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不知道，但小仙女是清清楚楚的感觉到了，假装晕倒在那里的墨九言，脆弱的睫毛微颤，呼吸声有些急促，整个身体已经达到一种紧绷的状态了。
就在白夙以为她还可以再坚持一会儿的时候，墨九言已经坐起来了，眼睛变成了骇人的血红色，好像一只随时可以挣脱开束缚的凶兽，随时都可以扑上去狠狠的咬住敌人的脖子。
裘垸看到墨九言清醒过来，先是一愣，随后笑了起来，“女相果然厉害。”
醒来也好，醒过来了可以一起收拾了。
“裘垸，龙有逆鳞，触者必死!凤有虚颈，犯者必亡！你不该把注意打到顾家人头上的。”墨九言慢慢站起来。
她的脑袋还是没有抬起来，一直垂在那里，刚刚好让人看不清她脸上的狰狞可怖。
周身笼罩着一种名为毁灭的气息，稍稍碰到，好像就会万劫不复了。
莫名的，裘垸心底有些发怵，他不想承认自己确确实实怕了，但他现在只想快点结束一切，
尤其是这个墨九言，绝对不可以继续存活在这个世界上，不能再有机会让她成长起来。
他的手臂抬起来，想让他早就收买好的禁卫军进来，可等了好久。等到他触碰到了墨九言那双象征着死亡的血红瞳孔。
好像一切都成了笑话。
裘垸只觉得现在浑身血液凝固住了，这段时间有些奇怪不能理解的东西在这一瞬间突然就得到了解释。
“你，故意的。”裘垸的声音开始发颤了，此时此刻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就是一场局，一场专门为他设的局。
这段时间他在各处耀武扬威，而这群人就跟在后面，像看傻子一样的看着他，耻辱，不甘，害怕，后悔一股脑的全涌上来，气血翻涌的同时他感觉自己呼吸不畅。
从高处坠落，会要了他的命。
“你该死！”墨九言如毒蛇般猩红的眼睛死死盯着裘垸，他的身体好像不受控制，脖子直接飞到了墨九言曲起来的手掌里。
脆弱的脖颈，现在只要墨九言微微一用力，裘垸就根本没有反抗之力，口吐白沫，溢出鲜血，就这么消失在世间。
裘垸现在的眼睛睁得很大，他不明白，为什么墨九言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武功更进一步了，连他，都毫无招架之力了。
“不甘心啊，不甘心自己做了这么多准备就为了今天，却到最后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呵呵。”
此时此刻，在裘垸的耳中，这一阵低笑，就好像是把他送往地狱的声音，一声一声的，似乎在嘲笑他的不自量力。
他感觉到自己脖子那里的那只手不断收紧，却始终没有危及他的性命，他可不认为墨九言会舍不得他死。
“放心，我还不会让你死，你说说，你害了哥哥，害了顾家，不把你绑在哥哥坟前给哥哥磕一天的头怎么可以，嗯？”
带着血腥味的微风拂过，如同噩梦一般的声音深深的刻入裘垸脑海里，“伤害哥哥的人，我会让他们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真希望你可以多撑一段时间。”
墨九言眼睛里有一块地方闪烁着，不知道是难忍的泪花，还是……
“阿玄，小心！”
“言言！”
“呵。”轻轻一声笑，想从我手里抢人，也不问问我答不答应，简直是不自量力。
墨九言袖子里的匕首已经要迎上那突然出现的一把剑了。
没想到，下一秒，一个人挡在了她的面前，喷出的鲜血溅得她满脸都是，她瞳孔猛的一缩。
松开裘垸的那只手反手就是一掌打了过去。
“哐啷当。”是匕首落地的声音。
墨九言接住了那个即将倒下的瘦小身躯，一颗泪珠重重地砸在地上，声音撕裂颤抖，“小云！”
这人还是如初见的时候一样瘦小，像是太女府亏待了他一般，可她不知，行云是为了他的姐姐才回来天权的，他的姐姐不在，他又怎么会吃得下饭。
生命力在流失，行云脸上的笑容却越来越大，他的嘴巴动着，不断溢出鲜血，但根本发不出什么声音。
他似乎很高兴。
因为他用了最残酷的方式，在他心心念念的姐姐心上留下重重的一笔。
他觉得划算极了，以前的姐姐从来不会多看他一眼的。
在姐姐心里永远存在着，多美好的事情啊。
行云的手一直在摇着，胸口的鲜血不断扩大侵染的范围，墨九言眼前已经模糊了，说话的声音都有些不清楚，“知道，我知道，你没有，你没有骗姐姐，没有骗，没有害，你没有……”
对啊姐姐，行云根本就没有做什么坏事，行云是为了姐姐才来的，为什么姐姐之前不相信呢？
不过好了，姐姐现在相信了。
他的脑袋有些撑不住了，模模糊糊之中，他准确无误地看到了那抹可能要占据姐姐一辈子的身影。
他朝那个身影笑了，一个挑衅的笑你看，萧无寂，我没输，我没有输给你，往后余生，姐姐都会记住我了，都会记得有个人曾经为她挡了一剑。
我，没有输。
姐姐，一定要好好记住行云，要是忘记了，行云会不开心的，会非常不开心的。
姐姐，下辈子，你答应的事情一定要做到了，要行云做姐姐的童养夫，姐姐的未婚夫，姐姐的丈夫……
“小云，小云！”对了，找小仙女，小仙女可以救他，找小仙女，“夙，夙，快来看看，快来给他看看……”
怎么会这样，明明之前还好好的，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老天爷，我究竟做错了什么，你要把我身边的人一个一个收走。
“阿玄……节哀……”白夙眼睛也有些红，如果，如果早一点发现就好了，如果……只是，没有如果了。
“呵呵呵……”墨九言满是鲜血的水覆盖住自己的脸，“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要不是我太自负了，我以为我可以接住的，我以为不会有事的，我以为一切都在自己掌控之中的……天大的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