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牢里阴暗潮湿,隐隐约约能听见拷打犯人以及犯人的惨叫声,听得沈霖胆战心惊的的。
见到两人的时候,赵子熏活像是逃难的灾民,眼里布满了血丝,面黄肌瘦,蓬头垢面,嘴唇干涸开裂。慧贵妃则稍微体面些,狼狈中依稀还能看出些身为贵妃的风韵。
“唉咦——”闻不到味道的沈霖装模作样后退了两步,拿手在鼻子前扇了扇风,嫌弃不已:“这赵子熏看上去味道很大的样子。”
赵子熏看到了赵渝和赵墨二人,眼睛登时一亮,连滚带爬地凑到栏杆旁想要去够赵渝的衣摆,激动地哑着嗓子唤道:“六皇弟、九皇弟,你们是来放本王出去的么!”
他干涸的嘴唇随着张大嘴的动作裂开了小口子,开始渗出鲜血来。
“赵子熏,你叫谁呢?”赵墨一脸玩味,伸脚踢在了赵子熏抓在铁栏杆上的手:“你叫谁皇弟呢?咱们可不是同一个爹。”
赵子熏顾不上手疼,他急切地说:“九皇弟,过去我对你——我虽说对你一般,但是、但是咱们都是兄弟,亲兄弟没有隔夜仇的!你跟六皇弟关系好,你帮我求求六皇弟,快把我放出去吧,我实在受不了这里了,还有这个毒妇!”八壹中文網
赵子熏伸手指着对面牢房里的慧贵妃道:“要不是这个毒妇将我从母后身边换走,我就是嫡出,我是你们的二哥啊!你们快把这个秽乱后宫、偷换皇嗣的女人处置了!”
“这人脑子坏了?”沈霖看着赵子熏略显疯癫的样子,有些不解:“九皇子都说了不是一个爹,他还一口一个亲兄弟,是没听进去还是魔怔了?”
赵墨嗤笑一声,微扬下颌眼睛向下睨着牢房里笑的一脸讨好的赵子熏。
只听他一字一顿道:“你?你最多算表亲。”
“哦,对了。”赵墨做出刚刚想起来的表情,笑眯眯的说:“现在满朝文武、天下百姓都知道你是皇后与他人私通的孽种了。”
赵渝接着说道:“说起来多亏了你,朕直接治了户部尚书的罪。”
一句话断了赵子熏所有念想,他愣在了原地。
慧贵妃没忍住惊呼出声:“你竟然敢将此事说出来?”
赵渝侧头扫了慧贵妃一眼,慧贵妃瑟缩着往后挪了挪,这眼神仿佛在看一件死物一般。
“朕为何不敢说,为百姓增加些茶余饭后的谈资,不好么。”
“你不能这样,你不能不顾皇室的颜面,我是父皇的儿子、是皇后的儿子,本王是嫡子!是嫡出!”赵子熏用力抓住栏杆,手上青筋暴起,皲裂的嘴角流出血来,滴在被铁链锁住的手腕上,他的手腕也随着动作被磨破,鲜红的肉翻了出来。
“我的天!这得多大劲才能给磨破啊。”沈霖往赵渝身后躲了躲,遮挡下视线,赵子熏疯魔的样子让他有些害怕。
赵渝、赵墨二人冷眼看着赵子熏逐渐崩溃的样子。
“嫡出?太子是嫡出,可是他灰溜溜地钻狗洞逃跑了,真想看看他钻狗洞狼狈的样子啊!”赵墨步步紧逼盯着赵子熏的眼睛,一脸轻蔑:“而你,是皇后秽乱后宫的证据,是混淆皇室血统的罪证!”
“我不是!你们为何要如此对我!”赵子熏用力扯着自己早已打结的头发,歇斯底里地吼道:“我是父皇的儿子,本王是嫡出,我是嫡出!那个位置、那个皇位是我的!是本王的!”
“为何呢?”赵渝嘴角微勾,幽深的眼底是令人胆寒的冰冷,他叹息一般说:“你可以慢慢想,你放心,朕且留着你的命,让你好好想。”
“嗯,还有你的儿子长的和你真像啊,他也在这,一会朕让人把他带来陪你好了。”
赵子熏露出惊恐的表情,没有一个父亲愿意以这么样子出现在自己孩子的面前,他整个人都贴在了栏杆上看着赵渝不停地摇头:“你不能这样,他还是个孩子,你不能、不、我不能……不能让他看见……不可以……”
孩子,赵渝听到这两个字笑了起来:“哈哈,孩子?谁不是从孩子过来的呢,九弟?”
赵墨认同地点头,他提醒道:“你不妨想想自己曾经做过的事情,也许你儿子也会再经历一遍。”
他做过什么?赵子熏的脑子很混乱,他差点将老六淹死在湖里,用针扎过老六的指尖,把老六按在地上让他吃掉在地上的食物,夏日里把老六关在放着炭火的屋里,还让老六冬天只穿一条裘裤在御花园里跑步……老九,他曾命人把徐美人的东西通通当着老九的面烧了……
赵子熏苦苦哀求:“不,你不能这么对我的儿子,我求求你,有什么冲着我来!”
看着赵子熏的样子,赵渝有些腻味,就这样就求饶了着实无趣的很。
“朕当然可以了。”赵渝咧嘴一笑:“朕坐在了你最想坐的位置上,朕想让你看见什么你就是闭上眼朕也能让人掀了你眼皮逼着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