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体已经烂的差不多了，白夙忍着恶心用手术刀切开剩下的一点点腐肉，一盏茶的功夫，白夙撑着晕乎乎的脑袋站起来，到旁边“呕”的一下吐出来。
整个人都是虚脱了的状态，她缓缓说道：“在心、肝、肾、骨髓中检出硅藻，硅藻的细胞壁具有很强的抗腐蚀能力，尸体腐败后，它仍完整存在。”
“但，这应该不是致命的，这具尸体后脑勺头盖骨上有一处破碎，应该是被重物砸伤，然后丢到水里造成溺水的假象。”
墨九言眼睛眯了眯，“所以，是他杀。”
“的确。”
“先回去吧。”受不了了，太恶心了。
白夙取下用肠子做的手套，随意丢在边上，那把解剖过尸体的手术刀也扔了，结果一抬头就看不见墨九言人影了，“……”
回到院里，白夙就叫了水，她再不洗个澡就要疯了。
阿玄真是的，我又不是法医，为什么要让我解剖尸体。
洗白白回来，就看见墨九言一个劲地灌水，仿佛只要水喝的多，就可以掩藏腹中那股恶心感。
瞧着她脸色还是有些不好，白夙心里突然一阵畅快，“学医好，这些东西看多了就没什么感觉了。”
墨九言看着白夙，似乎在说“你确定你对学医没什么误解”。
“有人来了。”白夙脸色突然一变，手中凭空一把镶着钻石的匕首，悄悄走到了门边。
墨九言眉头一皱，没说话。
门被推开，白夙反手把匕首刺过去，却是被一把扇子挡过去了。
这扇子有点眼熟。
墨九言思考着，连道：“自己人。”
白夙停手了，看到外面走进来的余涯，疑惑脱口而出：“阿玄，这人怎么和你长得有点像。”
她将匕首收好，“你姓叶？”
余涯脸色一僵，随后染开笑来，将门关好，“女相误会了，在下姓余，余涯。”
白夙也没有多想，笑嘻嘻地看墨九言，“阿玄，以前我觉得你长得没几个人比得上，现在看看，秒变大众脸。”
“果然，只有小仙女的美貌是不能复制的。”
墨九言看着洋洋得意的白夙，不知道为什么就想到了花孔雀，轻笑出了声，“你要点脸吧。”
“脸？”白夙兑到她面前，一双亮晶晶的桃花眼眨呀眨，“你说的是我这张滴粉搓酥、丰肌腻理、肤如凝脂、靡颜腻理、玉润冰清的脸吗？”
“是是是。”得，说不过她，懒得和她说话。
白夙转步坐到椅子上，一只手撑着脸，“看看，都怪我这张脸，阿玄都自言惭愧了，罪孽啊，罪孽啊。”
“小侯爷来的可顺利？”墨九言直接看向余涯。
余涯执扇拱手，“一路顺利。”
“这颐水郡不欢迎外人，现在白熙庭又要筹谋大事，诶，你怎么溜进来的？”白夙问道，语气中充满了好奇。
“许是在下运气好？”余涯笑着，摇着扇子真是个翩翩儒雅公子。
明明这么像的一张脸，怎么两个人散发出来的气度完全不一样？
白夙微微低下脑袋思考着。
“小侯爷坐。”墨九言伸出手请余涯坐下来。
不对，灵都没这号人啊，白夙眨着眼睛看着墨九言，像是要一个解释。
“前段日子我不是去了一趟天联吗？”墨九言不轻不重地敲了一下白夙的手，“他父亲是余非问老先生，这下知道了吧。”
白夙恍然大悟，“原来你就是那个受联皇打压，但名满幽都的平阳侯府小侯爷啊，哈哈，百闻不如一见。”
“女相，说笑。”这女相怎么就这么欠呢？
“然后呢？然后呢？”白夙摇着墨九言的手臂，一副“我要听八卦”的样子。
“然后，小侯爷任了正六品大理寺正，当然小侯爷很有本事，不过这么短的时间就提拔为了正五品大理寺丞。”墨九言将茶杯放下，又补充了句：“小侯爷是萧无寂的义弟。”
白夙：“……”感情你费了心思提拔人家，就是因为他是你男人的义弟。
余涯：“……”唉，小妹眼里只有萧无寂那个混蛋。
“小侯爷来说说灵都那起案子吧。”墨九言道。
余涯脸色变得严肃起来，不看还好，一看又像了墨九言一分，“灵都的那个案子确实诡异得很，像是背后有个人一直推动着，在下认为两件案子有相似点的原因，都是觉得背后之人是为了造势。”
“灵都那起连环杀人案，据说是因为什么天凤不满，虽然有被压下去，但还是有一些不好的言论，至于颐水郡的，殿下和女相一定清楚。”
墨九言缓缓点了点头，“小侯爷觉得背后之人是谁？”
“在下觉得，两起案子虽有相似，但背后之人不会是同一个，至于灵都的那起是谁干的，恕在下还没有思路。”
“灵都那边死的人可有什么奇怪之处？”白夙问。
“嗯，有，死者不论男女老少，胖瘦矮丑，三年间，第一年死一个，第二年死两个，第三年死三个，死者分别为年轻男子两名，白发老妇一名，中年男子两名，童子一名，如今是第四年，已经死了一对不过一岁的龙凤胎了。”
“死者身上无伤痕，额头均有一只画工精细的凤凰。”
墨九言听到，心猛地一慌，杯子被仓惶的动作打翻了，“你刚刚说什么？”
“凤凰？”
“不是，第五年。”
“龙凤胎。”说完，余涯也意识到不对了，这明晃晃的挑衅暗示。
墨九言身上寒气乍起，手紧紧握起，“向我宣战，呵。”
白夙见墨九言情绪不对，连忙握住她的手，“孩子在灵都太女府，防卫森严，再不济还有萧无寂看着，不会出事的。”
“我知道。”
白夙分析着，“我觉得这件事应该不是裘垸做出来的，这背后之人明显是和整个天权有仇，凤凰印记，难道是仪凤存活之人？”
“不可能！”余涯微微失态，第一时间反驳了。
他现在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小妹误会仪凤，不能让小妹误会自己。
是了，即使现在余涯还只是认为自己是仪凤的人。
投向天权，不过是因为小妹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