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蛮看了伏夫人一眼,真有些忍不了她的这份冷嘲热讽了,便带笑顶道:“夫人若是有何不满,可面禀顾侯。”
伏夫人冷哼了一声,没理会小蛮,牵着伏十七娘便要走。
反是伏十七娘走前,望着之前引路的紫衣侍婢道:“安柳,你好好照料这位姑娘。”
小蛮也没太在意伏夫人的态度,反正她就是真嫁给顾明辰了!
伏夫人也不算她的正经长辈,爱理就理,不理也行!
安柳给小蛮施了一礼,然后轻声道:“姑娘可要用些膳食?”
小蛮点了点头,她早上就饮了碗粥,又练了一个多时辰的剑,这会早就饿了。
安柳给小蛮送了两个菜,一个汤,还有几个馒头与米饭。
小蛮没敢多吃,怕肠胃不适,会拉肚子,那就麻烦了。
小蛮啃了两个馒头,喝了点清茶,便做罢了。
小蛮大致也知道婚俗,说是廿八日成婚,但廿七日就要开始准备了。
沐浴、净脸、祭祖、廿八日早上还要寅时起身盘发整妆,等待迎亲,然后这一天繁琐的仪式要从日出持续到黄昏。
还有,从廿七日沐浴以后,她就不能进食,也就是要饿一整天!
好在伏十七娘家中没有长辈,要不事更多。
小蛮做了不少心理准备,却万万没想到,廿七日这天她会起不来床。
廿七日晨间,小蛮整个人都晕沉无力,迷糊中似能听到有人在她床前对话,却又听不真切。
小蛮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着的道,容易下药的饭菜她都没动过一下。
馒头全是刚蒸好的,还带着热气,上面瞧着干干净净,也没有什么异味。
而且她吃过食物以后,也没有马上发作什么异状,直到睡着才出了情况。
这会她明明知道该起身了,却怎么也醒不过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小蛮感到自己被人抬动了起来,经了外间的凉风吹过,这才清明了几分。
小蛮隐约间听到抬动她的婆子正在叮嘱道:“小心着些,小心着些,怎么也是金尊玉贵的姑娘,可别伤着了。”
被移到床铺上以后,小蛮才听到一个女子的声音道:“好好照料,待她醒了,我再与她述话。”
又有一人应道:“夫人可真是心善,若是旁人,便一包药送她走了。”
夫人呵斥道:“胡说什么,这可是侯爷看中的人,待正式迎亲之后,还要以陪媵的名义把她送过去。”
一个婆子连连应道:“是是是,要不怎么说夫人心善呢。”
小蛮的意识已经渐渐恢复了,可眼睁不开,也说不出话,也动不了,全身都好像被重石压住了一般。
小蛮快急疯了,这样的虚弱无力,任人鱼肉,让她心慌,可她却连哭都哭不出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小蛮被人硬灌了几口冷酒,又辣又呛,她咳得眼泪都出来了,这才渐渐醒过了神。
小蛮一醒过来,居然第一眼看见的人是哭得眼眶发红的安柳。
小蛮冷眼看着安柳,她意识虽然清醒过来了,但因为长时间的昏厥,头痛的厉害,身子也泛软。
安柳哭哭泣泣的说道:“姑娘,你醒了?我们得快想办法逃呀。”
小蛮没有急着表态,反是冷着脸问道:“你们伏家想干什么?”
安柳急急的解释道:“不是我们想干什么,是族长家的嫡出姑娘,十四姑娘想要顶着我们家姑娘的名义嫁过去……”
小蛮微一愣神,大约想明白了这中间的阴差阳错。
想来是族长家看伏十七娘是个孤女,却有了这样一门显赫的婚事,便起了心思。
小蛮望着安柳道:“你是怎么进来的?”
“他们以为你是我家姑娘,所以才让我进来伺候,劝解……”
安柳解释着,却又有些慌乱的说道:“因是要迎亲,现在府外都被侯爷的亲兵围住了……”
“不过,我听沈婆子说,呆会等送嫁了十四姑娘,就过来送咱们一起上路。”
小蛮对这个安柳没多相信,只冷哼道:“既然如此,你为何不向侯爷的亲兵求助?”
安柳看小蛮似乎不急的样子,越发急切道:“现在这小院内外都被他们使人团团围住了,如何去求助……”
小蛮还是不动声色的看着安柳。
主要之前她意识全无的时候,这些人也没把她怎么样。
小蛮猜想,这伏家的人还是有些顾忌。
而且她近乎两天水米未进,根本也提不上劲做什么。
小蛮慢慢爬起身,刚着地,就脚下一个踉跄,不知道是因为饿狠了,还是因为刚才灌下去的冷酒有些上头……
看见小蛮还只穿着中衣,安柳在这屋里翻找了一番,从里面找出一套常服。
小蛮也没挑,直接把衣服穿戴好。
小蛮渴得十分难受,可是屋里的茶水,她怕下了药,也不敢喝。
她的发钗都遗留在之前的屋子里了,好在鸾鸟手环穿戴麻烦,她就一直没有拆下来。
正在这会功夫,屋门突然被推开了,一个妇人带着两个婆子,五个小厮走了进来。
安柳一看来人,便跪下道:“奴婢给肖夫人请安。”
肖夫人瞅了一眼小蛮,冷笑了一声道:“端得是个美貌的,难怪说十七娘要把你带去,可玩意儿就是玩意。”
小蛮头还很痛,思维有些缓慢,只是看着肖夫人,没有出声。
肖夫人又打量了小蛮片刻,终是缓缓道:“阿大。”
下面一个五大三粗的小厮,上前答话道:“奴在。”
肖夫人冷笑道:“你们也辛苦了,这两个丫头就赏给你们开荤了,还不快拖下去!”
两旁的小厮得了令,赶紧拉住安柳的两臂往外拖。
还有个小厮,跟着要上前拉扯小蛮。
小蛮这些天功夫也不是白练的,她虽然手脚发软,还是以极快的速度,把近身的这个小厮给踹开了。
但只这样一发力,小蛮就有些喘,她眯着眼道:“侯爷不会放过你的。”
这时候安柳已经死死抱住门口的柱子,吓得肝胆俱裂。
安柳痛哭流涕的叫嚷哭求道:“夫人,放过我吧,我什么也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