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窄的空间里，墨九言目光沉沉地看着地上的尸体，以及地上用血写得赎罪书，什么时候靠什么手段杀了什么人，写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困扰多年的灵都连环杀人案就这么破了，余涯被提拔为大理寺少卿。
出来的时候，墨九言感受着刺眼的光芒，却只觉得全身泛着冷意，白夙察觉到了她情绪不对，“阿玄，你怎么了？”
案子破了，不高兴吗？
“你当真觉得里面死的那个，是真正的杀人凶手吗？”
“难道不是吗？”白夙反问。
拍着墨九言的肩膀，“虽然杀人的原因有些不可思议，只是单纯的想杀人，但还是存在他心理问题，有着严重的社会反人格情况。”
墨九言看着白夙，眼里一团浓墨，似乎有化不开的情绪，“你当真觉得一个社会反人格的人，会自杀还写赎罪书吗？”
“这个，不排除他有厌世情绪的情况。”白夙握住墨九言的手，淡淡笑着，“不管真相如何，我们现在都不应该再思考这件事了。”
“至少，背后之人想引起恐慌，还有栽赃给仪凤的计划算是打乱了。”
墨九言点了点头，夙说的对，这一仗也不能完完全全算是败了。
沐王府
墨九言和白夙刚进去就听见哭闹声，一看，果不其然是沐王妃，像泼妇一样，披头散发的样子，好不崩溃。
“我的女儿啊，她才那么小！”沐王妃死死的盯着沐禾，突然朝她扑过去，“都是你，都是你，要不是因为你这个贱蹄子、灾星，我的棠儿怎么会就这么没了……”
沐禾冷漠麻木地看着沐王妃，还没被她扑到，沐禾身后的千颐就把她用力推开，不让她伤到沐禾半分。
但今天沐王妃显然是受到了天大的打击，使劲往千颐身上一推，“滚，你个小贱人，不过是墨九言身边的一条狗，怎么敢推本王妃。”
就算千颐再讨厌面前这个人，也知道她是沐王府的王妃，尊卑有序，不能抵抗。
她硬生生地被沐王妃紧紧掐着，一声不吭。
这种痛，对她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住手。”墨九言走过来，把沐王妃的手狠狠的一甩，阴沉沉地看着沐王妃，身上的寒意似乎要把人冻死，“本殿的人还轮不到你管。”
沐王妃被甩到了地上，散乱的头发下有一丝怨毒，不过马上被掩盖掉了，刚抬头就看见墨九言溢开浓墨的眼睛，心有余悸。
“殿下这是什么意思？”
“本殿看你刚失爱女，本不想追究，但你千不该万不该，把火撒到本殿的人头上。”
沐王妃不敢在墨九言面前放肆，狠狠的瞪了一眼沐禾和千颐，垂下头慢慢爬起来说道：“殿下恕罪。”
“杀害沐小姐的凶手已经伏法了，是一个戏子，证据确凿。”墨九言低下头理着自己的袖子，极其漫不经心的态度。
“本宫知道了。”
什么凶手，就是你们，就是你们害死了我的棠儿。
白夙一看她这个样子，就知道她心里怎么骂我们的了，嗤笑一声，道：“罪有应得罢了，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沐王妃猛地抬起头，死死的盯着白夙，“女相，棠儿已经没了，说这些是不是太过分了，她还那么小。”
“对，就你的女儿小，就你的女儿该千娇万宠，被她害死的那些人哪个不小，哪个不是父母手掌心的宝。”白夙情绪微微激动，想到了前世那暗无天日的日子。
她恨透了那些视无辜人命为草芥的人。
“夙。”墨九言拉住白夙的手，微微摇头。
这种时候收拾沐王妃，恐遭人非议。
白夙闭上眼，不过一瞬间的事，就恢复到了平常，“沐王妃好自为之。”
沐王妃像是失了魂一样站在那里，脑海里浮现出白夙的那句话，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忽的，她捏紧了拳头，一群贱民蝼蚁而已，哪能和我的棠儿相比。
就算棠儿性子骄纵跋扈一些又如何，她是沐王妃的小姐，本就是天之骄女。
没遇到墨九言之前，沐禾就是一个小可怜，没有母亲关照，没有父亲疼爱，但遇到墨九言之后，沐王府没人敢明面上欺负她。
住的地方也换成了比较大的院子，一进去，就看见种满了淡紫色的野花，散着淡淡的花香。
但不管有什么阴谋诡计，这些都不用沐禾操心，墨九言从九玄阁里给了她四个丫鬟，武功高强，叫书画的跟着白夙学了一会儿，会一点医术。
沐禾接过书棋手里的花洒，心不在焉地浇着花。
想着几天前还见过的人，突然变成了一具尸体，听说死状还特别惨烈，心里莫名的有些不是滋味。
以往这个人是欺负她欺负最多的，都是明面上的，沐王妃看重面子，不会当着很多人的面欺负自己。
“在想什么呢？”
她身后贴上来一具身体，将她整个人围在怀里，熟悉的香味一下子窜进沐禾鼻子里。
“风浔尘？”沐禾声音微微发颤，他怎么来了？
院子里的人都没发现吗？
风浔尘弯唇一笑，非常愉快地说：“小禾儿院里的丫鬟都被我迷晕了，小禾儿就别想着叫了。”
“你……”沐禾挣脱开，红着小脸严肃地看着风浔尘，声音也带了和墨九言相像的几分冷意，“你怎么可以随随便便进到我的院子里。”
“我错了。”风浔尘果断认错，又把她扯到自己怀里，对着她的耳朵吐气，“小禾儿别生气了，爷错了。”
“放开。”沐禾冷冰冰地说。
哼，我才不原谅你呢！
“小禾儿这么狠心啊。”风浔尘笑着，本就艳丽的容颜更加让人着迷，尤其是那双惑人心神的缱绻桃花眼，满含爱意。
他小心翼翼地将沐禾的碎发别到耳后，措不及防地吻上了她的又软又甜的唇瓣，辗转反侧。
环住她的细腰，免得他心心念念的人儿因为腿软站不稳，“小禾儿，我错了，真的错了，我不是故意那么说的，我是有苦衷的。”
话落，沐禾狠狠的把他推开，顺手甩了他一巴掌，格外清晰。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