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晚上的闹剧,却根本没有影响到一个地方,那个地方就是宫里偏僻的清落宫,墨清扬已经坐在这里很久了,久到他的眼睛已经有些变红了,干裂的难受。
他微微抬起头,看着慢慢照射在地上的光线,干裂的嘴唇抿了抿,应该已经结束了吧。
一个人从外面的墙壁翻进来,悄无声息地走到墨清扬身边,指尖轻轻按压在他的太阳穴上,“不想知道是谁赢了吗?”
“谁赢了?”看似随意的一问,但莞潇潇清清楚楚的看到他的手微微握紧了一些,他还是紧张害怕了。
说什么不在意,只不过是一直在心里压抑着自己的感情,这么多年的感情,他应该还是在意的。
“殿下赢了。”莞潇潇很轻松地说出这个结果,顺带着像是庆幸地吐了一口气。
“潇潇,不管是谁赢了,都不影响我们的计划不是吗?”墨清扬转过自己的脑袋,刚刚好看到莞潇潇脸上一闪而逝的笑容。
“说的是。”
“而且这不也是我们早该想到的,潇潇,裘垸倒了,我们也该有所行动了。”
莞潇潇定定看着墨清扬,她想问他,为什么这么急,为什么不再等等,为什么一定要追求那种东西,但……
“好,潇潇会一直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潇潇,谢谢。”
莞潇潇想换一个话题,“对了,南月十皇子死了。”八壹中文網
墨清扬这才有一点情绪变化,“怎么死的?”
毕竟和他还算一个合作伙伴,他也还不想这么早失去。
“为殿下挡剑死的。”
“挡剑!”墨清扬的手紧紧抓着自己的衣服,心绪有些不稳,“是裘垸的人,她,她没事吧。”
“殿下没事,有事的是那个一直爱慕着殿下的十皇子。”
墨清扬低头笑了,泛白的指尖死死扣在椅子的靠手那里,“他还真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什么都给他算计好了。”
“什么意思?”
墨清扬慢慢站起来,目光似乎已经放远了,“潇潇,你老是说敬佩墨九言,那你可知,自从顾清风死了之后,墨九言再也不会让任何一个人挡在她前面……如此,那一剑,墨九言早就算好可以接住的。”
“可……”既然如此,他又何必执意去挡剑。
“在萧无寂出现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没有机会了,但他不甘心啊,他想在墨九言心里留下一个位置,所以,他用了一个最疯狂的法子。”
墨清扬看向似乎有些不能接受事实的莞潇潇,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点在她额头上,“以墨九言的本事,早晚都可以查出他做的那些事,与其到那个时候让墨九言厌恶他,倒不如提前在她心里留下一个不一样的回忆,那么他所做过的一切就都成了过往云烟。”
“对于恩情,墨九言记得比谁都深。”
这一次,连墨清扬都忍不住给行云鼓掌,他这个疯子,竟然连自己的死都可以这么利用。
莞潇潇垂下脑袋,“他这样做,无疑是飞蛾扑火啊。”
可自己现在,又何曾不是做着那只小小的飞蛾,企图去触碰自己的烛火。
“潇潇,如今裘垸马上就要死了,我们的计划也马上就要实施下一步了,我们马上就可以回家了。”墨清扬牵住莞潇潇的手,眼里罕见的出现了几分色彩。
回家吗?
莞潇潇嘴角扯了扯,“好,到那个时候,我陪你回家。”
抱歉了殿下,也许今日过后,我们注定就是敌人了,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了。
她的太子想要回家,那她就算是拼了这一条命,哪怕是替他踩过无数无辜人士鲜血,也在所不辞。
天权二十八年,裘垸造反,当场被皇太女殿下墨九言捉拿归案,当晚,灵都血流成河,史称“惊日之变”。(全为虚构,千万千万不要当真^_^)
天牢之中,最里面的两间各关押着一个人,一个是造反失败的裘垸,另一个是想要一剑刺穿行云胸口的刺客,墨九言派了一批又一批青龙卫守在这里,就是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可就是这种环境之下,关押裘垸的那个牢房里,却是已经空空如也了。
而另一个牢房里,那个刺客已经死了,七窍流血,好不凄惨。
墨九言阴沉沉地站在那里一言不发,守在这里的青龙卫全部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而被墨九言带来的小仙女,在刺客的那个牢房仔细查探着,然后走到墨九言身边说道:“没发现什么,就是非常普通的砒霜。”
墨九言“嗯”了一声,声音有些重,要不是知道青龙卫都是她千挑万选,就不可能背叛,她早就大发雷霆了。
小仙女撑着下巴,一直盯着这两个普普通通的牢房,“难不成还有人会隐身不成?”
那她的小仙女称号岂不是要让给别人了,怎么可以!
白夙看着墨九言满是血丝的眼睛,有些心疼的说道:“阿玄,你要不回去歇歇吧,这一下子也查不出来。”
“背后的人出现了。”许久没有说话的原因,墨九言的声音哑得厉害,像是好久没有喝过水。
“嗯?”
“那个自以为背后在下棋的人。”墨九言接过小仙女递过来的帕子,慢条斯理的擦着自己手指上早就干了的血迹。
“下棋之人?”
“从我们去不夜城开始,就一直有人想让我们发现什么,想让我们和落白遗孤相斗,而他自己,一直幻想着坐收渔翁之利。”墨九言闭上了眼睛,轻轻笑了一声,笑声中充满了嘲讽。
“那这样,背后那个人心机可就深了。”
“不觉得奇怪吗?”墨九言看向小仙女,“从很早以前开始,我就一直有一个疑惑,为什么我裘垸一定要扶墨闻鸣上位,刚开始我以为他只是想要一个听话的傀儡,但这次过后,我不会这么想了,裘垸像是听从了什么人的指示,一定要扶墨闻鸣上位。”
“这盘棋或许很早很早以前就开始下了,早到墨闻鸣还没有出生,又或许更早更早,那群落白遗孤自以为是掌棋之人,殊不知,他们自己也是别人手中的一颗棋子。”
“呵呵,呵呵呵……”
以天下为棋,可笑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