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墨九言正在那里处理折子，听到脚步声，就抬起头来，淡淡的看了一眼行云和他身后的侍从。
他是精心打扮过了，但脸上还是戴着面具，似乎是怕面前这个人看到他的脸。
“为什么戴面具？”墨九言淡淡地问，但淡漠的眼神压过去，好像在他肩上压下了千斤重。
当然是怕姐姐你看到我的脸，就会想起我骗你的事了，虽然姐姐很有可能已经忘了那个小太监了。
侍从垂着头替行云作了回答，“十皇子之前不慎弄伤了脸，怕殿下看了不喜。”
“无妨。”墨九言看到他眼里的怯怯，缓缓吐了一口气，“罢了，你若想戴着，便戴着吧。”
左右在太女府也翻不出什么大浪。
“现在可以把那条红绳给本殿了吧。”墨九言说道，那是哥哥的东西，只能在我手上。
行云垂了垂眸，掩住眼里的失落，慢慢的把手上的红绳取下来，走上前递给她，姐姐要的东西，行云会一样一样取回来给姐姐的。
墨九言拿起那根红绳，现在的她已经没有昨晚的暴怒，平静淡然，尽管看到那条红绳的时候，心里还是有了一点波澜，但面上完全不露。
“你和他什么关系？”
想起来行云不会说话，墨九言又补充了一句，“会写字吗？”
行云点了点头，在墨九言拿过来的纸上写下了一个“云”字。
姐姐，你看到这个字，还会想起我吗？
云？
记忆里那块已经很模糊的记忆再次跳了出来，墨九言微微诧异地抬起头，眼前这双眼睛与记忆里的那双慢慢重合。
同样的干净、清澈，又对她充满了依赖。
“你是小云？”南月的十皇子？
所以他当年出现在死亡禁地，到底是真的有人害他，还是带着什么目的的！
一时间，墨九言周身的气息变得冰冷刺骨，“你当年出现在那里，是谁指使的。”
南月的人，她恨之入骨。
行云眼里满是受伤，姐姐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要怀疑我，姐姐以前不是很喜欢小云的吗？
要是以前，墨九言当然会对这个捡到的弟弟好，但……毕竟现在已经不一样了。
没人指使。
行云委屈的写下这四个字，眼睛里都蓄满了泪水，伸出一个小指头，不停地勾着墨九言的袖子，不停地摇头，姐姐，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似乎是委屈极了，行云喉咙里发出嘶哑的哭声，像一只刚出生的小兽，一直在寻求母亲的安慰。
“好了。”墨九言皱了一下眉头，看到他这副样子的那一瞬间，她确实有一点心软了。
可一想到，哥哥护在自己前面万箭穿心的场面，她的眼睛立马变得冰冷无情，甚至还带着浓浓的杀气。
姐姐……
“先带良夫下去。”她或许应该好好想想，好好查查，好好查查当初这个漏网之鱼。
姐姐好像真的生气了。
行云最后看了墨九言一眼，只能落寞的一步一步走出去，即便这个时候，他还是期待着，他的姐姐可以叫住他。
“千茶。”墨九言叫了一声。
千茶进来了，“殿下有什么事吩咐？”
“去好好查查南月的十皇子，尤其是他小时候的事。”
千茶微微诧异，殿下什么时候对一个陌生人这么好奇了，“是，殿下。”
“等等。”
“殿下？”
“去把女相请过来。”
“是。”
“等等。”千茶第二次停住了脚步，怎么感觉今天殿下有些不对劲。
难不成昨天晚上摄政王没有伺候好殿下？
“罢了，本殿亲自去一趟女相府。”
“是。”
女相府，一进去就可以闻到浓浓的药草香，慢慢抚平墨九言心中的烦躁。
“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白夙笑盈盈地走过来，手里还抱着一个干净的小罐子。
“有些事和你说。”墨九言道。
“怎么了，感觉你今天不对劲啊。”白夙把小罐子放在桌子上，然后给墨九言倒了一杯茶，“说说看。”
“南月的十皇子是当年那个孩子。”墨九言说道。
“什么！”白夙一惊，“那个十皇子就是小云。”
墨九言点了点头，“夙，你说会不会这就是南月一个陷阱，把他留在我们身边，只是为了打探消息。”
“阿玄……”
“如果我当初没有把他带回去，是不是哥哥就不会……遇害了。”墨九言眼里出现了几分迷茫。
哥哥果然还是因为我才死的吗？
“阿玄，你不要把什么责任都推到自己身上。”白夙抓住墨九言的手，“墨九言，你没那么伟大，不要以为什么事情都是因为自己。”
“是吗？”墨九言微微失神，一滴泪珠毫无征兆地掉了下来。
“阿玄，少将军只希望你好好活着，你忘了吗，他希望你还是那个无忧无虑的小公主。”
“可是，永远回不去了。”墨九言轻笑了一声，“永远回不去了……”
我明明那么努力了，为什么还是保护不了哥哥？
“好了阿玄，你还有小仙女啊，你还有萧无寂，还有那么多需要你的人。”白夙站起来，“我认识的墨九言，永远不会倒下，永远不会。”
在我们心里，你是神的存在。
“我知道。”墨九言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又恢复成那副无坚不摧的样子，“所以，我永远不会倒下。”
我还有你们，我不会倒下。
“行了，说出来怪肉麻的，说说，最近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暂时没有，我相信小仙女一定可以找到解药的。”
“那当然，我是谁啊，我可是小仙女，小仙女要救的人，还没有被阎王爷抢去的道理。”
“最近裘垸有行动了。”
“什么行动？”白夙非常感兴趣的问。
“相爱相杀的行动。”
“咦，真恶心，不过干得漂亮，他开始对付黄杰了，这样一来，晋察都就可以插上我们的人了。”离小仙女退休的那一天又近了。
墨九言不予否认，“黄杰一倒，就可以好好算算九玄阁叛徒的事了。”
敢背叛我的人，就要做好生不如死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