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无寂端来了醒酒汤,墨九言还是躺在床上睡着,喝了酒的原因,脸上红扑扑的。
他把她扶起来,柔声说道:“言言,起来喝醒酒汤了。”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一条缝,看到那张熟悉的脸,立马笑起来,手拍在他脸上使劲地揉,“萧无寂!”
“嗯?”
她确实醉的不轻,往常那双锐利带着冷意的眼睛此时也迷离飘渺,似一潭深不可见的泉水,让人看不透,白皙的脸颊微微染上红晕,原本整整齐齐的发丝也零零散散的飘落,褪去了原先一尘不染的气质,反倒加上了些让人欲罢不能的感觉,更想靠近她。
所谓“绯红双颊,眉目起波澜”。
“乖,喝掉。”萧无寂把醒酒汤递到她嘴边,小心翼翼地喂着,拿着干净的帕子轻柔地擦着溢出来的水渍。
“难闻。”墨九言推开已经喝完了的碗,满脸嫌弃。
“好好好,下次不喝了。”萧无寂声音里充满了纵容。
他自私地想要把现在的她关起来,没有任何人配见到她这副样子,她醉酒的样子只能他一个人看到。
他似无奈地在墨九言耳边轻声说道:“言言,你要乖。”
不然,我会把看到你的人一个一个杀掉。
“乖?”墨九言歪了歪脑袋,似乎听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算了,乖,再睡一会儿。”萧无寂替她盖好被子,侧卧在她旁边,深邃的眼睛紧紧盯着她。
“不要。”墨九言拍开他的手坐起来,眼睛里氲着雾气,头直直地撞在萧无寂肚子上,“萧无寂,哥哥不理我了……”
没有梦到他。
今天还是没有梦到他。
哥哥还是不愿意原谅阿言。
萧无寂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心疼地摸着墨九言的脑袋,“没有,他不是不原谅言言,他只是太忙了,他最疼言言了,不会不理言言的。”
这么多年,他的死,顾老将军远驻边境,顾小将军代兄征战,一大家子都为她而活,她心里应该不仅仅是愧疚了。
他低下脑袋,看着墨九言眼睫毛上沾着泪珠,呼吸平缓的睡着了,松了一口气。
言言,顾清风他从来都没有怪过你……
午后过了些时候,墨九言才醒过来,白夙的醒酒汤一向管用,她没感觉哪里不舒服。
“哟,醒了。”白夙靠在门槛上,迎着光看着墨九言。
“嗯。”墨九言起身理了理衣服,“萧无寂呢?”
我记得他好像来过。
“还记得自己说过什么,干过什么吗?”白夙露出玩味的笑容,啧啧啧,少见啊,阿玄可怜兮兮地和她说“我胃疼”。
哈哈哈。
墨九言脸上露出些许迷茫,皇太女殿下自信地认为,自己就算是醉了酒,也是不哭不闹的。
“什么?”
“不记得了。”白夙翻了一个白眼,“不记得了还知道萧无寂来过。”
“干嘛,羡慕啊。”
“羡慕什么?”白夙非常不能理解。
男人,我又不是没有。
墨九言挑了挑眉,“羡慕我和他心有灵犀。”
“切——”小仙女稀罕哦!
“墨怡那边什么情况?”墨九言问。
“和往年一样呗,在公主府里办了一个小型的宴会,一大群官家小姐在一起,吵得很。”白夙说道。
“走吧。”
“这么早?”
“去送了礼就走。”墨九言披上玄黑色暗纹外衣,解释道:“今天晚上顾老将军要赶回灵都,我要去接他。”
白夙一拍脑袋,“难怪。”
大公主墨怡,乃是丽嫔所生,后宫当中就属丽嫔不争不吵,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生出来的大公主也被养成了这样。
墨怡十六岁的时候嫁给了当时的一个世袭伯爷,是当时有名的才子,平时就喜欢饮酒作诗。
如今墨怡二十四岁,生了一子一女,逍遥伯后院无人,墨怡嫁给了他,这么多年倒也过得舒服。
权皇看在丽嫔还算安分守己的份上,对墨怡没有那么苛刻,该给的都给了,出嫁前封了“舒惠”的封号。
公主府很大,夫妻两人都喜欢弄些花花草草,后花园弄的特别大,一群官家小姐在那里谈天说笑,好不惬意。
坐在亭子里的有一个穿着鲜艳颜色的衣服的小姐,长得是弱柳扶风,一点也撑不起这样的衣服,她就是和余非问他们一起来天权的余萱柔。
因为水土不服的原因,余萱柔一来天权就病倒了,这么多个月一直在府里静养,才调理过来了一些。
本来今天余非问不想让她来大公主生辰宴的,但余萱柔一直苦闹,好歹是养了这么多年,纵使之前有些失望,但总归是同意了。
不得不说,余萱柔当真是厉害,不过来了一会儿,就和年梦和裘漾结成了塑料姐妹花。
余萱柔指着不远处,拿着算盘的女子问:“姐姐们,那位小姐是谁啊?”
裘漾像是极其看不惯她,重重的哼了一声,“她啊,叫年纪岚。”
余萱柔用丝帕捂着嘴巴,“难道是梦姐姐的姐妹。”
“才不是。”年梦露出恶心的表情,“我爹爹可是年国公,年贵妃是我姑姑,她不过就是一个普通臣子的女儿。”
年太师被她说成普通臣子,也真是自信,按资历来看,那什么一点实权都没有的年国公,哪里比得上年太师。
“哦,原来是这样。”余萱柔在自己心里记下了,那个年纪岚可以不用相处。
不过更让余萱柔奇怪的是,来参加大公主生辰宴的小姐,穿的都特别素,就连大公主也只是简单穿了一件月白色的长裙。
也不知道为什么,不过她不敢问,生怕得罪了谁。
穿着大红色裙子的余萱柔显得格外突兀。
沐禾悄悄和年纪岚说话,“年姐姐,那位小姐怎么回事,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敢穿成这样,也太嚣张了。
年纪岚顺着沐禾说的方向看过去,看到余萱柔高傲地看了她一眼,像是在看什么垃圾。
坐在年梦和裘漾那两个疯狗身边很骄傲吗?
年大小姐非常不能理解。
年纪岚:“……”女相说这种人叫什么来着,哦,对了,神经病。
她轻轻拍了拍沐禾的手,“别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