽受不了了,有些嫌弃地往旁边靠了靠。
“她是敌人,是敌人,只是这片战场幻化出来的,不是你老婆!”
“什么话,什么话,晚晚不是我老婆,是谁老婆?”
莫渊反驳了几句,看着山顶上的宁菀晚,不由得有些入迷,“我老婆真好看,嘿嘿。”
“没救了。”
芙兰丽摇了摇头,目光戒备地看着宁菀晚。
宁菀晚目光冷漠,瞥了一眼芙兰丽。
仅仅这一眼,芙兰丽便感觉一股冷意从头顶灌注而下,整个身子变得僵直。
宁菀晚没有再理会她,而是慢慢地踱步而下,走到了莫渊的面前。
“莫渊,你不是说你是无敌的吗,你在干嘛?!”
芙兰丽见宁菀晚走到莫渊面前,莫渊却还是无动于衷,不由得急切大吼道。
如果莫渊真的在这里出事,她自己也走不出去。
“没事。”
莫渊在她诧异的目光之中,收剑入鞘,“我这人,是没办法对晚晚挥剑的。”
“莫渊!别在这里犯傻!
我知道你和你家晚晚很恩爱了行吧,快拔剑啊!”
芙兰丽是真的急了,不过她仅仅吼出两声之后就被宁菀晚直接用墨影封住了嘴,只能发出无意义的呜咽声。
宁菀晚缓缓靠近,直到能感受到莫渊的鼻息才停下了脚步。
她将手中的笔递给莫渊,微微抬头,原本冷冽的眸子变得温柔似水。
她勾起手臂,搂住了莫渊的脖子,樱色的唇贴了上去,毫无保留地一吻而上。
那是平淡的吻,没有温度,没有馨香,却有热情。
属于墨和它主人的热情。
在这样的一吻之下,宁菀晚的身体缓缓化作墨影,点点消散,融入进莫渊手中的笔。
峰顶之上,断裂的笔终于等到了它的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