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
沙哑难听粗糙的声音响起，墨九言慢慢睁开眼睛，看到了一张面容枯槁的脸，她的脸不像是长出来的，更像是贴上去的树皮，行动缓慢，倒是和外面的傀儡死士有相似之处。
但更令墨九言惊讶的却是，她那张脸，竟然和卖糕点的老婆婆一模一样，只不过在买糕点的时候，那张脸更加真实一些。
“原来是你啊。”墨九言眼睛微微眯起来，落白的人竟然在她眼皮底下蛰伏了这么长时间。
不久前，他们四个人本来已经找到了一个地方暂作休息，没想到，遭遇了埋伏。
一群傀儡死士围攻他们，墨九言为了保护他们，让白夙带着齐暖暖先逃出去，自己就被傀儡死士抓走了。
至于萧无寂，不知道到了何处，亦不知是否平安。
“墨九言，天权的皇太女殿下，看来也不如传闻说的那样，宁愿自己被抓住，也要助别人逃走，难不成还指望着搬救兵来救你。”老婆婆的笑声像干裂的树皮，难听得很。
“婆婆也真是厉害，蛰伏了这么多年竟然没有一个人识破。”墨九言被下了软骨散，还被绑在柱子上，浑身无力，说出的声音也是有气无力的。
这是一个很大的山洞，只点了一盏油灯，昏暗潮湿，空气中还散发着一股浓浓的药味和腐烂的血腥味，很容易让墨九言想到那段不好的记忆。
她舔了舔干裂的嘴唇，黑暗中完全不需要掩盖眼里凶兽一般的危险，这味道，真的让人讨厌得很呢！
老婆婆坐在石椅上，拿一只朱砂笔在裁剪好的黄纸上画诡异的图案，头也不抬一下，“老妪劝你不要白费力气，这软骨散是老妪特制的，就算你再厉害也无计可施，你现在应该只感觉到全身无力，甚至是昏昏欲睡吧。”
这说的还真没有错。
墨九言轻轻笑了一声，牙齿直接狠狠的咬在舌尖上，全身感受着这刺痛，以及口腔漫开的血腥味。
她的瞳色开始变成了血红色，在贴满诡异符纸的山洞里显得格外诡异。
难得对一个不相干的人释放善意，没想到竟然是一个演了这么多年戏的人……真的，很不爽呢！
老婆婆还在那里画着符，或许是对自己的软骨散太过自信，亦或是觉得墨九言并不像传说之中的那么难对付，她没有注意到周围散发开的危险气息，一个人在那里絮絮叨叨。
“本来老妪是没想动你的，但最近的试炼都太失败了，老妪想着，那一定是一个非常完美的试验品。”
墨九言眼里的危险气息更浓了，他最讨厌的，就是被人称作是试验品！
“其实老妪和你们说的都是真的，我家老头子早死了，不过不是因为流民，而是因为仪凤，要不是仪凤突然攻打落白，他怎么会落了一个五马分尸的下场！”老婆婆眼里透着浓浓的怨恨。
“这是你们落白咎由自取。”墨九言语气嘲讽极了，落白不过是自取灭亡，怎么就变成了仪凤的错了。
“你住口！明明是仪凤的错！都是仪凤的错！我要报复你们所有人！在落白和仪凤这片土地的所有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一个都不会！哈哈哈……我要报复你们所有人。”
我要让这片土地成为人间炼狱，既然这片土地不能包容他，那就毁灭吧。
真是个疯子，落白的人都是疯子！
老婆婆走到墨九言旁边，尖锐的指甲轻轻划过墨九言的脸，“你那个心上人是仪凤的亡国太子吧，你猜猜，他现在在哪里，哈哈哈……”
墨九言目光一寸一寸冷下去，下一秒，她的手直接掐住了老婆婆的脖子，“你敢动他！”
脖子上的肌肤更加明显，就是粗糙的树皮，墨九言眼里流露出厌恶的神色，“你说说，你们落白要是有自知之明，安安心心地躲在哪个犄角旮旯，不要出来蹦跶，本殿大可以绕饶你们一命，你们怎么就这么不知足呢？”
老婆婆眼睛里充满了不可思议和惊恐，努力顺着掐在自己脖子的手看过去，一滴一滴的鲜血顺着墨九言掉了一层皮的手腕落下。
墨九言低下头，看着另一只手上的银针，本来想慢慢开锁，慢慢和她玩的，可有些人，就喜欢自掘坟墓。
“你……软骨散，你不是……中了软骨散吗？”老婆婆非常不解，不能理解也不接受，她的软骨散竟然一点用处都没有。
“是啊，中了你的软骨散。”墨九言嗤笑了一声，“抓人之前，也不打听清楚，就你这水平，呵，连夙的三分之一都不到。”
老婆婆在努力的挣扎着，声音也变得尖利，“怎么可能！”
那小妮子不是连冰封之毒都解不了吗！
墨九言看出了她想说什么，心里觉得更好笑了，“你就是我师父说的那个给我解了冰封之毒的，神医？”
“就因为这个，你就觉得自己天下第一了，呵。”
墨九言松开手，一脚踹在她的肚子上，把她踩在地上，眼神冰冷危险，“萧无寂在哪里？”
可能真的是一个怪物吧，即便是这样，老婆婆还是一点变化都没有，就像是感受不到痛苦，真真正正的一个傀儡。
让人非常的不爽呢。
“墨九言，你就等着你的心上人死在你的面前吧，哈哈哈……”老婆婆肆无忌惮的大笑起来。
尔等凡人，怎么可能对付的了我，这一次不过是一个意外。
墨九言垂下的手慢慢握紧，她说的没错，对付不了她，也找不到萧无寂……
萧无寂，你一定要等着我。
这时，山洞口出现了一个人，穿着月牙白色的长袍，随着外面透进来的一点光亮，熠熠生光。
墨九言看着一个身影，总觉得异常的熟悉，下一刻，她就知道为什么熟悉了。“慕容澈？”
“是我，殿下。”慕容澈的声音带了一点点的庆幸，一点点的窃喜，以及浓浓的眷恋。
“你怎么在这里？”墨九言声音里带着淡淡的怀疑，任谁在这种时候看到熟人都会怀疑的。
“殿下忘了吗……澈看到殿下发的信号弹了。”慕容澈唇角微微勾起,漾出好看的弧度，他看着她，目光温柔专注,周围都被温柔了。
让人有些招架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