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沈霖假模假样的在街上打听有没有店铺收他的东西,一个灰头土脸的小乞丐怀里抱着一个破陶罐子,抓住他的衣服问:“这位爷你要蛐蛐么?这里面有好几只,只要这个数哦!”
小乞丐用手指比了个一。
“蛐蛐啊,要了。”沈霖掏出一枚铜板,掌心还藏了一两碎银子一并放入小乞丐的手中。小乞丐感觉自己手心里明显不止一枚铜板,拱手作揖说:“谢谢爷!”
抱着破陶罐子,沈霖在街上又买了两笼蛐蛐,优哉游哉的回了客栈,刚进客栈看见赵渝
高声道:“爷!我买了好几只蛐蛐!”
回到屋里,打开陶罐,里面是一只被束了翅膀和爪子的信鸽,信鸽的脚上绑着一个小竹
筒。
打开里面是一简短的信。
【接线报九皇子一行向江南府意图不明,城外流民民情激愤,请主上示下。】
算算日子,赵墨刚一出城,这消息就往江南府来了。
赵渝拿了张白纸,对着信上的字写了几次,写出来的字就和信上的一般无二了。
他拿出一张新的纸,写上【接线报九皇子不日将抵达江南府,城外流民民情激,请主上示下。】
将信纸放入竹筒里,绑在信鸽脚上,又给信鸽喂了点吃的和水,让院首把信鸽带走了。
这一系列的动作看的沈霖是目瞪口呆。
“皇上你好会啊,模仿别人的字迹,完全看不出来不是一个人写的!”
就模仿了几次,写出来的字就一样了。
赵渝淡淡一笑:“以前被太子他们压着替他们做功课,字还不能叫先生看出来。”
“啊……”沈霖愣了下,随即说:“所以说不认真做功课长大只能钻狗洞。”
这种说法倒是第一次听说,少年顶着个黑皮一本正经的样子成功给赵渝逗乐了。
沈浪敲门进来,脸色不是很好。
“今天咱们家好几家铺子都被小混混骚扰了,都是生意很好进项大的铺子。”
他亲眼看见一群地痞流氓打扮的人到自家铺子里,也不挑货,净在那儿骚扰客人。
沈父沈母此前下过死命令不能和店里任何人动手防止对方趁机讹人,只是言语上的驱逐对方压根不放在眼里,报官了衙役也只是来看了一眼说这都是客人就走了,塞银子都不好使。
现在那铺子里的客人都走光了,新的客人进来见了这个阵仗也是转身就走了。
沈霖听闻自家生意被扰也是生气,得想个法子让这些人自己走掉。
“三哥!”沈霖计上心头,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沈浪听了面露出个有些恶心的表情,不得不承认这是个好法子。
在铺子里嗑瓜子混时间的混混们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立马嚷嚷起来:“你们是不是放毒气熏我么?”
说完就有一个混混作势要倒下。
店里的伙计一看,心道幸亏东家早就说了最近不管店里发生了什么都不要跟人动手。
伙计看着倒在地上的混混冷笑:“这味道不是门口传来的么?”
门口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个挑担子的人,在门口叫卖。
“臭豆腐、臭咸鱼,闻着臭吃着香——”
这人还架起了炉子和锅,准备开始煎,远远的人还没走近就捂着鼻子快步走了。
这臭豆腐一下锅,那臭味就更浓郁了,混混们忍了一会,实在受不了这个味道,到门口准备轰走那个人,结果话还没开口,一股子臭味就吸进嗓子眼,直接干呕了起来。
那人还拿扇子对着混混的方向扇风,殷勤道:“各位爷要不要买点尝尝?保准吃着香!”
混混们退避三舍:“滚滚滚!”
这些东西的味道实在是大,他们赶也赶不走这个摊贩,只能自己心有不甘的走了。
伙计们也臭的不行,和门口的人交换了个眼色就把店铺门关了起来。
几家铺子里的混混都被同样的手段熏走了,他们聚到一起,察觉到这事定是沈家自己干的。
一合计他们打算去别的铺子继续,结果一连跑了几家铺子发现都关门了。
这沈家的铺子竟是一时间都关门了。
消息传回太守府。
徐知言得到消息后脸色一沉,找到在书房里练字的老人说:“沈家的铺子都关了,沈府也是大门紧闭……”
老人的笔尖顿了顿,一个本是行云流水的字就这么写废了。
望着纸上已经写废了的字,将毛笔放在笔搁上,他慢吞吞地说:“看来沈家已经有所防范了,你去让人查一查,是有人泄露了消息还是你这太守府有了缝儿,叫苍蝇钻进来了。”
“是,下官这就安排人去查。”徐知言转身就要走。
“慢着。”老人叫住徐知言,说:“他们不出来,我们就进去抓他们出来,自古民斗不过官,沈家有钱无权,拿捏起来不难。现在更重要的事摸清楚九皇子来的目的是什么,他还带了兵来?”
徐知言说:“是的,九皇子带了几百名士兵。”
一名小厮捧来一封信:“大人,有京城的信来。”
信上说休沐日九皇子进宫待了半日后,第二日点了几百士兵出了京,九皇子走后,皇帝称病休朝。
九皇子带兵出城,皇帝称病休朝。
两人对视一眼,老人眯着眼睛说:“皇帝定是跟着九皇子一起来了。”
徐知言有些慌了神,难道是消息走漏了?这边的计划还没完成,皇帝若真的跟着九皇子来当如何是好?
他虽说投奔了别人,此次也是为了从龙之功,但是他不想事情还没做就被安上知情不报、玩忽职守的罪名!要是他们发现了自己背后的人,那可就是遗臭万年了!
“慌什么!”老人面露狠意:“不过是几百名官兵而已,届时流民入城发生动乱那几百名官兵能顶什么用?”
“去,随便找个由头把沈家人抓来,拿住了沈家的财产,这任务就是完成了一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