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巢大营。
郭图正在向守将鞠义,交割刚刚运来的粮草。
鞠义在帐中,备下了酒宴,为郭图洗尘。
郭图酒没喝几杯,鞠义却是左一杯右一杯,仿佛想把自己灌醉一般。
郭图看出了些许端倪,试探着问道:“鞠将军,可是心情不好?”
鞠义叹道:“自从徐州一战,大公子兵败被俘,主公便对我心存怨言,不肯再重用我,让我来守这乌巢,你说我心情能好么?”
郭图宽慰道:“鞠将军此言差矣,粮草事关重大,尤其这乌巢中,可是屯了百万斛粮草。”
“守好这百万粮草,同样责任重大,将军岂能说是闲职。”
鞠义若有所思,脸色似乎好转了几分。
“只要鞠将军守好粮营,确保我军与曹军比拼消耗无虞。到时曹军不战而溃,主公击杀了那曹贼,鞠将军便立下大功一件。”
“到了那个时候,还怕主公不重新重用将军吗?”
郭图继续开解着鞠义。
“希望如此吧。”
鞠义轻叹了一声,举杯道:“不管如何,多谢郭兄的宽慰,来,咱们满饮此杯。”
郭图一笑,举杯一饮而尽。
二人又喝了几杯。
鞠义似乎想起了什么,恨恨的道:“说起来,你我落到这般田地,全是拜那曹阳所赐,我真恨不得手刃了那小曹贼,以解我心头之恨!”
鞠义不提便罢,一提曹阳,郭图便想起自己这副丑陋的面孔,怒火瞬间被点燃了起来。
“鞠兄放心,曹阳那小贼,迟早会死在主公手中!”
郭图的话音方落。
大帐外突然喊杀声四起,打破了初晨的静寂。
似有万千兵马,正从四面八方袭来。
鞠义和郭图神色一变,脸上的恨色,立时被警觉所取代。
亲卫闯入,大叫道:“禀鞠将军,上万曹军突然攻我粮营,我军被杀了个措手不及,眼下快要抵挡不住了!”
“不可能!”
鞠义一跃而起,惊喝道:“乌巢远在官渡百里之外,这里怎会出现曹军?”
亲卫哭号道:“小的也不知,但曹军确确实实快要杀进大营来了!”
鞠义脸色一变,顿时慌了神。
郭图却佯装淡定。
“鞠将军莫慌,曹操不可能知我乌巢所在,曹军更不可能绕过我官渡大军出现在这里,这多半只是小股曹军斥侯的误入而已,士卒们可能是夸大其词了。”
“郭兄言之有理。”
鞠义这才稍稍安心,喝道:“传令下去,告诉士卒们,只是小股曹军而已,不必如此慌张。”
说罢便不慌不忙的与郭图一同出了大帐。
此刻天光已然大亮。
整座粮营,上万袁军士卒,皆是惊慌失措,如无头的苍蝇一般乱窜。
只见南面营门,数不清的曹军,正在进攻着摇摇欲坠的营墙。
营墙之外,更是有无数曹军的弓弩手放箭,将赶来拒敌的袁军,射杀在血泊之中。
见到这一幕,鞠义和郭图二人神色大变。
眼前这阵势,哪里是小股曹军的斥侯?
这明显就是曹军主力,在突袭乌巢粮营!
这同样意味着,曹操已然知晓乌巢屯有百万斛粮草,而这里正是袁军的命脉所在。
“这怎么可能,曹操是怎么知道乌巢乃我军粮营?”
郭图此刻正在疑惑着,而鞠义却顾不得去想原因,急忙大叫道:“速速去向主公求援,曹军突袭乌巢!”
“传令各部,即刻赶赴南营墙,务必要给我拦住曹军!”
然而为时已晚。
“轰!”
一声轰然巨响。
摇摇欲坠的营墙,终于被曹军撞翻在地。
虎狼般的曹军,争先恐后的冲入了粮营之内。
袁军本就军心动摇,现下营墙被破,面对曹军的冲杀,怎么可能抵挡得住?
随着营墙的失陷,战线瞬间被曹军全面瓦解。
乌巢沦陷,就在眼前。
郭图此时也惊醒过来。
“乌巢若失守,二十万大军就彻底完了,鞠将军,就算是死,我们也要守住啊!”
“废话,这还用得着你提醒?!”
鞠义一咬牙,纵马提枪,亲自杀向倒塌的营墙,喝斥着士卒,想要阻挡住曹军。
只见鞠义银枪乱舞,将冲上前的曹军,成片成片的扫倒,曹军的攻势,也稍稍被阻止。
鞠义似乎看到了希望,连忙喝斥士卒列阵,想要将曹军给赶出去。
“轰轰轰!”
一阵马蹄声响起。
“虎豹骑?!”
随着鞠义的一声惊呼,只见曹军骑兵的一个冲锋,便将刚刚结阵的袁军冲散。
顷刻间,袁军再次被瓦解,彻底失去了扭转乾坤的机会。
“该死,若我的先登营还在,岂容曹军虎豹骑猖狂!”
鞠义咬牙切齿,眼中满是愤恨和不甘。
“鞠义,赵子龙在此!”
“今日我就斩你狗头,为白马义从报仇雪恨!”
一声惊雷般的啸声,响彻云霄。
鞠义身形一震,抬头寻声望去。
只见血雾中,一员白马银枪的曹军将领向他杀来。
鞠义脸色瞬间大变。
“赵……赵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