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哥儿这会还不到八个月,虽然能说一点简单话语,但复杂的话还是说不明白。
他一到小蛮手里,就委屈的把脸埋在母亲香软的怀里,然后嘤嘤告状一般的说道:“娘、娘……坏……”
或是因为说不明白,圆哥儿又急又恼,最后又‘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顾明辰这时候也解决完身上的一堆负累,他一出来就被圆哥儿的样子逗乐了。
圆哥儿睁着一双泪眼,看着亲爹没良心的在边上大笑出声,挥着手就对顾明辰表示不满的大叫了几声。
顾明辰看见圆哥儿这样子,笑的更欢了!
小蛮有些嗔怒的瞪了顾明辰一眼,没好气的说道:“你儿子哭了,你不哄哄?”
顾明辰好脾气的向圆哥儿伸出了双手,带笑道:“好,哄!”
圆哥儿可记仇了,怎么会理顾明辰?这亲爹可刚还在看他笑话呢。
圆哥儿愤怒的拍开了顾明辰的手,嘴里‘咿啊啊啊’的叫个不停,就是说不明白。
顾明辰越笑越欢的说道:“你看,让你笨吧,告状都说不清楚,哈哈!”
圆哥儿表情凝重了一瞬间,然后‘哇’的一声,又哭出来了。
小蛮真心疼了,对顾明辰没好气的说道:“你不能夸夸他,我们圆哥儿多聪明,才七个多月,就会说话了。”
圆哥儿趴的小蛮的怀里,似有感应的抽泣了一下,然后拧着小蛮的衣襟不放。
周姬坐在一侧看着他们小俩口带孩子的互动,不由笑道:“就是,巧哥儿比圆哥儿还大一个月,到现在还不会叫娘呢。”
之前小蛮便听顾明辰说过,周姬也在太和十一年七月初七生下了一个男孩。
这孩子的大名到现在还没定,因生在乞巧节,便取了个乳名叫巧哥儿。
一听到周姬提起小弟弟,小蛮不由也笑着问道:“巧哥儿呢?抱来我瞧瞧。”
周姬叹了一口气,无奈的说道:“被太皇太后抱去了……她年岁大了,喜欢孩子。”
小蛮把圆哥儿抱到周姬面前,小声问道:“他们两人长的像吗?”
周姬端详了一下,轻声道:“你养孩子养的好些,圆哥儿本来比巧哥儿小一个月,居然看着比巧哥儿要壮实多了……个子也高些。”
周姬声音温柔,圆哥儿慢慢被她吸引了注意力,不再抽泣,反是好奇的看着周姬。
周姬伸手抚了抚圆哥儿的脸颊,圆哥儿便对周姬展颜一笑。
周姬很是有种心满意足之感,轻叹道:“这孩子可真会长,好像取尽了你们夫妻的优点,眼睛型状像你,但笑起来的样子又像顾侯……有顾侯的风采,又多了几分你的亲和,比你们两人长的都好。”
听了这话,小蛮有些不愉快的说道:“娘亲,你这意思,我没有哥哥长的好看吗?”
周姬看了一眼小蛮,没有说话,但表情说明了一切……
景函琮在一侧不由自主笑了起来,望着周姬道:“阿柔,对孩子说话你要鼓励为主,婉转一些的好。”
顾明辰不喜欢被人夸好看,但此时听了她们母女的对话,却也无奈的笑了。
顾明辰向景函琮示意了一下,轻声道:“我还有些事,想向郡王请教。”
景函琮本来看到外孙,心情正大好,一听顾明辰的话,立时脸就黑了三度,他冷笑出声的说道:“今天这里没有郡王……我只想好好当外祖。”
顾明辰被下了面子,有了些许气恼,但也旋即反应过来是自己说错话了,只能又施了一礼道:“泰山大人!”
景函琮看着周姬与小蛮都有些紧张的望向他们两人,这才勉强笑了笑,应道:“走吧,去书房说。”
看见顾明辰跟着景函琮离去,周姬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消失了,她示意小蛮把圆哥儿交给侍女。
小蛮猜想周姬可能有什么话要与自己说,便把孩子给了宝珠,让她抱到一侧的回廊去休息。
小蛮见无人了,方轻声问道:“娘亲,你可有阿风,与阿霖的消息?”
周姬叹了一口气道:“他们两人之前在兖州,这次天子祭天,他们也会来。”
小蛮略有些惊喜的说道:“那太好了,我好久没见着他们了!”
周姬苦涩的笑了笑,轻声叮嘱道:“顾侯看着待你不错,可对你的家人却都如此冷漠……”
“他至今不能全然接受你的父亲,兄弟,也从无想要帮助他们的心思……”
“这样的感情,既自私也可怕,你万不要太过依靠他,否则一朝他变心了,你全无退路。”
周姬说到这里,微垂了一下眼眸,继续说道:“我和你父亲心中,顾侯从来不是理想的女婿人选。”
“可当时,他愿意为你出兵,你父亲很感动,而且事后,你全然是被他扣在手里的……”
“除了全力促成你们这段婚事,也没有更好的选择……但你自己应该明白,他对你或是真心实意,却不是全心全意。”
小蛮低垂着头,在树荫下,让周姬看不清她的神色,只能听到她轻声回应道:“每一段关系的相处方式都是不一样的……”
“他或许没有依你们期待的方式,也没有依照我向往的方式来对待我,但不代表他没有全心全意的喜欢我……”
周姬笑了笑,没有反驳,只轻声说道:“小蛮,娘亲不是要挑拨你们,只是害怕你受到伤害。”
小蛮点了点头,也没继续分辩什么。
周姬叹了一口气,对小蛮道:“还有一事,你要小心阿谨。”
小蛮不由抬头看向周姬……
周姬的闺名叫周柔,所以景函琮才会经常唤她阿柔。
而周姬的妹妹小周……闺名便是周谨。
周谨是穆帝的皇后,因为穆帝的离世,又不得朝臣的支持,早就退出了政治舞台……很多人甚至误会周谨已经病逝了。
小蛮不明白自己与周谨能有什么恩怨,只能好奇的问道:“娘亲,我与姨母从未见过……是出了什么事吗?”
周姬叹了一口气,轻声道:“她现在怨气很重,似乎只要能让我不痛快,她什么都干的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