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别怕……让我抱抱。”顾明辰低声应了一句。
她羞得脸都能滴出血了。
顾明辰抱紧她，轻声道：“唤我一声。”
“哥哥？”小蛮声音有些颤抖。
顾明辰语气有些发狠的问道：“我是你的谁？除了顾侯，哥哥，你还该唤我什么？”
小蛮急中生智的唤道：“三郎！”
两人俱是沉默了良久，最终顾明辰把小蛮摁紧在怀里。
小蛮望着顾明辰问道：“哥哥，听过一首诗吗？书到今生读已迟。”
顾明辰愣了一下，眉心蹙了蹙，但没打断她的话。
小蛮深吸了口气，继续说道：“其实我还记得前一生的事……”
顾明辰心下一沉，他很害怕小蛮前一世有恋人，有家庭……所以才会念念不忘。
这样的两世深情，若是人家寻来了，他可怎么争的过？
所以顾明辰几乎是下意识的问道：“你前世嫁过人？”声音里都带了几分不安。
小蛮没想到他会关心这个，只老实的回道：“没有，我那一世是早夭……还没机会嫁人。”
顾明辰这才缓了缓口气，问道：“然后呢？”
“那是个很遥远的时代，和这里不太一样，女人也可以读书，而且学习的内容比较繁杂，什么都有涉略。”
小蛮羞怯不安道：“而这方面，属于生理知识，人人都会学一点……当然不会很详细。”
顾明辰整个人僵了僵，他真无法想像在学堂上讲这些！
小蛮回想起念书时的生活，眼眸里全是含笑的悠然。
顾明辰审视着她的表情，回想着两人相处的点点滴滴……虽然很匪夷所思，但他信了。
否则无法解释为什么小蛮会知道很多杂七杂八的事情，比如之前她找到那个土豆，连他都不知道能吃。
见顾明辰不出声，小蛮又望着他商量道：“这件事我只告诉过你，要为我保密呀，好不好？”
顾明辰没应承，只是抚着她的腰间散乱的长发，突然问道：“能给我讲讲你前世的记忆吗？”
小蛮望着顾明辰，有些疑惑的问道：“哥哥想知道什么？事情很杂乱，不知从何讲起呀。”
顾明辰垂了垂眼眸，他其实只是想听她说说话，便随口问道：“比如，你前世的父母，学业之类的……”
小蛮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了，但终归还是回了顾明辰的话。
“那一生，我母亲是个医女，小有名气的医女，我父亲是经商的，我年幼时，家中也算薄有资产。”
“但幸福的时光很短，我不到三岁的时候，我父亲就在外面养了三个女人，她们还会轮流登堂入室，给我母亲难堪。”
“母亲开始忍着，不想没有这个家，可能伤心总有攒够的一天，我六岁的时候，母亲带着我搬出了曾经属于我们的家。”
“然后母亲自己开了个药膳食坊，带着我过日子，后来不知道算不算混蛋总归该有报应，我略大一点的时候，这混蛋爹突然破产了。”
顾明辰有些疑惑的问道：“破产？”
小蛮迟疑了一瞬，猛然想起来这是泊来词，便解释道：“差不多类似于抄没家产了。”
顾明辰点了点头，望着小蛮问道：“后来呢？”
小蛮苦涩的笑了笑，轻声道：“后来就是人间不值得了，我母亲居然这时候主动跑去收留了混蛋爹，还卖掉了名下的房子，财物，去帮他还债！”
“原配夫妻，患难与共，倒也有情有义。”顾明辰随意的点评了一句。
小蛮冷笑了一声道：“只怕你想不到的在后面，这个混蛋是不会因为有情有义就会感动，或是改变的。他听说我母亲把债务背下来了，他就跟小情人跑了，说没脸面对我母亲。”
“我母亲因此大受打击，精神恍惚下，被马车给撞死了。之后，就把混蛋爹的那一笔巨额的债务，留给了我……”
“我那时候还小，起早贪黑的带着伙计们干了几年，好不容易还清了债务，就突然死了……可能是因为过于辛劳猝死的。”
这起承转合的太快，顾明辰都有些接不住话了。
小蛮望着他，带着几分自嘲的笑意，讥诮的问道：“惊不惊喜，意不意外？这就是我悲惨的上一生，很短暂，也没有什么太多值得留恋的一生。”
顾明辰沉默了很久，只是慢慢抚着她的长发。
最终，顾明辰轻声道：“小蛮，有些人注定是父母缘浅的，并不是所有亲人间的缘份，都是良好的。”
小蛮看着顾明辰没出声。
顾明辰突然反问小蛮道：“小蛮，你知道为什么杀人放火，我都不放在心上，却从来不曾强迫你吗？”
小蛮眨了眨眼眸，讨好的说道：“因为哥哥是个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