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君扬造反以来,整个灵都就笼罩着一种压抑沉闷的气氛,君扬派了重兵看守在年府、曹府以及钟府,试图以这些人来引出墨九言。
但事情绝对没有这么简单,墨九言就算在外面的形象再如何的可怕,但在老百姓的心里,她是天权的保护神,是老百姓的守护神。
而君扬囚禁的那些人,更是在老百姓当中声望极高。
一大早上,就会有一大群老百姓像是约定好了一般来这些府上闹事,每一天都如此,从未停歇过。
“放了年太师,放了曹大人,放了安国公!”
“就是,放了他们,他们都是好人,放了他们!”
“年太师这么多年劳心伤神,就是为了我们老百姓可以吃上饱饭,你们凭什么关着他!”
“就是,就是,你们凭什么管他们,他们都是为国为民的好人!”
“……”
老百姓的呼声一声比一声高,手里拿着的烂鸡蛋、菜叶子,甚至是鸡屎牛粪之类的东西全部往那些守卫脸上身上扔。
守卫心里叫苦连天,但是他们不能动,也不能让开半步,因为他们知道一旦自己让出来了,等待他们的一定是死亡。
这几天君扬虽然下令囚禁这些人,但除此之外再也没有下达任何命令,也是因为这样,助长了这些老百姓的勇气,
而君扬也失去了一个安抚民心的良好时机。
宫里,一个披头散发的身影坐在地上,他穿着有些破败的衣服,看着还有些小了,脚踝手腕都露了出来,这个宫殿长期不见光亮,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潮湿的腐败气息。
离他不远处有一块砸成两半的牌匾,依稀可以看出上面写着:凤灵宫。
那个人转过身子,露出一张憔悴的脸,黑眼圈大大的挂在那里,嘴唇一点颜色都没有,像极了长期不见光明的吸血鬼。
君扬这状态比他装病那会儿看着更夸张,好像是离死期不远了,被什么人吸了精气。
“君扬,你还要在这里待到什么时候?”莞潇潇推开了宫殿门,闻到里面的味道,蹙了一下眉头,眼里不经意间划过一抹心疼。
她一把拉起君扬,像拉起一个提线木偶,“你知不知道现在外面乱成什么样子了,要是你再不采取什么措施,再不振作起来,我们的努力就全部白费了。”
君扬的眼睛慢慢聚焦,看清了莞潇潇那张脸,嘴唇动了动,“潇潇。”
“你别这样了,算我求你了行吗?”莞潇潇捧着他的脸,两行清泪流了出来。
他从小就苦,被人当做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培养,亲手毁掉了自己触手可及的幸福,别人是他虚伪也好,无情也罢,在她心里,她永远是心疼他的。
“为什么,为什么他们要撞上来,为什么,我,我本来都已经想好求那个人饶他们一命的,为什么要撞上来,为什么,为什么……”君扬捂着自己的脸痛苦的哭起来。
我本来都已经想好了,只要他们肯求饶,我,我愿意救他们一命的,愿意的。
“他们不想成为自己孩子的拖累。”莞潇潇叹了一口气,这份幸福本来你也是有的,可惜你把它亲手毁了。
“我不想的,我真的不想的,不该是这样的,不该的……”
他感觉现在自己的脑子特别的疼,好像万蚁啃咬,无数交杂在一起的感情不断碰撞撕裂……好像有什么东西悄然无声的出现。
突然,一根银针飞过来准确无误的插在了君扬的额头上,刚刚萌发的陌生情感生长戛然而止,浓烈的情感一下子消散的无影无踪。
君扬扶着自己的额头,眼神慢慢变得清明,浅色的瞳孔在射进来的淡淡金光下熠熠生光,我这是怎么了?
“才几个月不见,怎么就成了这个样子。”一个沙哑难听的声音传进来,一个穿着奇装异服的老怪物的身影从远到近。
君扬马上反应过来那个是谁,不动神色地挡在了莞潇潇面前,他或许自己都没有发现,看到这个人,他第一个想到了竟然不是自己。
“见过师傅。”君扬弯腰行礼,把自己的姿态放得很低,仿佛他在那个老怪物面前,他就是一粒尘埃。
“见过师傅。”莞潇潇也跟着行礼,看到这个人的那一瞬间,身子习惯性的一抖,这个恐惧好像已经刻入了骨子里。
他们都在害怕。
意识到这一点的老怪物不仅没有生气,相反的非常的愉快,好像自己的徒弟害怕自己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情。
“君扬,你最近这是在做什么,你忘记自己的使命了吗!”老怪物没给君扬和莞潇潇反应的机会,拿出一根带着倒刺的鞭子就打在了君扬身上。
这根鞭子威力特别大,尤其是带着一根一根的倒刺,直接把君扬一块一块的皮肉勾了下来。
本来就破烂的衣服直接变成了一块破布,君扬看着自己的衣服变成一块烂布,瞳孔猛的一缩,下意识的就要去接。
又是一鞭打在君扬身上,直接把他打倒在地上,那块破布也掉落在了一边,彻底的废了。
老怪物狞笑了一声,“怎么,心疼这件衣服,别以为我不知道这件衣服是钟灵那个老女人给你做的,舍不得啊!”
随后,老怪物一脚踩在了那块破布上,还用脚碾了碾,“君扬,你别忘了,钟灵和墨傲霸是你的敌人,是落白亡国的凶手!”
接着又是一鞭,但是这一鞭没有打在君扬身上,而是落在了莞潇潇身上,这一鞭尤其的重,溅起了一朵朵血花。
“潇潇!”君扬的声音已经开始发颤了,“傻姑娘,你这是干嘛?”
莞潇潇忍着后背的疼痛,跪在了老怪物面前,一手抓着老怪物的衣角,“师傅,这次是潇潇潇潇没有看好太子,请师傅再给我们一个机会,再给我们一个机会,放过太子吧。”
“是啊,你没看好。”老怪物可不会心慈手软,一脚踹开莞潇潇,随后一鞭往她的脸那边打。
脸颊,脖子,胸口,一条血淋淋的伤口刺痛了君扬的眼睛。
“不会了,我不会了,求师傅放过潇潇。”君扬拿手抓住鞭子跪了下来。
“君扬,你给我记住了,要是再有下次,就让莞潇潇给你的失误陪葬!”